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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薛沉他過度保護孩子,不如說,是那孩子一直在安撫他,那孩子被逼得早熟,一直活成了薛沉想要的模樣?!?/br> “但終究還是孩子,一直被逼著,若是得罪了主公,”鐘希起身行禮,“還望主公,饒他一次,他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屬下之后會好好教他?!?/br> 盛棠算是明白了,父子倆都只有對方一個親人了,都在盡自己的能力去護著對方,只是,兩人的心理上,都因為過往的經(jīng)歷,多多少少,有了心理上的問題。 薛沉是戰(zhàn)亂,妻子自盡,幼子險些餓死,景昀是父親過度的保護,壓抑而沉重的父愛,壓得他喘不過來氣,不過……戰(zhàn)亂時,他還有印象嗎? 盛棠知道真相,也大概明白,景昀是真的憋狠了,這才想讓她通過身份帶他走,又或者,試探他的父親,不一定真的要走。 雖說被利用了一回,但她倒也不至于睚眥必報,畢竟她沒什么損失,薛沉,看樣子也不是完全糊涂? “鐘大人嚴重了,我倒是覺得,薛大人能醒悟過來。” 鐘希吐出口濁氣,“薛沉早該清醒了,可我們都是外人,又怕刺激著他,一直拖到現(xiàn)在?!?/br> 回了薛府,薛沉已經(jīng)在等她了。 “主公知道了……”薛沉無悲無喜道。 盛棠拿不準薛沉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如何,“嗯?!?/br> 薛沉精神有些萎靡,“是小昀去找的主公嗎?他……他究竟如何得罪了主公?!?/br> 盛棠能看出薛沉手有些顫抖,“老鐘說,我該放開小昀了,小昀是不是也想走了……” “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一般問出這話的人,潛意識肯定是清楚自己有問題的,盛棠被迫擔任心理輔導,“自己的兒子,心里有沒有你,薛大人應(yīng)該是清楚的,你們父子兩個,懷疑什么,也不該懷疑你們的父子之情?!?/br> 見薛沉漸漸穩(wěn)定下來,盛棠還是心軟了,決定說一說,“不過……” 對著薛沉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懼的目光,狠心說出口,“你就沒想過,你越是這樣放不開他,他越擔心你嗎?” “你覺得他是想離開你,那他能把控薛府那么多下人,就不能自己直接拿著錢離開?下人的身契他也能拿到吧?完全可以自己走,還有服侍他的人,多瀟灑?”下人不可能搶走身契,因為要注銷奴籍,恢復自由身,得家主帶著賣身契去官府銷,下人就算偷走也是無用的。 “薛大人,你家那大少爺,比你想象中,更能獨當一面?!本瓦B她都吃了個暗虧。 “唔……”景昀脖子有些疼,迷迷糊糊起身,薛沉還在床邊坐著,景昀見怪不怪,“爹?什么時辰了?!?/br> 薛沉未語,景昀察覺到了不對,眨眨眼,難道……刺激過頭了嗎? “快子時了?!毖Τ聊弥馓捉o景昀,讓他披上,“小昀,這些年,你是不是很恨爹爹?” 景昀猛然抬起頭,語氣慌亂,“爹,孩兒知道錯了,孩兒不嫁她,不離開您,您別生氣,您別生氣……” 薛沉恍若被錘子錘了腦袋,砸得他眼冒金星,“哭什么?爹什么時候生氣了,爹不亂說了,不亂說了?!?/br> 安撫好景昀,才顫顫巍巍問,“小昀,你……不嫁誰?你別告訴我,你是去找主公……” 景昀和愣在了那,他都暈了,他爹都這樣了,她不該把他的“罪行”說出來嗎?不然他爹怎么狀態(tài)不對,到底哪兒出了問題? 景昀這時候反倒不知所措了,薛沉也木在那兒,一顆老父親的心碎成了幾瓣,“她……主公雖然,確實令百姓吃飽了,算得上英雄人物……但她是會稱帝的,你會吃虧的?!?/br> 爹這是,在考慮他婚后的情況了,是已經(jīng)不抵觸他過自己的日子了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雖然效果是好的,可完全在他意料外。 見景昀還不回答,薛沉真的快哭了,“你真的看上她了?”他為什么作死要跟小昀說主公的事情?。∵@就是慕強嗎?這不就是那些千金小姐被狀元郎“文采”吸引的翻版嗎?他糊涂??! 景昀被子下的手縮緊了,悶聲嗯了一句。他確實是很好的聯(lián)姻人選,能讓嶺南和海南徹底親密。 盛棠是打暈了他,但也給他留了顏面,不是個難相與的。 今天是太突然她沒回過神,若是從利益考慮,她不會拒絕,雖然可能對他的主動會產(chǎn)生不喜,但只要獲得她家里人的滿意,這盛薛兩家就算是成了,博老人家歡心而已,他最在行了。 爹雖然坐到了現(xiàn)在的位置,但也并非不可替代,他想多幫幫他爹,他爹既然已經(jīng)造反,又是嶺南的主要起事者之一,嶺南的穩(wěn)定和爹脫不了干系,若是他和縣主成婚,嶺南和海南才能真正意義上,最快速的,放下芥蒂快速融合一心。 薛沉看著景昀堅定的樣子,強顏歡笑,“好,爹幫你……”什么叫引狼入室?他算是徹底給明白了…… 他還得再拼一把,不能讓小昀受欺負。 第50章 嶺南一心 翌日一早, 得知薛沉來意的盛棠沉默了,薛沉明顯沒有睡好,說著結(jié)為親家, 盛棠還是能感受到薛沉的低落。 “他跟你說的?”盛棠覺得能讓薛沉明明不愿意卻去執(zhí)行的, 也就他兒子了,“我去和他談?wù)劙?,你還是……去修整一番吧,待會人那些官員來了, 看著不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