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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娶了媳婦之后老大家花銷太大!老大原本簡樸,跟著媳婦開始又是去酒會,又是開洋行,又是跟洋人打交道,花錢如流水。” “譚家雖然不是養(yǎng)活不起,可你說說,一天出去花個幾千銀元,若是一個月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平日里三五十,三五百的花銷不算事,但動輒和人競價上千,老大媳婦一個月甩出去一萬的銀元,真當(dāng)我那銀子都白來的不成?” “其實(shí)我也知道,老大那媳婦要的銀子,一大半都是老大出的主意,拿出去不過是給老大填了洞。所以我緊著老大,不讓他從公中支錢,只給了兩個莊子鋪?zhàn)?,一年下來也有一兩萬,怎么著也夠常人花了。” “老二倒是精明,不像是老大直愣愣地支使媳婦要錢。他倒是用我那孫子孫女的名義,孩子要西洋的公學(xué),要出去留學(xué),又要給孩子攢家底,大大小小零零總總,大錢不要,小錢如流水走個不停,加起來也不比老大少了。” “還有老小,我那小閨女。她年紀(jì)最小,兩個哥哥也寵著她,從小到大說一不二??瓷系倪@個女婿,我是千個百個不同意,那小子一看就油滑得很,說是去西洋留過學(xué)的,嘴里的洋文來回就那么幾句,還沒我這老頭子會的多呢。光會討小丫頭喜歡。” “那小子沒有能耐,家世也一般,成了婚大多時間便住在了我這丈人府里,我那小閨女,從小精心教養(yǎng)到大,含著嘴里怕化了。我還能趕出去不成?” 譚老爺子啰啰嗦嗦地說著自己的三個兒女,他時不時看著東廂房,又看著西廂房,看著這三進(jìn)院子。 “不成材啊!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可這三個孩子啊,自從孩子他娘走了,我又一心撲在生意上,有什么事就給錢去解決,等到老了,孩子大了,一個個長得就像那正廳前邊的歪脖子樹,歪了!” “你說我這還活著,還指望把孩子掰回來,不然這大半輩子的產(chǎn)業(yè)不都?xì)г谑掷?,富不過三代了嗎!” 譚老爺子的身子晃晃悠悠,他手中的那盞白色燈籠也隨之搖曳。 他沒有動作,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洛螢也站在一旁默默聽聞這段百年前無人知曉的過往。 “七十四歲那年,我打了個棺材?!?/br> 譚老爺子話鋒一轉(zhuǎn),突然結(jié)束了與子女有關(guān)的話題。 “旁人都以為我是歲數(shù)到了,為自己的晚年憂心,提前早做準(zhǔn)備。連我那三個兒女也是這么想的。” 他突然嗤笑一聲,又猛然咳嗽了幾下,原本就慘白的老臉顯得更加可怖。 “靈城有個叫老葛的棺材匠,他家的棺材鋪上接皇親國戚,下接流民百姓。尋常人只知道他打的棺材質(zhì)量好,但很少有人知道,老葛是個真正的棺材匠?!?/br> “棺材匠”三個字,譚老爺子特地拉長了語調(diào)。 “棺材匠啊,一副棺材可知活人生死,能道亡魂之吉兇?!?/br> “我找老葛打棺材,就是為了那開工的第一斧。” “老葛的第一斧砍在木頭上,我避過身子不能看,等到他看完,我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那木屑飛出去了十米遠(yuǎn)?!?/br>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我還有十年的壽命可以活?!?/br> “我心想著,十年,我的孫子孫女也都長大了,足夠我給譚家教出一個合格的接班人,讓這三個不成器的兒女能有依靠?!?/br> 譚老爺子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十年啊。你不知我有多高興?!?/br> “我不怕死,我就是記掛著三個孩子,我走了可怎么活?!?/br> 洛螢垂下眸子,她查詢的資料里確實(shí)有譚老爺子突然打棺材的事情,原來是因?yàn)檫@般的原因。 只不過她記得當(dāng)時,譚老爺子打棺材之時沒幾個月就走了。 這可跟他所說的十年對不上號。 老派的棺材匠知生死,洛螢在大寧也是有所耳聞的。 “小姑娘啊,你說,我怎么就死了呢?” “茶里的毒,是老大給我下的。” “酒里的藥,是老二偷偷藏得?!?/br> “飯菜里的迷香,是我小閨女一口口喂給我的?!?/br> 譚老爺子忽然一個振袖,陰風(fēng)肆虐。 “頭七那天啊,我想著死了就死了,兒女過的好也就好??蓻]想到這三兄妹連守靈也不敢,反倒是聚在一起喝了酒,酒后吐真言吶!” “怨我死得太晚,非要讓他們下手。怨我不放權(quán),怨我管得太多,給的銀子太少,怨我一毛不拔連親生兒女都防著。” 他仰天大笑,笑中帶淚,風(fēng)聲裹挾著聲音,嗚嗚咽咽,彈幕上是一片的靜默。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兒女要了我的命,我把孩子的命收回來,人殺我,我殺人,你說這......不過分吧?” “既然他們說我是一毛不拔,舍不得譚家的東西。那我就守在這里,這里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是我賺來的銀元,我的地盤,我譚文茂的東西,我說了算?!?/br> 老爺子的面容扭曲,雙手宛如枯爪,貪婪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小姑娘,擅自闖進(jìn)別人家,是要死人的?!?/br> “這么多年來,凡是進(jìn)來的人都被我留下來了,做個伴?!?/br> “你也一樣,放心,留在這里的人很多,你不會寂寞的?!?/br> 驟然之間,老者已經(jīng)襲向了洛螢,干枯的手掌宛如利爪抓向她的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