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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回家打個架◎ ## 8 負(fù) 華庭雖然沒有正式入玄衣衛(wèi),但邊角本事還是學(xué)了一些,效率不俗,縱摸不清的來頭,還是把差使給辦了。沒兩天謝黛寧下山,一疊厚厚的資料就擺在了她面前。 謝黛寧一面吃飯,一面翻看著:“這就是直接供應(yīng)書院的價格?” “正是。”華庭指了指,“這是給書院的價,這是對外的價。” 原來云嵐書院的飯?zhí)檬墙唤o了一對本地人的夫妻管著,從采買食材到做飯都是這兩人,一個掌勺,一個打雜,已有數(shù)年了。供應(yīng)米菜的農(nóng)戶也是如此,都和書院有數(shù)十年的關(guān)系。 謝黛寧一眼掃下去,這個季節(jié)常見的蔬菜有十來種,市面價格都略高一點。書院采購的量大,優(yōu)惠是應(yīng)該的,只是這樣一來,就無法印證她心里的猜測了——高價購入,中飽私囊之類。 謝黛寧蹙著眉,又在心里默默算了幾遍。 “按這個價,學(xué)子們交的費用甚至是偏低的,飯?zhí)酶举嵅坏藉X,最多勉強維持罷了。” “看來飯?zhí)脹]什么紕漏,咱們換個方向查吧?!?/br> 謝黛寧搖了搖頭:“除了讀書,書院學(xué)子的花銷只有衣食住行,這四樣之中食字是首當(dāng)其沖的一件,而且無利不起早,這是人的本性,我不信飯?zhí)脮鲑r本買賣?!?/br> “可眼下看來并無不妥呀!” “也未必,你想想京城里那些貪腐的案子,層層疊疊,障人眼目。我們現(xiàn)在是知道學(xué)子每月繳多少文錢,知道大致菜價,可卻不知道繳費人數(shù)多少?付給飯?zhí)玫挠钟卸嗌??倘或是收百個人的錢,只付給飯?zhí)镁攀?,飯?zhí)迷僦毁I來八十個人的量,如官場層層盤剝,總歸有獲利最大的。” 這話說得華庭連連點頭,他也不信有人肯貼著辛苦白干! 而且不管是書院管事貪錢,還是飯?zhí)妹料铝?,只要他們能揭露出來,終究是書院的管理不善,謝暄作為山長難辭其咎!——這才是謝黛寧的目的。 華庭又琢磨一會兒,忽然想起什么,“對了公子,書院的賬目不是沈屹沈?qū)W長登記嗎,我是不好白天上山的,晚上又沒機會,但你如今和他住在一個院兒里,豈不是那個什么水樓來著?” 謝黛寧指著他嘆息,“近水樓臺先得月!讓你多看看書,你就是不聽!日后真做了官,豈不惹人笑話?!” “還不是你老罵讀書人,我才不樂意碰書的嘛!” 謝黛寧想起那日在山間沈屹說的話,這幾日她腦中一直在重復(fù)著當(dāng)時的情景,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女孩子,所以才說的那般真摯嗎?還是說不論男女,沈屹對旁人都會如此呢?如湛明說的,他只是看著冷淡,為人卻是極好的。 她搖了搖頭,甩開了這些思緒,她來書院是有事情要做的,不應(yīng)該分神到別的事情上! …… 雖說這樣想,但是華庭說的也有道理,從沈屹管的事情上入手,的確是個好辦法。只是大家都是學(xué)子,上課的時間幾乎一樣,還有湛明,總愛拉上謝黛寧同進同出的,她一時也找不到機會獨自溜進沈屹的屋子。 更何況為了給她騰地方,沈屹把所有的書籍文冊都堆在了自己屋子里,連內(nèi)寢都擺上了,滿滿一屋子的書,真找起來也恐怕不易! 而且想進他屋子,還是得和他再熟一點,那日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沈屹似乎又刻意冷淡了,雖然湛明說他不是小氣記仇之人—— 可也許,自己還是得罪他了吧?他是一片好心,自己卻陰陽怪氣擺臉色…… 謝黛寧嘆了口氣,自己有時候太性急,尤其是牽扯帶謝暄,謝家的時候,總是容易憤怒失去冷靜,來應(yīng)山之前,司馬浚也說過她這個脾氣,要想成事務(wù)必收斂著些才行??墒悄鞘撬哪赣H,讓她冷靜實在是難。 也只能慢慢再緩和罷了。 很快到了旬休的日子,謝婉寧的丫鬟紫竹前來傳話,讓她第二日一早和謝婉寧回祖宅。 遲早得回去一趟,謝黛寧爽快的應(yīng)下來,次日起了個大早,天還沒大亮就等在了山門外。 她又換上了那身緋色錦袍,這次倒是把華貴的配飾都去了,不再那么扎眼,見人欠一欠身,面帶微笑的招呼著,對那些或帶譏諷,或帶探究的目光一概視而不見,若有面皮兒薄還了禮,她也再送上個笑,問聲好,一副十足溫潤儒雅的樣子。 呆了這些日子,書院上下混了個臉熟,加上入學(xué)的一鬧,謝黛寧是小有名氣了,不過不算好名氣罷了。 云嵐書院多的卻是正經(jīng)八百的學(xué)子,讀書人都有些迂腐的拗脾氣,有人對她很看不慣,所以她除了暗暗調(diào)查書院,另一面還要努力的扭轉(zhuǎn)眾人印象。 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女學(xué)那邊的姑娘們終于來了。 云嵐書院女學(xué)開辦有兩年了,女學(xué)生的人數(shù)并不多,除了應(yīng)山縣有頭臉的幾個家族送自家姑娘來此,還有就是附近州府大族里的姑娘,算下來還不到二十個。 謝黛寧遠(yuǎn)遠(yuǎn)看見謝婉寧和幾個姑娘一路走著,她作出極為驚喜的樣子,在路邊跳起來大喊:“婉寧meimei!” 這一聲中氣十足,驚得樹上鳥兒都飛起一片,眾女不去看謝黛寧,反都捂嘴笑著瞧向謝婉寧,她臉色一變,隨即羞的滿臉通紅,只恨不能轉(zhuǎn)身逃走。 “這……?莫非就是你三叔那個庶子?他怎么這樣???哈哈,像個傻小子似的!”說話的姑娘叫黃琳,是應(yīng)山縣長家的嫡女,和謝婉寧一向交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