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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小子憋紅的臉和耳朵,再加上小田叔那語氣中的促狹,洛螢搖了搖頭,不用想她也知道了,想來是那賣書的對著蔣義兜售了些小-黃-書,給孩子整的不好意思,對著這屋里唯一的姑娘又難以開口。 對于走街串巷賣書的而言,比起賣出去的各類閑書唱本,實際上還是這些暗地里的交易更賺銀子。 寧爺托著自己鼻梁上的眼鏡,緊盯著報紙上的內(nèi)容,眉頭緊皺,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新聞。 洛螢注意到老人家的神色,側(cè)過頭去詢問: “寧爺,怎的了?” “這報紙上說洋人要過什么外洋的冬至,偏生叫什么“圣誕節(jié)”,豈不是胡鬧,圣誕乃是我朝道門神靈降生之日,居然還有不少學(xué)生湊熱鬧過這西洋的冬至,西洋圣誕,長此以往,這我朝道門的圣誕可不成了西洋人的節(jié)日?” 洛螢聽著寧爺?shù)脑捯汇?,她默然半晌,百年之后,這圣誕還真成了全國的節(jié)日,人人都以為這是洋節(jié),圣誕成了西洋專屬,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圣誕”二字,屬于本國。 “還有什么西洋教會,天主,上帝竟也成了西洋的神明,實在可恥?!对娊?jīng)》有言:蕩蕩上帝,下民之辟,如今提起這上帝竟都成了這西洋神,將昊天上帝至于何處何地?” 洛螢心中也有慨嘆,這些外洋傳教士來到國內(nèi)傳教,面對文化完全不同的另一個國度,使得本國人便于理解都是從本朝的古籍匯總選擇意思相近的來用,讓本朝人能夠理解其中的含義,意譯而出,可這翻譯用的多了也就成了本義,數(shù)典忘祖,后世甚至把自家人當(dāng)成了舶來物。 如天主,天尊,上帝,圣母,天使,天-皇,圣誕,清-真,女巫,巫女,牧師,英靈,王子,騎士,魔鬼,公侯伯子男之爵位等等......盡皆是本土之詞匯。 后世有多少人看到這些詞都以為是那外來的舶來詞? “這西洋的神明誕生之日,又和我朝何干?莫不是宣稱的什么死后上天堂,若我說,他西洋的神靈還能接我華夏的魂靈走不成?” 報紙上把西洋的圣誕節(jié)宣傳為“西洋冬至”,甚至有人鼓動可以去嘗試過一過西洋的節(jié)日。 估計除了新潮趕時尚摩登的年輕人,或是那些留學(xué)生,本土之人至多是看個熱鬧罷了。 不過趁著這西洋冬至日,報紙上又推出了不少打折促銷的廣告信息。 冬至便是入了九,代代相傳的九九歌,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 北寧一日比一日地冷了起來,尋常人出個門必須要全副武裝,從上到下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不然這大風(fēng)屬實是能將人刮跑了。 時才進了臘月,便一日一日地朝著年關(guān)越來越近了。 王媽這時候已經(jīng)開始預(yù)備熬臘八粥了,洛螢卻是出奇地接連幾日天天都出街,有時候還特意去一趟通玄司第三小隊所在的《京城時報》民俗調(diào)查編輯部,還跑了一趟西山觀,正好堵到了不知從哪回來的曹道人,順了幾張符來。 一是因為小寒將至,而是因為洛螢心中總是有著一種預(yù)感,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出街了幾日,連通玄司那邊溜了一圈近來都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洛螢心中的感覺更甚。 近時的京城,平靜地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了。 新寧九年,臘月初三,小寒。 京城再度飄搖悠悠碎雪,洛螢以軟布將手中苗刀擦得銀光錚錚。 耳邊久違地傳來低聲絮語, “春夏秋冬,日月星辰,亂逆其行,百神風(fēng)雨,晨祎亂作,宵朝晝夕,卉木亡常......” “守夜人洛螢,楚帛書已現(xiàn)世,夜照將為您提供實時位置通報?!?/br> “《楚帛書》目前所在地為——琉璃廠,云家” 第69章 迢迢長路69 ◎天象異變◎ “琉璃廠, 云家?” 洛螢輕聲呢喃,居然是在京城的凡間現(xiàn)世,那其他的勢力是否有所發(fā)現(xiàn)? 她攜刀出門, 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 直沖到營業(yè)室內(nèi), 瞧著王小田與崔子銘兩位掌柜都在,急急問道。 “小田叔,崔先生,琉璃廠可是有個云家?” 洛螢還記得, 之前大掌柜王小田旬假休息的時候去逛過廠甸, 好像也提過姓云的掌柜,不會是一家吧? 聽了洛螢的詢問, 王小田與崔子銘都是一愣。 “琉璃廠是有云家,也只有一個云家。云林堂,是一家小古董鋪, 云掌柜也是我們二人的老相識了?!?/br> 洛螢點了點頭, 果真如此。 她不再耽擱,急速出門,膠皮車是用人力來拉速度有限,而胡同這邊也沒有可以雇傭的汽車。 洛螢輕腳點地,腳步飛速而行,此時正值清晨,又加上下著雪,路上的人倒是不多。 只是她飛速行路之間,天色已然有了變化。 原本還在飄雪的天空仿佛驟然間大變, 頓時下起了冰雹。 這冰雹有大有小, 有的不規(guī)則, 有的如球狀,噼里啪啦地仿佛下雨一般地往下砸。 這天氣明顯的不正常,洛螢環(huán)顧周圍,這天色非一般的變化明顯惹了路上行人的注意。 “這都小寒了,怎么下上冰雹了?快躲躲,砸在腦袋上砸在身上可是要了人命了?!?/br> “大雪天又下了冰雹,咄咄怪事。” 路上有人戴著帽子連忙跑到一邊的商鋪房檐下躲避,有的用狠狠地壓了壓自己的帽子,就連拉車的也暫時停了空車,似是在等著這陣冰雹過后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