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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停云瞧得徐墨陽突然的轉(zhuǎn)變,詫異地發(fā)覺徐墨陽滿身修為頓時提了不止一個臺階。 “你,你!” 段停云還未說完,徐墨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幾招,段停云與之交手,頃刻間渾身血漬。 段停云氣極反笑,一張老臉皺縮起來竟如厲鬼一般,“你小子倒有幾分徐子懷年輕時的模樣,可惜,他還是死在我的手里!更別說你!” 徐墨陽聞言握緊劍柄,又迅速發(fā)出幾招凌冽攻勢,“就你也配喚我父親的名諱?” 段停云怒不可遏,“好小子,老夫今日便是拼上這一條性命,也要將你送去與你的家人團聚!” 說罷段停云便放開了手與徐墨陽對打,即使徐墨陽的劍劃中了他,只要不是致命之處,他根本擋都不擋,只顧蠻頭進攻。 兩人再度分開之際,段停云已渾身浴血,煞白的面上喘息不止,一手扶住柜子借力。 反觀徐墨陽,氣息平穩(wěn)面容冷峻。 兩人方才休戰(zhàn),便聽得窗外打斗聲已止,月媚從外面一腳將門踹開,首先被押著進來的是位衣著華貴的婦人。 “人偶坊上下都被我無憂宮弟子屠殺殆盡,宮中內(nèi)賊星眠也已被我就地正法,你這廝還不快束手就擒!” 段停云聽到安插在無憂宮的暗樁被殺,身上頓時涼了一半,而徐墨陽卻突然注意到那婦人的面容。 “姑姑?” 徐墨陽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一聽這話,段停云突然桀桀笑出聲來,眼中似有濁淚。 徐墨陽又看了那婦人片刻,俶爾肯定道,“不是的,你不是?!?/br> 只是眉眼相似罷了,細看之下哪里都不像,此婦人只貴在有幾分姑姑在世時清雅的氣質(zhì),神韻卻遠不如姑姑高潔傲岸。 月媚見段停云還不投降,揚起一鞭栓住那婦人的脖子,然后縱身越過樹枝,鞭子從樹枝穿過,將那婦人高高吊起。 婦人只腿腳垂死掙扎地亂蹬幾下,很快咽氣死絕。 段停云終于死心,兩腿一軟跪了下來,任由徐墨陽走上前去將劍抵在他的脖子上。 月媚見鏟除人偶坊的計劃大功告成,面上已然揚起喜悅之色: “未曾想前幾日你還垂垂欲死,這幾日修為增長便如此之大?!?/br> 徐墨陽垂了眸子,冷冷盯住段停云一副認命的呆滯之色。 就是為了這人,他不惜偷練秘法,損耗壽命。 月媚瞧得徐墨陽干凈利落地斬下段停云的頭顱,面上沒有狂喜,也沒有多年夙愿終于實現(xiàn)的釋懷,反而冷靜得讓人害怕。 她那一刻覺得,徐墨陽的無情道終究是大成了。 徐墨陽將段停云的鬢發(fā)提在手中,方才想查看一眼,驀然聽到窗外一陣異動,兩人連忙躍出有些逼仄的房間。 映入眼簾的是兵甲革履的百人暗殺隊伍,房梁上趴了一排拉弓瞄準(zhǔn)的機警弓箭手。 這些人并不如他們般著黑衣蒙面低調(diào)行事,反而拉得陣仗過于勢大。 而在江湖中敢這般高調(diào)謀劃劫殺的,唯有朝廷中人。 當(dāng)月媚看見隊伍最前站著的修真界高手,趙朗趙弦同胞兄弟,頓時心下涼了大半,再瞧得其后數(shù)名,她見過或不曾見過的大內(nèi)高手,直覺今日沒了活路。 “無憂宮草菅人命目無王法,不似魔教勝似魔教,今被本宮捉贓在即,人偶坊坊主宅心仁厚俠肝義膽,竟死于你們這些宵小之徒,趙氏兄弟,還等什么?速速將此人給我拿下!” 沉靜矜貴的女聲,之前從何處聽到過般有些耳熟,可此刻實在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 那人一聲令下,先是屋頂上的弓箭手萬箭齊發(fā),徐墨陽立刻揮劍使得飛來的箭矢不得近身。 可月媚使的是鞭,鞭對起箭來則是又沉又慢。 趙氏兄弟見月媚明顯不敵,專挑她下手,徐墨陽接過趙氏兄弟的流星錘,將火力引到自己身上,可旋即幾名大內(nèi)高手也加入戰(zhàn)斗,月媚身上立時就被劃拉出了不少傷口。 而徐墨陽雖然功力大增,勢頭正強,可他方才與趙氏兄弟連帶兩名大內(nèi)高手打到平手,瞧得一旁的月媚卻已逐漸敗落。 徐墨陽隱隱察覺脊背上的傷口,早已隨著他的翻爬滾打盡數(shù)崩開,血液滲得滿身都是。 他不想敗在這里。 徐墨陽抬頭望了一眼那女聲的方向,只見亮黃如明輝般刺眼的大開大合曳地長裙,雍容繁復(fù)。 除此之外,望不見面容,察不出靈力修為。 徐墨陽與他們的一招一式中,想起了死去的爹娘,姑姑,毒公子……還有簌簌。 當(dāng)他瞧見月媚倏地被劍刃刺穿了肩膀,胸中便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巨大的靈力,霸道狷狂的通向他的四肢百骸。 與他對打的幾人料想不到徐墨陽竟會突然間功力大增,一時失心被打得連退幾步,分開時,其中兩人身上早已傷得不堪入目。 而那遠程cao控的女子也注意到徐墨陽的變化,微微抬了抬手,原本攻擊月媚的幾人也向徐墨陽處圍去。 徐墨陽強行提高羅剎秘法的階重,若是從前能活十年,他此刻的壽命便是連五年都不至。 殺,殺,殺。 徐墨陽腦中唯剩下了這一個字。 他出手毫不在意靈力消耗,只為出手即中,中而傷之,傷者必死。 而他的這副猛烈進攻,一時傷了不少大內(nèi)高手,那女子嘴邊噙笑地看了如困獸之斗的徐墨陽片刻,輕笑出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