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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回來,都在馬車上,如今走在街道上,她們才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不同,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等,喧囂熱鬧,一派和諧。 婉芙當時在馬車上挽起了車簾,但時間挺短,加上在宮中的一段時間,又被調(diào)養(yǎng)得很好,氣色等恢復了不少,雖說有人覺得她看起來在哪兒見過,但目前為止倒沒什么人將她和那天的公主聯(lián)系起來。 幾人聽說書坊熱鬧,不少書生會在那里辯論,還能聽得不少話本故事或者新鮮八卦,幾人都準備往書坊而去。 沈丹墨作為一個四處游歷的畫師,雖說家中有閑錢供他,但家里的生意也就在一個地方做得好,不能像盛棠供潘達那樣幾乎每個地方都有人照顧,只能一次從家里多拿一些錢出門,若是用完后就只能要么回家,要么自己賣畫賺錢。 沈丹墨在這樣的情況下,倒也陸陸續(xù)續(xù)賣了不少的畫補貼生計,也因此在如今已小有名聲。 這次來到京都,有幸見到了公主歸京的一幕,而后就開始全身心的投入作畫當中。 沈丹墨對這次的畫作很是滿意,他覺得自己是超常發(fā)揮了,但他想題詩一首在上面,自己作詩的能力又一般,也就想到了書坊。 婉芙三人進入書坊后就發(fā)現(xiàn)書生們都聚在一起作詩,想象中應該是十分文雅的作詩場面是不存在的,這已經(jīng)進入到后半輪,評比選出最適合的一首詩的時間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觀點和想法,都意圖說服別人。 “這幅圖重點是公主嗎?你們怎么能只看到美人,不看到這后面的引申含義?” “再引申,重點也是落腳與公主,公主才是這幅畫的中心和線索,我投劉兄!” “膚淺!將軍們,士兵們就被給忽略了?” “倒不如問問沈畫師,人家才是作者,沈畫師,您怎么看?” 三人跨進門,掀開門簾的動作僵硬了半晌,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些人爭論的內(nèi)容,怎么就那么……讓她們多想呢? 而本來選出一首詩作的沈丹墨卻是看見了挽起門簾的婉芙,一時間給看愣了,別人可能只會覺得婉芙公主看起來有些面熟,但是他不一樣,婉芙就是當時給他靈感的當事人,哪怕只有一面,哪怕婉芙如今看起來面色已經(jīng)完全不同,但骨相輪廓等卻早就印在了畫師的心里,只一眼,便可認出。 “公……公主?”沈丹墨嘴巴速度快過腦子,不禁有些不敢確定地叫了出來。 聲音雖然不大,但書生們見沈丹墨愣神后本就都安靜了下來,這一句呢喃問語自然是聽到了眾人的耳中。 眾人再看向三人中為首的婉芙公主,婉芙公主和其她二人都被看得有些無措地放下了簾子,面面相覷,后腳已經(jīng)抬起,隨時準備撤退。 不料,書坊就像是熱油里濺入了水,頓時噼里啪啦地喧囂了起來。 眾人看看公主三人,再看看桌上的畫作,再看看婉芙…… “活的公主?!”有人驚呼! 卻被人一下子捂住了嘴,“不會說話就別說!” “學生見過公主!” 有一人開頭,其他人跟著行禮,婉芙衣袖里兩手交疊的手幾不可見地動了動,“諸位免禮,我們只是出來看看,并無打擾你們的意思?!?/br> “不打擾不打擾!” “公主來得正好,公主您來看看這些詩您喜歡哪一首?” 書生們見婉芙她們沒有架子,畫作又是以公主為原型,就想著,讓公主來選,總是沒錯的吧? 沈丹墨卻是瞧見另外兩位的裝扮和婉芙公主是差不多的,與后面兩位隨從丫鬟明顯不同,應該也是公主,一左一右挽著婉芙公主,雖然掛著笑,但見慣了百態(tài)的沈丹墨不似書生們一般單純,察覺到了幾人還稍有顧慮,甚至是緊張。 沈丹墨上前幾步,將她們?nèi)阶狼埃皫孜坏钕驴梢J真瞧瞧,若是能有幸中了公主們的眼,也算是三生有幸?!?/br> 因為婉芙是畫作的當事人,她們自然認出了畫上的人,再看這些詩作,婉芙看著這一沓里夸贊自己的詩,不得不說,就是社死現(xiàn)場,就連婉盈和婉嫣都不自在極了,畢竟還有很多是代指的所有的遠嫁公主們,她們是既不自在,又酸澀。 “公主,這些都是我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想法,也是百姓的想法,陛下都說了,公主們不輸于將軍,不輸于軍中兒郎。” “然也!” 這些書生們沒有說的是,之前還有幾個嫌棄公主們回來是不守婦道的,被他們給趕了出去,就是他們老一輩的父母,都說不出這種話,那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沒良心的! “這首吧?!比松塘亢螅x了一首引申到國家層面的,夸贊了一波新帝的。選夸自己的,恕她臉薄。 “公主果然是心中有家國,選得好!選得妙!”一人立馬夸贊道。 旁邊的人斜睨了一眼,剛剛是誰說引申太廣沒必要,只需選有關公主這個主題的?虛偽! 但他也立馬跟著夸贊。 “沈兄,既然選出來了,不若就在此處直接提上去?”有人提議。 “好!” 沈丹墨當場提筆而后落款,畫作《公主歸京》,就此完成。 而婉芙也就在旁邊,細細觀摩這副圖,拋開她和這副圖的關鍵,畫師的功底不可小覷,就連宮中的許多的畫師都無法比擬,不止是技巧,還有靈氣,宮中畫師所缺少的靈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