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結(jié)束的時候，夏妍的眼眸一片水光瀲滟，靜靜地望著他。

    顧愔誠的身體竄起一股火來，但看著夏妍病懨懨的樣子，他實在是下不了手。

    他只得輕輕舔著她的唇角，將她嘴邊殘余的藥液全部舔凈。

    “你不怕苦嗎？”

    那個味道也不能算太苦，就是有點奇怪，正好是夏妍討厭的。

    “不怕?！?/br>
    他又抬起她的手來，細(xì)嫩的手腕肌膚被他剛才勒得泛紅，他低下頭去，輕輕吻著那些紅痕。

    “最近還會做噩夢嗎？”他低聲問她。

    夏妍的長睫顫動了下，“還好?！?/br>
    她看著他溫柔的側(cè)臉，心里暖流涌動，出聲問道:“mama當(dāng)年給你的那個玉佩還在嗎？”

    “打球以后我就收起來了?！?/br>
    顧愔誠抬眸看了她一眼，又幫她把被子拉上去。

    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一亮，“jiejie想要嗎？”

    夏妍的臉頰再次泛紅起來，半蒙在被子里，輕輕點頭。

    他一下笑了起來，起初的不愉快似是一掃而盡。

    他撫了撫她的發(fā)，手指在她耳根摩挲，“我去找給你?！?/br>
    顧愔誠憑著記憶，在自己書桌的小盒子里找到它，是一個小小的玉觀音。

    他把它拿給夏妍，輕聲問她，“要戴嗎？”

    夏妍看著他如水般輕柔的眸光，感覺整個人就像是要窒息了般，只得輕輕點了點頭。

    她轉(zhuǎn)過身去，他把她栗色的卷發(fā)撈起，撥在肩膀前面，白皙的脖頸露了出來。

    他將紅繩在后面細(xì)細(xì)拉動，戴好以后，又把她的身子翻轉(zhuǎn)過來。

    正陽綠色的小小玉觀音，落在她嫩白的胸前。他幫她調(diào)整了一下位置，又被眼前的一抹雪色所吸引。

    他緩緩低下頭去，在玉觀音上落下一吻，微一停頓，又繼續(xù)向下吻去，吻在她低凹的胸脯中間，舌尖在乳溝中間輕輕滑動。

    “別……”夏妍推著他的頭，抗拒出聲。

    顧愔誠趴在她的胸口停了停，聞著她胸口淡淡的馨香，再次吻了吻那個翡翠觀音，又抬起頭來。

    “以后都不要取下來，好嗎？”

    夏妍點點頭，把繩子拉出來點，仔細(xì)地打量著玉觀音。

    “你以后不能再去我的宿舍了?！?/br>
    顧愔誠怔了怔，但是目光落在她摩挲著玉觀音的指尖之上，心又像是落了地般的穩(wěn)當(dāng)。

    “好?！?/br>
    夏妍整個沉到被子里去，手指仍緊握著那個玉觀音。

    “我要睡了?！?/br>
    顧愔誠看她睡意朦朧的眼，心想一定是感冒藥起效了，伸手替她將燈光調(diào)暗。

    他側(cè)首輕吻她的眉心，“jiejie，好好睡吧，明天起來病就好了?！?/br>
    洗過澡回到房間，顧愔誠看見手機消息燈亮著，他打開來，是夏妍博客更新的推送。

    時間是在十分鐘之前，她發(fā)的是一張照片。

    昏暗的燈光下，那個正綠色的翡翠觀音被拉到了家居服的外面。

    以后會一直戴著。

    顧愔誠看著她寫的那行字，忍不住地?fù)P起唇來。

    這個玉觀音是周陵給他的，當(dāng)年他被送往顧家以后就一直戴著。

    他的養(yǎng)母也曾經(jīng)打過這個翡翠觀音的主意，找村子里據(jù)說是懂玉的人看過。

    結(jié)果因為正陽綠顏色太好，那人看著顧家的情況，反而覺得就是個注了膠的假貨。

    顧母死了心，就當(dāng)一個小玩意給顧愔誠一直戴到大。

    他去外地上大學(xué)的時候，夏妍讓他送給了她，此后她就一直戴著。

    后來，他也曾問過夏妍，為什么要戴這個玉觀音？

    那是他大一那年的暑假，他們一起逛街，正好夏妍喜歡的那家奶茶店推了出新品。

    當(dāng)他排隊買完奶茶，穿過擁擠的人流，走回夏妍的身邊。

    她笑瞇瞇地轉(zhuǎn)身看他，陽光從細(xì)碎的枝葉間灑下來，正好映在她的胸口肌膚，吊帶裙上一道碧光閃過。

    他怔了怔，把奶茶插上吸管，遞到她的面前。

    “新出的碧根果奶蓋?！?/br>
    夏妍沒有伸手去接，而是低頭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玉觀音跟著她的動作在胸口蕩漾。

    顧愔誠低首去望，心里泛起一絲奇異的感覺。

    “你一直戴著這個玉觀音？”

    夏妍頓了一下，勾唇淺笑，“是啊，從你送我那一天起?！?/br>
    “為什么？”他忍不住問她。

    為什么偏偏是這個。

    他記得，周陵明明留下了很多的玉，都比這個雕工精細(xì)。

    夏妍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摩挲著這個觀音，嘴角的笑意漸漸加深。

    “我就是喜歡它?！?/br>
    她篤定的語氣，讓顧愔誠神思有一刻恍惚。

    夏妍看著他盈盈一笑，湊過去又喝了一口奶茶。

    她長長的發(fā)絲垂落，在他裸露的手臂上撩動，讓他覺得很癢，不禁低頭去看她。

    她撅起櫻唇，含著管子吸吮，卷起的睫毛垂下來，微微顫動。

    他看著她面頰的細(xì)微動作，很清晰地聽見她吸奶茶的聲音。

    兩人離得如此之近，動作親昵得像是一對情侶，顧愔誠的臉忍不住地紅了，偏過頭去不敢再望她。

    夏妍放開管子，低垂的身子向后仰起，離開之前，她的手指在杯沿劃了一圈。

    “碧根果奶蓋是嗎？這個口味真不錯。”她輕聲說道。

    后來夏妍去世后，他再翻到那一天的博客，她也是發(fā)了一張玉觀音的照片。

    笨蛋，是因為有你的氣息。

    她寫的話，像是在回答他的問題。

    是因為有你的氣息，我才會喜歡，才會一直戴著。

    時間的長河在扭曲的時空中蜿蜒流淌，夏妍又一次地戴上這個玉觀音。

    顧愔誠的手輕輕在照片上撫著，又向前翻去。

    上一條是她手心里的那個笑臉，背景應(yīng)該是她開車等紅燈的時候。

    這條的標(biāo)題只有一個可愛的笑臉符號。

    再上一條，是那碗被倒掉的餛飩，她說浪費糧食可恥。

    這時，一條信息彈了出來，有人申請加他的微信。

    他點開來看，是一個空白的頭像，名字是Y。他沒有在意，直接劃開，沒有通過Y的申請。

    他繼續(xù)翻著夏妍的博客，上一條是個水杯，里面有一勺還未完全化開的秋梨膏。

    她寫著，甜到了心里。

    消息彈出來，那個Y再次發(fā)來申請，這次加了一行話。

    「你和夏妍還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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