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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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玩著手里的掛繩,長長的繩子在手腕上繞幾圈 等等,繩子。 他突然想起程妙秋的背影,佝僂著背,低著脖子,雙手垂在兩側(cè),就像有一根繩子把她掛起來一樣。 再想想她踮起腳尖走路。 臥槽,沒人說自殺一定要跳樓啊。 安樂: 白臉黑眼血嘴的食物還是過于刺激了,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 所以蔣鳴玉怎么還不來? 安樂狼狽地連連后退,如果他被鬼吃了之后蔣鳴玉再出來吃掉鬼,是不是就約等于蔣鳴玉把他吃掉了,那就太可怕了。 安樂胡思亂想著,他涂在臉上的醋似乎揮發(fā)了不少,又或許酸味對厲鬼的效果有限,反正那個東西沒有任何忌憚,就要抓住他了。 他對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心里有數(shù)的,他剛才仗著有蔣鳴玉才敢那么大膽,要是讓他跟厲鬼單挑,那肯定打不贏啊。 奈何蔣鳴玉遲遲不出來,安樂在虛擬的宅子里到處亂跳,一邊躲著追著他的玩意兒,一邊避開地上惡心的血rou。 這樣下去不行,他抬頭看了眼房間深處床榻在的位置。 安樂一直有點在意那張床上的人,如果說這個宅子是鬼制造出來的,那這個人又是誰,他的存在有什么意義。 而且他總這么躺著,讓安樂想到蔣鳴玉。 安樂心念一動,朝著床的方向跑過去。 身后的鬼竟然表現(xiàn)出慌亂,想阻止他驚擾床上的人。 安樂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前撲,結(jié)果他沒有按照預期撲到床榻上,而是落進一個懷抱里。 第106章 姻緣線13 一時之間,老板的臉上風云變幻,他感覺自己就像被醫(yī)生下了死亡通知書的癌癥病人,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做出什么反應。 過了好半天,他才問妻子:你怕我、怕我想不開,所以才瞞著我? 蔣鳴玉看著這對夫妻,說:她不僅僅是怕你擔心,而且還想救你。 他看向墻上的白色光芒,說:她以為用法寶能掩藏住陰氣,同時驅(qū)離陰差,所以才會擅自去拿天師們的東西。 安樂聽了,心里難受,老板娘夫婦對于玄學都是一知半解,懵懵懂懂,突如其來的兇相讓他們驚慌失措,才會做出這樣的事。 老板娘害怕陰差過來勾丈夫的魂魄,整日生活在驚恐中,又不想讓丈夫知道他死期將至,強顏歡笑哄著丈夫給他講喬玄公的故事,最后思來想去,想出了這么一個笨辦法。 來溫泉旅館的天師們個個本領(lǐng)高強,身上的陽氣重,她偷偷拿了他們的法寶,用自己半路學來的法術(shù)掩去陰氣,以為這樣能阻止陰差。 她對于旅館房間的構(gòu)造了若指掌,偷偷順走東西實在太容易了,因為丟的東西不算大,天師們一開始都沒放在心上,過了幾個月彼此之間交流后才發(fā)現(xiàn)問題。 本來老板娘一直這么做,倒也維持了表面的平靜,就在她以為自己的做法有效果的時候,蔣鳴玉帶著安樂來了。 蔣鳴玉在蔣家地位高,老板早就向妻子表達過他對鳴玉先生的向往,老板娘以為這是個好機會,如果能拿到蔣鳴玉平時使用的玄學器具,一定陽氣旺盛讓能陰差有所忌憚。 誰知道蔣鳴玉不帶法寶,那天晚上老板娘反而差點被抓到。 她隨手拿了蔣鳴玉的外套,以為好歹能有點用,可當她將外套丟進白光里之后,引起了劇烈的反彈。 那時候白光里撲出一個東西,將我的手抓傷了。老板娘將一切都說了出來,面容憔悴,眼淚止不住地往眼眶外冒,那應該是陰差吧,渾身強烈的鬼氣,它想來勾魂卻被我擋住了。 蔣鳴玉天生煞氣護體,他的衣服自然帶著兇煞之氣,煞氣驚動了白光后面的事物,那屬于陰間的東西被煞氣影響,所以才傷到了老板娘。 安樂不敢把事實說出來,只能沉默地聽老板娘說著。 總之,老板娘苦苦瞞了三個月的事,因為蔣鳴玉的到來暴露出來,連旅館里的天師客人們都察覺到了鬼氣,所有人都有了警覺。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命運。 老板的臉色一樣的慘白,他望著妻子,說:你怎么這么傻?。?/br> 老板娘哭得一塌糊涂,哽咽著說:我沒有辦法,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看著自己的丈夫,眼里滿是傷心與絕望,我不想你死,你不準丟下我一個人去陰間。 老板一把抱住自己的妻子,揉著她的頭發(fā),想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嘶啞著聲音說:你怎么不說啊,我是那么沒有擔當?shù)娜藛幔烤退闶撬?,你也要跟我商量著?/br> 安樂望著這對夫妻,心頭復雜的情緒不斷翻涌,他低聲說:她不聲張,是因為她知道她的做法是逆天而行。 老板抱著妻子,聽見安樂的話愣住了。 生死有命,每個人何時生、何時死,在生死簿上寫得清清楚楚,強行增添一個人的陽壽,屬于逆天改命。 安樂想起文曲星說的話:天命不可違。 又想起秦廣王說的:早日將自己的罪孽償還,輪回轉(zhuǎn)世才是正道。 天命與正道,違背了,是有罪的。 這個道理連老板娘都懂,她不想丈夫出事,不敢告訴任何人。 而他呢 安樂想起了安子悅,安子悅借著星君神力,改變了三千人的命運,這是何等的大罪啊。 安樂這才對自己上輩子做了什么樣的事,有了清晰的認識。 他看向老板娘,就像看著從前的自己,眼里滿是迷茫與悲哀。 蔣鳴玉見狀,摸摸他的頭發(fā),安樂蹭著蔣鳴玉的手,想從這份溫暖中汲取力量,他問:大佬,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了嗎? 白光后面是陰間的世界,頻繁看見入口怎么想也不是吉利的事情,說不準什么時候就直接穿過白光去往地府了,安樂不想看到老板與老板娘這么恩愛的夫妻陰陽兩隔,向蔣鳴玉求助。 蔣鳴玉說道:生死是改不了的。 安樂聽見這句話,看著蔣鳴玉,恍惚之間將他與秦廣王的影像重疊了起來,他們的語氣是這么地相像。 失望的情緒將安樂淹沒,安樂知道蔣鳴玉說的是對的,可心里依舊非常難受,為老板,也為自己。 不過,這件事也不一定是死局的征兆。蔣鳴玉想了想,補充道。 他這話說出口,其余三個人齊齊望著他。 大佬!你說話不要大喘氣!安樂拉住蔣鳴玉的手,急忙問,到底是什么個情況! 老板娘一把推開老板,走到蔣鳴玉面前,懇求蔣鳴玉,說:先生,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偷你的東西是我瘋了,如果你能救我老公的命,我直接去警察局自首。 老板娘急得語無倫次,老板走過去攬住她,讓她冷靜,抬眼看向蔣鳴玉,眼睛里沒有了剛開始的慌亂,鎮(zhèn)定而堅強,說:先生,有什么你就直接說吧,我能承受住。 沒有誰不怕死,可老板不是沒有擔當?shù)娜?,妻子做的事讓他感動以及懊悔,平時真是過得太渾渾噩噩了,如今不管會是什么情況,他都做好了心理準備,準備迎接命運的到來。 蔣鳴玉說:生與死我也左右不了,白光頻繁出現(xiàn)在你身邊,到底代表著什么含義我也說不準。 安樂還是第一次聽見蔣鳴玉說話這么不確定。 白光可能是預兆,也可能是提醒你什么事,一切只能看天意。蔣鳴玉說道,任何人都在隨時面臨死亡。 老板有所領(lǐng)悟又不是太懂,皺起眉頭。 不過在你這件事里,從白光后面出來的不是陰差,而是別的東西。蔣鳴玉說著。 老板娘這才收起眼淚,驚訝地說:可是陰差將我的胳臂弄傷了。 蔣鳴玉讓老板娘給他看傷勢,老板娘撩起袖子,將紗布摘下來,直接她白藕一般的胳臂上赫然印著兩道深深的痕跡,目前被醫(yī)生縫合了,仍可以看出外翻的皮rou,可以想象當時的傷口有多么鮮血淋漓。 安樂在傷口上,看到了一絲絲黑色的鬼氣。 這難道不是陰差的勾魂索弄出來的嗎?老板娘問。 蔣鳴玉的臉上飄過一絲無奈,說:如果你對陰陽之術(shù)有興趣的話,不如正經(jīng)地拜師學習,如今學得一知半解,很容易引起誤會。 老板娘慘白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紅潤,她不好意思地說:我都是道聽途說,加上自己看看書,確實學得不精 蔣鳴玉指著她的傷口,說:這是狗抓的。 所有人愣?。汗?? 蔣鳴玉說道:地府里有很多黑色的惡犬,把守著各類關(guān)卡,還有不少在地府的地界里到處游蕩。冥界甚至有一個地方叫做惡狗村,里面全是兇煞的惡犬,鬼魂路過村子,里面的狗會撲上來撕咬鬼魂的肚腸與四肢,十分兇悍。 安樂突然想起他夢里的事。 夢里的陰差也曾經(jīng)嚇唬過他,在地府里四處跑的話,會被黑犬叼走。 顯然這次陰間的入口打開,有一只。蔣鳴玉頓了頓,或者一群惡犬在白光后面蹲守,想伺機攻擊老板,但是夫人的所作所為恰好阻止了那些犬類,也算是歪打正著。 老板娘和老板面面相覷。 沒想到偷來的天師法寶攔住的,居然是狗? 老板娘始終處在震驚狀態(tài),老板倒是說了一句:玄學領(lǐng)域真是博大精深有太多神奇的事情了。 安樂心想,你才知道啊,我早就被嚇習慣了。 那、那現(xiàn)在怎么辦?老板娘回過神來,還是最擔心丈夫的安危,說不定這就是老公的劫難? 所有人再次將視線落到墻上的白光上,白光依舊陰森明亮,刺得人目眩頭暈。 安樂一想到白光的后面一群猙獰的犬類在虎視眈眈,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問:能讓白光熄滅,將陰間的通道關(guān)上嗎? 蔣鳴玉蹙眉沉吟,說:難,也許只有地府的主人能做到。 安樂心念一動,秦廣王的身影再次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安樂一把抓住蔣鳴玉的手,說:你可以做到。 如果一直放任不管,老板豈不是隨時都有可能被白光里的黑狗襲擊? 安樂剛這么想,冷不防從白光深處竄出一道黑影,筆直地沖著老板撲過來,老板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那個巨大的黑影撲倒在地,接著安樂聽見一聲犬吠,難聽而邪惡,像一把刀捅進鼓膜,安樂下意識捂住耳朵。 接著黑影仰頭從老板的身體里扯出什么東西,它叼著那東西迅速地往后一躍,重新跳回白光里。 這一切發(fā)生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蔣鳴玉根本來不及阻止。 老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老板娘大驚失色,連忙去查看丈夫,卻發(fā)現(xiàn)他雙眼緊閉,面無血色,整個人毫無生氣。 老板娘顫抖著將手放在老板的鼻子底下,接著跌坐在地上,大聲哭出來。 安樂不敢相信地蹲下來,也去探老板的鼻息,老板已經(jīng)沒有進氣了。 第107章 姻緣線14 事情發(fā)生得太快了,快得安樂感覺自己像在夢游。 他看著躺在地上的老板,甚至震驚大于悲痛,覺著這都是假的吧,怎么就突然跳出一只狗,撲倒老板,老板就沒氣了? 這段時日,老板娘每天都生活在驚恐中,夜里睡覺都要驚醒好幾次,查看身邊的丈夫是不是還活著,她熬了這么久,剛才聽見蔣鳴玉的話,終于看到了希望,以為事情會有轉(zhuǎn)機,誰知道下一秒丈夫就在自己面前斷了氣,事情太突然太讓人難以置信,老板娘哭著哭著,眼前一黑就要昏過去。 安樂連忙扶住老板娘,說:你別急!事發(fā)突然,肯定有蹊蹺!那只狗應該是把老板的魂叼走了,我們還能想辦法。 老板娘喘了口氣,緩過神來,說:什么辦法? 安樂說:我以前遇到過這種事,魂魄及時回到身體就還有救。 那時安樂神魂不穩(wěn),靈魂在秦淮河畔被歌女給拽走了,后來不也好好地回去了。 蔣鳴玉此時正在老板的身體旁邊查看情況,說:確實是魂魄離體,那些狗應該是盯上他很久了,剛才的三清鈴大概讓這些狗惱羞成怒,不顧一切將老板拖進了陰間。 安樂問:為什么會盯上老板?。?/br> 地府的黑犬也是鬼怪,鬼怪的事很難說清楚,說不定老板上輩子在地府投胎的時候打過路邊的狗。 安樂:?這理由太奇怪了吧? 安樂望著老板死氣沉沉的身體,若有所思地對蔣鳴玉說:這些狗膽子真肥,當著你的面來搶人。 蔣鳴玉沒聽出他話里的含義,說:不能跟畜生多計較,所謂狗急跳墻,就是這個意思。 老板娘聽了兩個人的對話,簡直要瘋,說:那些事以后再說吧。她懇求地望著蔣鳴玉,先生,請你救救我老公! 蔣鳴玉觸碰老板的脖子,老板的身體還是溫熱的,說:他的魂魄已經(jīng)去了陰曹地府,如果陽壽已盡,天神都救不回來,如果還有陽壽倒是可以試試。 就算希望只有一半,老板娘也不愿放棄,說:先生,那應該怎么辦? 蔣鳴玉看向墻上的白光,此時陰間的通道還打開著,他說道:只有去地府走一遭,看能不能把他的靈魂帶出來了。 安樂聽了心里一驚,問:怎么去?誰去? 蔣鳴玉望著他,說:怎么去我自有辦法。后一個問題他不回答,因為不言而喻。 安樂抓住蔣鳴玉的衣服,又問:活人能去地府么? 當然不行。蔣鳴玉拍拍安樂的手背,說,普通的人別說到不了地府,就算去了陰陽逆轉(zhuǎn),活人也會變成死人。 安樂緊緊抓著蔣鳴玉不放,說:那怎么辦。 所以只能我去。蔣鳴玉說道,我與普通人不一樣。 他說得點到為止,安樂明白他的意思。 蔣鳴玉能吃鬼,身上帶著煞氣,只有他這樣的,進入地府才有可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