分卷(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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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鳴玉揉揉他微微卷曲的頭毛,安樂的頭頂軟乎乎像某種動物,說:要是被吸進去,也會把你拽出來。 安樂笑笑,望著那副畫,眼里滿是欣賞的神色,說:我真的很喜歡這幅畫,是因為它有靈力的關系嗎? 蔣鳴玉看了那畫一眼,指著畫中的神女,說:因為她也喜歡你。 安樂一愣,反問:誰? 蔣鳴玉說:青溪小姑,她的線在你的靈魂里,她很喜歡你。 如今蔣鳴玉也不再瞞著安樂,把事情都說出來:我借了神女的線牽引你的魂魄,當時她非常愿意,否則我也無法將線從畫里抽出來。 安樂咦了一聲,再次望進那副畫,青溪小姑的面容越發(fā)清晰起來,她含著笑意望著畫外的人。 安樂朝著小姑揮揮手,說:謝謝神女。 說完他有點奇怪,他與青溪小姑素昧平生,小姑就對他這么好,難道真的是因為他天生麗質(zhì)惹人愛? 安樂臉皮再厚也知道這不太可能,仔細想想,應該還是沾了蔣家的光,蔣家世代供奉這位云錦織神,所以織神才會答應蔣鳴玉的請求。 安樂笑著說:神女這是愛屋及烏,她關照的是蔣家人。 蔣鳴玉聞言挑眉,說道:青溪小姑倒是真跟蔣家有淵源。 安樂點點頭,說:我知道,你說過嘛,蔣家以前有很多織機,做云錦生意,受到織神的庇佑。 蔣鳴玉將視線落在畫里的青衣女子身上,說:那是一方面,其實淵源比這個更加深厚。他停頓片刻,才說道,青溪小姑也姓蔣。 這倒是沒想到,安樂一愣。 蔣鳴玉抿抿嘴唇,垂目沉吟,像是在思考要不要跟安樂講,最后他還是說道:實際上跟蔣家有淵源的是地獄十王首殿秦廣王。 又是秦廣王。 安樂聽見這個稱號,有點分不清是在夢里還是現(xiàn)實。 也許是因為安樂的表情太過驚訝,蔣鳴玉繼續(xù)解釋:秦廣王姓蔣,青溪小姑是他的meimei。 安樂徹底震驚了。 他本來以為他與秦廣王的聯(lián)系只限于地府,在他轉(zhuǎn)世之后就與地獄王沒有關系了,誰知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在此時聽到秦廣王的名號。 他隱隱感覺到所有的事情慢慢圍成了一個圓,而他站在圓圈的中心。 還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能領略到事情的全貌。 安樂扭過頭看向青溪小姑圖。 他的心頭莫名冒出一個想法,他真的跟小姑素昧平生么?他本以為小姑是看在蔣家的面子上幫他,如今看來,小姑愿意將自己手中的云錦拆掉為他補魂,也許是因為秦廣王。 蔣鳴玉見安樂看著畫發(fā)呆,走到旁邊翻出來一塊布,將畫給蓋上了。 安樂這才回過神,眨眨眼,問:怎么了? 蔣鳴玉平靜地說道:不要看了。 安樂問:為什么? 蔣鳴玉說:反正不要看了,看久了不好。 蔣鳴玉依舊淡淡的模樣,不多說什么,但安樂似乎抓住了他的心思,笑嘻嘻地說:是不是怕小姑太喜歡我,真的把我勾走了。 蔣鳴玉瞅了他一眼,不吭聲。 安樂沒臉沒皮地說:剛才你說了的,我要是被勾走了,你再把我勾回來。 又不是狐貍精,怎么能勾來勾去的。 蔣鳴玉望著安樂彎著眼微笑的模樣,心想,這個小孩怎么這么會撒嬌。 簡直無法抵抗。 蔣鳴玉傾身將吻印在小孩翹起的嘴唇上。 安樂還想問蔣鳴玉,蔣家與秦廣王的事,但蔣鳴玉不是很想說,他只是說道:都是些傳說,已經(jīng)過去了。 安樂也不刨根問底,他知道大佬跟蔣家之間還有心結(jié),在心結(jié)沒徹底解開之前,最好還是別去觸動。 也許是因為白天提到了秦廣王,晚上睡覺的時候,安樂又夢到了上輩子在地府里的事。 他被秦廣王以關押的名義軟禁在那個小房間里。 安樂本來以為他會獨自一個鬼無聊五十年,誰知秦廣王會時不時過來看他。 說是看,其實也很奇怪,秦廣王來了也不說話,只是在他那里坐一小會,有時候會望著他,有時候不會。 安樂再沒臉沒皮,也扛不住被一個掌控著他輪回命運的人面無表情地盯著。 他就像一個死囚,隨時可能被殺頭,卻不知道刑期,行刑官還時不時過來瞅著他,嚇唬他一下。 安樂坐在椅子里,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將雙手擱在雙膝上,時不時偷偷瞄一眼秦廣王。 哎,罷了,雖然他折了陽壽,死得也不是很體面,但到了地府能見到如此美男子也不算太吃虧。 秦廣王抬眼看他,嚇得安樂以為他神通廣大到可以讀心,連忙摒除雜念,眼觀鼻鼻觀心。 秦廣王瞄了他一眼,接著閉目小憩。 安樂不敢驚擾殿下,坐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 秦廣王日理萬機,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只是不知道他這個小房間有什么好的,殿下要到他這里來休息。 坐得久了,就算是一只鬼,也會覺得無聊。 這房間一窮二白,什么都沒有,唯一光彩照人的只有面前尊貴的地獄之王。 安樂干脆抬起頭,光明正大地看著秦廣王,拿他面如冠玉的容貌排解無聊。 你可知道我為何要來你這里?秦廣王閉著眼睛,突然開口。 安樂正沉浸在對面人的美貌中,冷不防被正主提問,老老實實地回答:不知。他想了想,反問,探監(jiān)? 秦廣王睜開眼,冷冷地望著他。 安樂摸摸鼻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才端正態(tài)度,說道:請殿下賜教。 秦廣王說:我在想應該將你如何發(fā)配。 安樂問:殿下不是說要等我陽壽耗盡之后再做定奪? 秦廣王頓了頓,說:五十年何其短暫。 安樂沒話說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府里,五十年又算得上什么,但對于他來說卻是緩刑。 而且你與常人不同。秦廣王這么說著,你有罪。 來往于森羅寶殿的亡魂千千萬萬,有罪之人何其多,他又與常人有何不同? 安樂不明白。 秦廣王不解釋,再次閉上眼睛,他斜斜地靠在安樂的床榻之上,修長的手指緩緩敲擊著木欄,在矜貴之外竟有幾分風流,只不過他閉著眼睛,眉頭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讓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嚴肅,叫人不敢親近。 安樂隱隱察覺他確實讓秦廣王為難了,不敢再造次,低著頭,連美貌也無暇欣賞。 兩個人沉默以對,就這么渡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地府常年暗無天日,沒有日升日落,安樂也不知道過去多久,秦廣王終于攏起袖子,從床榻上站起來,看樣子是要走了。 他在的時候局促,可真的要走了,安樂還覺得舍不得。 安樂眼巴巴地望著秦廣王,像勾欄院子里的姐兒恭送恩客那樣,說了一句:下次再來玩啊。 秦廣王又看了他一眼。 安樂第二次摸摸鼻尖。 大概是外貌變成了探花郎時的樣子,他的性子也變回去了,他也懶得維持在西南歷練幾年的沉穩(wěn),死都死了,干脆放任自己隨心所欲。 秦廣王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他。 如此跳脫的個性,竟然是愿意犧牲自己救下三千人的大善人。 孽鏡臺大概是瞎了眼吧。 秦廣王背著手,邁腿準備離開,安樂見狀誒了一聲。 秦廣王轉(zhuǎn)回來,問:還有何事? 安樂清清嗓子,比城墻還厚臉皮上浮現(xiàn)出一絲羞怯,他小聲說: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秦廣王垂著眼睛望著他:說。 森羅殿上的亡魂天天都在哀求,秦廣王已經(jīng)聽習慣了。 可否拿幾本書來讓我看看。安樂望著秦廣王,滿眼的期許。 秦廣王沒想到他的要求竟然如此簡單而真摯。 安樂? 有人在叫他。 安樂睜開眼,猛地一把抓住身邊的人,喊出聲:書! 蔣鳴玉攬著他,問:什么書? 安樂想了想,說:大概是通信原理與信號傳播? 蔣鳴玉:你睡著的時候說夢話了,一直在喊想要書。 安樂順勢抱住蔣鳴玉的腰,往他懷里鉆,懶洋洋地說:我在夢里還想著看書,可能是太愛學習了吧。 蔣鳴玉摟著大型玩偶,幫玩偶捋順睡翹了的頭毛,說:不愧是探花郎。 蔣鳴玉這么稱呼他,讓他有點時空錯亂的感覺,再結(jié)合剛才的夢,安樂意識到什么,望著蔣鳴玉發(fā)呆。 蔣鳴玉替他揉揉太陽xue,問:還沒睡醒么。 安樂這才搖頭,看了看時間:哇,這么晚了。 確實不早了。蔣鳴玉說著,拉著安樂起床,說,穿厚點的外套,我們要出門一趟。 安樂一邊伸懶腰,一邊說:去哪里? 蔣鳴玉說:去泡湯。 泡湯這個詞從蔣鳴玉嘴里說出來,宛如天仙說外星語,安樂瞪大眼睛,滿臉驚訝。 你身體被蠱毒侵蝕,還留著后遺癥,泡藥湯能排毒解乏。 幸好不是排毒養(yǎng)顏,安樂在心里嘀咕著。 等一下。 泡湯就是泡溫泉的意思咯?所以兩個人一起? 安樂的第一反應是,要穿泳褲嗎? 第98章 姻緣線5 蔣鳴玉說附近有家私湯,老板也姓蔣,與蔣家本宗是族譜上拐八十個彎的親戚。 因為跟蔣家有點親戚關系,老板對玄學方面也很了解,經(jīng)常弄來神奇的草藥,然后取天然的泉水做成藥湯,非常有靈性,可以排毒補氣,很得天師們的喜愛。 這就是網(wǎng)絡小說里傳說中的靈泉? 感覺好像不是很對。 安樂管不了那么多,他滿腦子想的是,穿還是不穿,這個哲學問題。 安樂慢吞吞地穿好衣服,按照蔣鳴玉說的找了件厚外套,穿成一只毛絨熊,整個人處在癡傻的狀態(tài)。 蔣鳴玉邀請他去泡溫泉的時候,口氣如此稀松平常,就像在說啊,我們今天去超市買盒蛋吧。 是他想多了嗎,安樂一陣糾結(jié)。 普通的戀人們一起去溫泉旅行,會做些什么? 安樂頭暈目眩,是、是不是太快了,雖然他們早就結(jié)婚了吧 安樂懷著忐忑的心情,跟著蔣鳴玉出發(fā)去往溫泉之行。 這幾天他們兩個人相處,無人打擾,今天也是,蔣鳴玉獨自開著車帶安樂出發(fā)。 安樂坐在副駕駛座上,幸福得腦殼發(fā)暈。 想當初在海邊的時候,他想方設法哄蔣鳴玉去泡澡,如今都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泡溫泉了,這真是質(zhì)的飛躍。 蔣鳴玉說的私湯在n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安樂原來以為只有一間小屋的規(guī)模,誰知竟然是個大院子,做成了溫泉旅館的樣子。 院子依山而建,被樹木花草環(huán)繞,山上引來的地熱泉讓空氣濕潤溫暖,一踏進院子,就覺得毛孔都舒張開,大冬天的,烘得人暖洋洋。 院子被分割成一個一個的小隔間,每個隔間都有自帶溫泉池子,且有獨立的主題。 私湯的經(jīng)營者是一對夫妻,老板姓蔣,算得上是蔣鳴玉的遠方親戚,而老板娘跟著丈夫一起打點這個溫泉旅館。 蔣鳴玉帶著安樂前來,老板在門口侯著,一見他們恭敬地迎上前來。 先生,歡迎你來。老板望著蔣鳴玉,神情有些緊張又有點激動,話都說不利索。 安樂對蔣家人對蔣鳴玉的恭敬態(tài)度已經(jīng)習以為常,蔣家人可能自己沒有意識到,他們看見蔣鳴玉就像粉絲見著愛豆一樣。 蔣鳴玉平靜地點點頭,權(quán)當打了招呼,老板又轉(zhuǎn)向安樂,說:也歡迎安少爺。 安樂差點沒把早飯噴出來。 他一路跟著蔣鳴玉,在湖南的時候,闕玄青喊他安老師,在這里居然還能當上少爺,真是托蔣鳴玉的福。 安樂連忙讓老板不要這么客氣,叫他小安就行,這時候老板娘走出來,在蔣鳴玉和安樂之間打量片刻,沒有去找蔣鳴玉,反而詢問安樂喜歡什么主題的套間。 我們有日本風呂主題,以及泰式風情房,當然還有適合情侶們的粉色房間,自帶按摩浴缸哦。老板娘拉著安樂向他介紹,搞得安樂有點不好意思。 老板立刻插話進來,責備地看著自己老婆,說:先生是帶小安少爺來治療的,你別瞎安排,先生當然要住最好的房間。 老板娘望著蔣鳴玉和安樂,欲言又止,可是他們不是情侶么? 直男老板領著兩個人去往最深處的房間。 三個人一同進屋,老板交待了溫泉使用事項,然后對蔣鳴玉說:其他的已經(jīng)按照先生的吩咐布置好了。說完他就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二人。 安樂打量著這個小院落,感覺很滿意。 這個套間自帶庭院,外面是個大池子,熱氣裊裊。池子邊栽著常青樹,冬日也帶著綠色,落葉時不時飄進池水里,在里面泡露天泉別有一番風情;屋子里的池子則是做成木桶的造型,木桶里水花咕咕翻動,底部應該有噴水按摩系統(tǒng),木桶前方是一卷青翠的竹簾,半遮半透,竹簾上方垂著一只小小的風鈴,隨風輕輕發(fā)出叮鈴鈴的輕響,浪漫又婉約。 除了溫泉池,房間里的另一個重點就是床鋪了,安樂看著榻榻米式的床臉一紅,還在想東想西,冷不防聽見蔣鳴玉說了一句:開始吧。 安樂被嚇了一跳,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開始啥? 蔣鳴玉看他一眼,說:辦正事。 于是正事就是跳進池子,泡在一大堆藥材里。 安樂趴在木桶的邊上,覺得自己像一片涮火鍋的牛rou,溫泉水就是湯底,而那些他說不上名字的藥材就是花椒紅棗之類的佐料。 什么泳褲啊,想多了,就憑這些藥材的密集程度,把他埋得嚴嚴實實,能看得到水面底下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