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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知道縣令是個好官,盛棠還是氣笑了,“候大人,我就不明白了,修建縣主府,時間緊促,也是圣旨要求吧,何至于全怪在我頭上,還是說,候大人對我還有其他的不滿?” 咚——茶杯直接被大力放在桌上,水灑出來濺到了盛棠手上,盛棠卻沒心情大力,冷眼看著縣令,“我本想著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著,大人是非要我做事還要向您打報告不成?好大的膽子!” 侯杰沒想到盛棠直接攤牌,有些錯楞,而后官袍一掀,動作很是賞心悅目地跪地俯首,一言不發(fā)。 這番任憑處罰的態(tài)度更是讓盛棠窩火,灌了一大口涼茶腦子稍稍冷靜了下來,走到侯杰面前,扶起侯杰上身,一字一語道,“我走訪過萬寧的田間地頭,連幼童都對您贊不絕口,可您偏偏處處與我為難,候大人,死刑犯尚且死得明白,我卻連自己的罪名度不知,候大人……” 侯杰跪得比直,盛棠也直直盯著他,最終侯杰看著地面,“可否讓下官,見見大牛他們?!?/br> 盛棠拳頭硬了,“行……芷蘭,帶候大人過去!” 侯杰見盛棠氣呼呼地起身離開大廳,垂在身側(cè)的手有些蜷縮,眼里有些許迷茫,他又說錯話了? 芷蘭佩服地看著侯杰,“大人您隨我來?!庇钟行┯杂种梗€是開口,“候大人,縣主對百姓并無惡意,您也……您也悠著點,縣主真計較,吃虧的還是您?!?/br> 侯杰點頭,卻沒有說話,直直跟著芷蘭,一副見不著劉大牛幾人就不放心的架勢。 這邊盛棠被侯杰的死心眼堵著一口氣,走了幾圈后讓侍衛(wèi)找了個梯子,在芷蘭的不贊同卻無法制止下,爬上了屋頂。 只見好幾個侍衛(wèi)在幫忙鋸木頭,木工都在全身心的投入研究,就連候大人也在動手,甚至幾個木工還隱隱以他為首,而且是詢問的那種。 盛棠蹲在房瓦上,盯著瓦片思索了起來,或許是先前的視線過于集中,木工們和侯杰沉浸在討論中沒有注意到,幫忙搬木頭的侍衛(wèi)卻注意到了,卻也只能為了維護縣主的形象裝作沒看到,還得時不時瞥一眼縣主有沒有危險,好在沒蹲多久,縣主就背過身準備屋頂,侍衛(wèi)都松了口氣。 落到地面的盛棠沒看見芷蘭,“芷蘭呢?” “回縣主,芷蘭姑娘往倚云樓去了?!币性茦牵忠棠锏淖√?。 盛棠有些頭大了,哦豁,這是芷蘭找人管她了。 “你說小姐爬屋頂去了?”林姨娘很是自然地收了桌面幾株銅錢,看芷蘭焦急的面容,卻沒有起身的打算。 “姨娘,您去看看吧,這老爺夫人不在,小姐又是強行擄人又是爬屋頂?shù)模@要是讓人知道……” “讓人知道又怎么了?”林姨娘招呼芷蘭坐下,“小姐是主子,總不會出錯的?!庇终松裆?,“莫要僭越了,芷蘭?!?/br> “是……”芷蘭遲疑片刻,福身稱是。 林姨娘看出芷蘭還是有些擔憂,也未多說。 “這卦……是不是有點離譜了?再來一次。”林姨娘繼續(xù)卜卦,絲毫沒被芷蘭影響。 盛棠吩咐廚房給木工師傅們準備多些食物,又讓備好招待縣令的午膳,若她所料不錯,縣令這是不打算走了。 果然,盛棠熟練地剝著當?shù)噩F(xiàn)撈的螃蟹,那速度比侍女還快,看得縣令是目瞪口呆,盛棠沒有什么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我看大人似乎是懂木工活?” 縣令放下筷子,“是,下官在民間長大,難免會有接觸,”又說,“不知那圖紙,縣主從何處所得?!?/br> 盛棠招呼他別那么拘謹,“我自己畫出來的,有問題?”見縣令有所懷疑,“我這兒還有其他的想法,不過慢慢來,免得貪多嚼不爛。” “我倒是很好奇,大人一介書生,愿意學習這些木工手藝?!?/br> “能利民,沒什么不該學的?!庇志o接著跟盛棠說踏犁他有了新的思路,能再省力一些,一番細談,好家伙,這些基礎(chǔ)的原理,竟含有物理知識。這縣令是個大寶貝啊! 盛棠兩眼發(fā)光盯著縣令,盯得縣令渾身發(fā)毛,飯都吃不下了,盛棠這才收斂神色,想到這人對自己還有不知名的不滿,決定徐徐圖之。 幸好,這踏犁讓縣令愿意和她好好交談了。 這才知道:原來圣旨的大修土木勞民傷財是其一,王統(tǒng)領(lǐng)傳來的治理瘴氣的方法是其二,縣令覺得是拿人命來治理,且過于想當然,擔心她一來又出saocao作弄得民不聊生。 事實是,盛棠的確一來就想搞事,只不過被阻止了,退而選擇了踏犁。而現(xiàn)在,盛棠也在反省自己一來就想搞良種培育,步子確實有點大了。 經(jīng)過一番詳談,兩人也算是互相有了了解,縣令也對盛棠認真的態(tài)度有了信任,甚至反思了自己過于。武斷,有失君子之風。 這時又聽盛棠慷慨激昂,“候大人,我這有一門學問。學之,可明物之基,可闡力之律,一人之力可挪千百巨石,是為經(jīng)世致用之良方,若熟而用之,可解民生之危,可推當世之發(fā)展,候大人,可愿與我共學之!” 這番陳詞可謂慷慨激昂,候大人心臟猛烈跳動了起來,在盛棠以為成了的時候,候大人猶猶豫豫,理性占據(jù)上風:“縣主,王統(tǒng)領(lǐng)就是這樣被您蠱惑的嗎?下官確實很是心動,可……您這說法,像極了騙錢說能治百病的道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