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3)
季川親吻她的臉頰時感受到了她的濕潤,他眼里的潮濕褪去了些,帶了些不知所措,怎么哭了? 陸夭沒答,卻是更緊更用力地抱住了他,季川像是在這個瞬間與她共了情,接下來的時間里,他一言不發(fā),卻帶著一股子勁,在她體內(nèi)橫沖直撞著,陸夭咬著唇,沉默地承受著他融化在她身上的那股力道。 做完后兩人都有些累,癱倒在椅子上的樣子像兩條剛上岸的濕漉漉的魚。 兩人都想說些什么,但又不想率先打破這一刻短暫又難得的寧靜。 陸夭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點著季川的胸膛,她想起一件事,便和季川說道,我去梁言書房的電腦上查過了,名單不在電腦里。 季川握著她不安分的手,聽起來卻像是早就料到了,他問道,他肯告訴你密碼? 陸夭點點頭,自嘲了聲,060701,我第一次進梁家的日子,季川你知道嗎,梁言書桌的抽屜里還藏著一張他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其實何素琴在世的時候也是對我很好的,小時候梁言有的東西我也都會有,可要不是她迷信,聽算命的話說要給梁言找個童養(yǎng)媳家運才會好,我就不會被我親生父母賣到梁家來,也不會在進梁家的第一天,就被梁言要求脫去外衫,他那時極不喜歡我,便走過來狠狠地捏一把我的腰,說腰那么細(xì),不如就改名叫“露腰”吧…… 陸夭說到這,沒再繼續(xù)往下說了,她話鋒一轉(zhuǎn),說我還有個秘密要和你說,季川拿寬厚掌心輕拍著她的肩,似是在寬慰她,同時又是種無聲的鼓勵。 陸夭說,其實我之前就見過你,她躺在季川胸口上,感受到他胸前的肌rou越繃越緊,便不由地笑了,她說,一年前梁言因公出差去川城,非要帶上我,他辦完正事后,就帶我去川城某處景區(qū)逛,那個景區(qū)其實不好玩,造了幾條仿古的街和店鋪,就敢自稱古鎮(zhèn)了,但梁言興致頗高,直到逛完回去發(fā)現(xiàn)停在外面的車窗被砸,他才冷了臉報了警,那天是你和還有個男警官一起過來的,后來你低頭查看車窗的時候,夕陽光打在你臉上,你左額上的疤便格外顯眼,你詢問情況的時候眉心會起一個小小的褶子,表情認(rèn)真嚴(yán)肅,這樣我便多看了你幾眼……那天在皇城,我覺得你眼熟,卻又記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直到看到你額角的疤,和眉心起的那個小褶子,我就全記起來了…… 車廂內(nèi)沉默片刻后,就被季川打破了,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才說要和我合作的? 陸夭點頭,說我后來回去想了想,除了記不起你的警號,其他的全都想起來了。 季川忽然脫口報出了一個數(shù)字,陸夭在心里默念了好幾遍,這才記住了,季川在不久前的審訊室也報過這串?dāng)?shù)字,聽到他警號的兩個榕城警官從他面前起身,去和川城警方核實情況去了,這也就是為什么他能平安無恙地從公安局出來的真正原因。 季川吻了吻她的發(fā)心,柔聲道,都說完了? 陸夭乖巧地點點頭,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了,以后我在你面前就是個沒有秘密的人了。 季川笑了聲,正要說話,車?yán)飬s忽然傳來了一聲突兀的響,一顆石頭朝著前面的擋風(fēng)玻璃使勁地砸了過來,玻璃上立馬就出現(xiàn)了一個小的凹陷,許安寧眼睛紅紅的站在車子前。 季川心里一緊,讓陸夭先不要下車,說完穿好外套就要拉開車門,陸夭忽然拉住他的一只胳膊,季川有些著急,連忙回頭看他,陸夭心里空落落的,神情凝重道,注意安全。 季川說,趕你走……不是生你的氣,是怕自己以后沒能力保護好你。 陸夭猛地抬頭,眼神直直地盯著他,內(nèi)里有復(fù)雜情緒翻涌而來。 季川卻沒時間再等陸夭的反應(yīng)了,他利索地下了車,許安寧正要往玻璃上扔第二塊石頭,季川卻擋在了她面前。 她不管,還要繼續(xù)砸,季川攔住她,許安寧便不管不顧地大喊大叫了起來,她見季川一直沒回來,便去車?yán)镎宜?,沒想到卻看到了剛才那一幕,她又氣憤又難過,情急之下只是想阻止那兩具擁抱在一起的rou體,于是她撿起了腳邊的石頭,砸了過去。 季川見許安寧情緒不對,又怕她動靜太大引來了不該來的人,半拖半拽地就把她帶回酒店了,一路上許安寧一邊咒罵一邊哭泣,許紅意見兩人如此狼狽,便大概也猜到剛才發(fā)生了些不愉快的事,接著她在季川的眼睛里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季川把許安寧帶進房的時候,說了句,我等不了了。 許紅意就有些慌了,她怕許安寧一時接受不了,便和季川商量,讓我來,成嗎? 季川猶豫了片刻,他瞅著一眼都不肯看他,一路都在抗拒著他的許安寧,最后還是點點頭,出去了。 許安寧趴在床上,把一張被淚水浸泡腫的臉埋進枕頭里,許紅意坐在床畔,直到許安寧的哭泣聲漸漸小下來,她才起身去給許安寧倒了杯溫水,伺候她喝完后,許紅意才斟酌好語言,好使得她接下來要說出口的話,能讓許安寧更容易接受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