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
簌簌沒動,豈知他真的伸手過來將鐵鏈松了一圈。 手腕雖還被箍著,但總歸血液流通,有了知覺。 簌簌腦中頓時閃過一千個想法,抬頭看向少年清亮的眼睛時,一切的算計都停止了,仿佛回到了從前,仿佛此刻少年溫暖的懷抱唾手可得。 那么溫暖的親昵,那么堅定的信賴。 可惜少年看著她的眼神,嘴角突然溢出一聲冷笑。 簌簌被他眸中的譏諷激的頓時清醒過來,腦中只剩下一個想法: 活著。 于是她馬上道,“為何這般對我,你不相信我?瓊雯的事我真的不知道?!?/br> 徐墨陽收回眼中的譏諷,頗詫異得歪了下頭,似乎在等著她解釋。 簌簌硬著頭皮道,“我從沒有做過傷害無憂宮的事,我不知道瓊雯給蓮花峰通風(fēng)報信,而且是你……” 徐墨陽站了起來,眼中噙笑,“是我親口答應(yīng)放她出去。” 簌簌眼中微微有了些光亮,“對,是啊?!?/br> 徐墨陽默不作聲得盯著她,簌簌愈發(fā)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只覺若只是因為瓊雯,他不該對她有這般仇恨。 簌簌猛然又想起一事,“而且也不止是瓊雯做的,命門的所在是……劉長恩告訴她的?!?/br> 簌簌猛然發(fā)覺自己無意識在往月媚身上扯。 徐墨陽眼眸動了動,似在回想,然后頗贊同的點了點頭。 簌簌試探得開口,“劉長恩也是月媚身邊的人啊。” 簌簌剛說出口就有些后悔,此時他已與月媚那般要好了,他一定以為自己妒忌,才亂攀扯月媚。 徐墨陽道,“是有這么回事?!?/br> 簌簌見他沒有發(fā)難,松了口氣,又想了會兒,面上笑得有些酸澀,“那,我們之間,便沒有仇恨了。” “哦?” 徐墨陽微瞇了眼,仿佛氣極反笑,“月媚和你,不一樣?!?/br> “我不怨她,但怨你?!?/br> 徐墨陽看著簌簌瞬間僵硬的笑容,“你好像忘了一件事?!?/br> “我一直都想問你,梁舒的心,你用上了嗎?” 簌簌好像被人重重錘了一下,“什,什么?!?/br> “當(dāng)初去鄢府,是你提出來的,”徐墨陽淡淡道,“當(dāng)時我就覺得不妥,誰能突然想到要到鄢府去?” “后來我明白了,霍素素,不就是你一早安排在那里等著殺我的嗎?” 簌簌見他已知曉此事,心中絕了要跟他講道理掰扯清楚,謀求生機的念頭,面上靈動的表情俶爾不見,直接閉嘴。 他的性格,必是有把握了才會這樣說。 那時候徐墨陽剛得知徐子懷死亡的真相,意志消沉,最好糊弄,最易聽信他人言,同時也是他無情道岌岌可危之時,只差一個契機。 簌簌全然沒了往日的嬌憨靈動,雖還是那樣一張可愛的臉沒變,卻總讓人覺得直接換了一張皮。 皎潔的清光將她的側(cè)臉映得異常蒼白,簌簌像奈河的女鬼,“我只想活命?!?/br> 徐墨陽似乎被她突然的變臉驚到,一時沒能說話,但很快恢復(fù)平靜。 簌簌怕徐墨陽錯意,以為自己言語太過引他殺意,忙笨拙得解釋道,“你一開始就想殺我,我也想殺你,糾纏那么長時間……總要……” 總要有人動手的。 她還沒有說完,徐墨陽慢慢走近了她,簌簌覺得胸口一陣發(fā)疼,疼得她快要呼不過氣來。 這是什么感覺? “我討厭你這副樣子,和你這副表情?!?/br> 簌簌頓了頓,面上立刻揚起熟練無比的天真爛漫笑容,眼中是純粹的潔凈,“你是不是特別喜歡這樣?” 徐墨陽咬緊后槽牙,卻突然嘴角一彎,慢慢道,“還記得我砍了三清樹那天嗎?繼續(xù),我喜歡聽你求我。” 簌簌頓時笑容有些僵硬。 徐墨陽在她面前緩緩蹲下,“不再掙扎掙扎?萬一我心軟了呢?” 他的手輕輕撩開有些遮擋她眼睛的亂發(fā),“記得哭著說效果更好。” 徐墨陽等了片刻,簌簌始終一動不動,待他突然不耐起身,簌簌以為他要動手殺她,慌忙道,“你是個變態(tài)?!?/br> 徐墨陽微一挑眉,“我是。” 簌簌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見他又要靠近,心上一動伸手劃破自己的手腕,手腕因被箍得充血,淌下血時有些洶涌。 徐墨陽停下腳步,簌簌連忙將手臂護在身前: “你現(xiàn)在殺了我,不如將我留下,好一直給你血喝。” 見徐墨陽愣住,她繼續(xù)誘惑道:“我的血,對你來說,是大補吧。留我多幾日,便能多喝一點,直接將我殺了,只能飽一次口腹之欲,這道理你懂吧?!?/br> 徐墨陽腳下一動,簌簌不安得后退一些,面上仍強撐著凌然不懼。 兩人對峙了會兒,簌簌見他似乎有些動心,于是頗有些傲慢的意味,“來,嘗嘗?” 徐墨陽死死盯著她流血的手腕,慢慢走了過來。 簌簌呼吸發(fā)緊,強忍住不往后縮,待他更湊近時,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獨有的清香。 煎熬。 還不如她直接將手臂塞他嘴里。 徐墨陽卻越過了她。 同時簌簌察覺一只手在她腰間一動,將她別著的薄荷色花朵抽了出來。 “還給我!” 簌簌伸手去奪,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