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撤回的瞬間，也同時快速瀏覽到了她手里文件的五個字大標題。

    坐回座位的他，臉色極其不好，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里驚訝和疑惑混雜不清。

    她將離婚協(xié)議書進一步放在了飯桌上。

    在離婚協(xié)議書被放些的瞬間，何澤旭的肩膀微抖了一下。

    ☆、第九章（修）

    言簡默發(fā)現(xiàn)何澤旭今天的狀態(tài)很不對，感覺他的四周透著一股陰暗寒冷的氣息。她見過他這個樣子，那是在他奪走爸爸公司，大仇得報時，那時的他比現(xiàn)在的樣子更令人害怕，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陰戾之氣。

    所以，他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怎么會這么大？好不容易把他的心情討好，怎么現(xiàn)在都是反效果？

    言簡默的內(nèi)心有點退縮了，手指緊緊地捏住離婚協(xié)議書的一角，心中進行著一系列的斗爭，前進還是后退？

    不管了，什么都比不上mama的命重要！

    言簡默努力鼓足勇氣，將離婚協(xié)議書完完全全放到他眼前的桌上。小心翼翼地，動作也畢恭畢敬來顯現(xiàn)出她的誠意。

    等了一會兒，見他絲毫不看離婚協(xié)議書里的內(nèi)容，只好由她自己直接將這里面誘惑的條件說出來，她正了正嗓音：“這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jīng)簽好字了，我呢，凈身出戶，什么都不要?！?/br>
    頓了頓，她謹慎地偷偷觀察了一下他的反應(yīng)，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她真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得再加把勁，她起身特意將手指指向精神損失費那處，斗著膽子繼續(xù)說了下去：“還有這里有一個精神損失費，我金額沒有填，你想要多少就可以填多少?！?/br>
    他終于有了些反應(yīng)，視線落在了她手指的那處，言簡默心中欣喜，果然這個誘惑之大，沒有人能夠抗拒。

    緊張了那么久，手心都出了些冷汗，正想收回手擦擦冷汗，也順便讓他更好地看離婚協(xié)議書，何澤旭的一只手在此時也正巧抬起，言簡默驚訝于他們之間的默契，心中這么念著，收回的手加快了速度，好讓他更好地拿起離婚協(xié)議書。

    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猛然間被他大而有力的手抓住，言簡默抽不回去，抬眼不解地看著他。

    “精神損失費？”他眉頭緊皺，語氣冰冷，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和善。說完，他抓著她手的力道更重了，言簡默心中猛地一抖，他介意了，這是在介意這個用詞嗎？想到這的她連忙開口解釋：“那個，精神損失費只是一種官方的說法，沒有說你精神有毛病，那個你不用介意，你金額填多了，并不代表你的那個……”

    說到這里，言簡默已經(jīng)詞窮，不知道該怎么用一個好的形容詞來接下去。

    他冷冷笑了一聲，視線第二次轉(zhuǎn)移，落在了她的眼上，聲音很輕地質(zhì)問著，但是冷冷的聲線使整句話沒有因為聲音輕而失去力度：“為什么？我平時對你不夠好嗎？”

    “啊？”停頓了一秒，思路反應(yīng)了過來，她輕呼了一口氣，“原來你介意的不是精神損失費那個，啊。為什么？那個……”

    是，你是對我很好，但就算再好，也都是虛假的，都是有目的的，這種好還不如不要，只會讓自己慢慢陷入深淵。言簡默心中早就想好了答案，但是這個答案是萬萬說不出口的，將事情挑明了，這婚根本就離不成了。

    一時想不到合適的借口，她只好先低頭不看他，暫時選擇沉默不語。

    他抓在她手腕的手的力道不由地又加大了，從手腕處傳來的疼痛感，讓言簡默無法再繼續(xù)選擇沉默下去了，為今之計只有反客為主，她抬眼狠狠地看著他，努力顯得自己很有理，不回反問：“為什么我就不能提出離婚？我提出的條件不夠好嗎？”

    他眼中暗淡了一下，似乎是心虛了，抓著她的手也松了許多，她連忙乘機抽回手，擺脫了他。

    他忽然弱下去的氣勢，讓她平添了幾分膽量。

    “你當(dāng)然可以提出離婚?！彼Z氣緩和了些，“這是你的自由?！?/br>
    她忍不住點了點頭，不能更贊成他的這句話了。

    “但是”他的話又變硬了許多，其中透著絲絲的涼意，“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太無情了嗎？”

    Wt？你確定不是把形容你的詞強用在了我的身上了嗎？言簡默很是佩服何澤旭這種歪曲事實的問句。

    我無情，我冷酷，我無理取鬧？不！是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她是不是該這么回答他呢？光是想象了一下，言簡默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了起來。

    但是她又轉(zhuǎn)念想了想，或許……這個“無情”可以作為離婚的好武器。換個角度想想，把自己解釋成一個深情的女人，有用嗎？他會因此愛她并忘記報仇嗎？答案是：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說她無情，她就是個無情的人吧，他開心就好，能離婚就好。為了更好地展示自己的無情，言簡默又添加了一句：“我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彼室鈮旱吐曇?，讓自己顯得冷漠點，好配合他這個無情的形容詞。

    他，低下了頭，沉默，什么也不說。

    她等著他的回復(fù)，已經(jīng)做好他罵她的準備，卻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伴隨著他的沉默，整個屋里寂靜地有點可怕，她決定將剛剛的話再重復(fù)一遍，來打破這可怕的寂靜：“我……”

    “我是不會同意離婚的?！彼掃€沒說完，何澤旭就已經(jīng)很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話，沒有讓她繼續(xù)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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