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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浚于此事沒多大興趣,只記得司馬澈堅持說容貌最美的莫過于謝黛寧,旁人都笑他審美出了問題,司馬浚雖和他不和,但是在這個問題上,兩兄弟罕見的站在了一處,只是在他看來,把自己的好兄弟推出去和姑娘們比美,贏了又能有什么意思? 現(xiàn)在看來,倒不得不佩服司馬澈的眼光了。 司馬浚心里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只見謝黛寧從窗格伸出半個身子,臻首輕揚,微風鼓動著衣袖,一縷發(fā)絲也隨風輕舞,她眉頭微蹙,帶著一絲焦急的看著長安門的方向。 他忽然想,若是他,必不會讓她有一絲一毫的不快,黛寧,黛寧,他會讓她的眉黛一世舒展如初。 人群忽然歡呼起來,一隊蟒衣飛魚服的玄衣衛(wèi)少年,□□是金鞍駿馬,手舉“肅靜”和“回避”的牌匾,列隊從長安門出來,他們后面三鼎甲依次出來,首先是一身大紅錦衣的狀元張灝,他手捧圣詔,騎著金鞍紅鬃俊馬,前呼后擁,然后是榜眼文玖明,一身藍衣,也是氣派非凡,然而等到第三個出來的時候,歡騰的人群霎那間一靜—— 只見一個身量有些瘦削的少年,騎在一匹純黑色的駿馬上緩步而出,他一襲白色錦服,上面用銀線繡著竹葉的紋樣,在清晨的柔光之下閃著清冷的光輝,再看面容,眉飛入鬢,眸如墨玉,膚色仿若銀盤堆雪,如此人間殊勝顏色,多看一眼都怕唐突了這脆弱疏離之美。 人群中洋溢著狂熱和癡迷,跟隨著隊列一直走到筇瀾樓下,這一片的酒樓檔次最高,終于有高門貴女敢往他身上丟去彩帶荷包之類的東西,可沈屹不像張灝和文玖明,含笑而對,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可卻淡漠的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予,目視前方,仿佛不是身處鬧市,而是在山間漫步一般。 沈屹從出了長安門,就敏銳地察覺到許多來自周圍的視線,其中有一道似乎格外熾熱,一直凝在自己身上,到了這里更是明顯。 他朝著筇瀾樓上望去,只見一抹藍色快速消失在窗檐后,他眸光微顫,隨后又落寞的垂下了眼,伸手撫了撫駿馬的鬃毛,輕拍它令其繼續(xù)向前行去。 樓上的謝黛寧嚇了一跳,撫著急速跳動的胸膛直喘氣,怎么幾個月不見,沈屹似乎長高了不少,看著已經(jīng)褪去了少年的稚拙,像個青年人了,而且那道目光,清冷泠冽,嚇了她一跳。 “你把黑咪給他了?” 司馬浚突然問道,謝黛寧輕嘆一聲:“當時書院大火,他一個勁兒的往前沖,怎么也不肯離去。你也知道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哪里顧得過來?不得已把他推上馬,讓黑咪帶去安全的地方,后來看那家伙似乎極為喜歡他,我就……” 司馬浚笑了笑,沒說話,那匹馬他討要了多次,她卻始終沒答應。 樓梯上傳來登登的腳步聲,門被“砰”的一聲推開,崔瑗一陣風似的沖了進來大叫:“你這死丫頭,竟敢撇下我!還找了這么好的……”她從窗戶探頭張望一番,隊列的尾巴已經(jīng)消失在街道拐角了,她嘟囔著,“也不算太好,這里太高了什么也看不清。算了不說這個,今兒晚上的瓊林宴你可不能再躲了啊,剛才書寧說了,晚上她要摘花送給沈師兄呢!” 謝黛寧微微睜大了眼:“書寧公主?” 景宣二帝子嗣都不多,雖然后妃生養(yǎng)的不少,可能養(yǎng)大的卻只那么幾個,景帝兩個兒子,宣帝只得一子一女,書寧公主算下來是宮中唯一的女兒家,備受寵愛。 “對呀!你急不急,我就問你急不急!”崔瑗笑著逗她,上下打量她身上的衣服,“這身兒衣服也還行了,素雅別致,和師兄那一襲白衣正相配,就是你這頭面太素凈了?!?/br> 三娘笑道:“姑娘的妝匣里就這幾樣銀飾,婢子也沒法子?!?/br> “我就知道,她天天舞刀弄槍的,還能有根釵子就不錯了!走,去我家,我給你好好打扮一下!” 說著便扯了謝黛寧下樓,一路往承恩侯府去了。 街市上漸漸安靜下來,地面上遺落著不少彩條鮮花之類的,昭示著這里一場盛事剛剛結束,街巷里一架烏蓬的馬車緩緩駛出,車內坐著一個錦衣公子,他雙眸微闔,長相和司馬浚,司馬澈都有幾分相似,只是帶著幾分疲憊。 “世子爺,打馬游街的新科進士都過去了,咱們是先去皇宮遞牌子覲見,還是先去王府等著傳召?就怕皇上今日沒空見您呀!” “去宮城遞牌子,皇上見不見隨他,但是既然來了,就得有做質子的姿態(tài)?!?/br> 外間人聞言一嘆,不再多說什么,調轉了車頭往長安門去,車內坐著的是允王世子,從去年開始,允王屢被宣帝責罵,急召他入京分辨,可是允王一直稱病不來,最近汪太后身子有恙,見躲不過去,才派了世子司馬徵進京,名為侍疾,實為人質。 不消說,來的簡單,可回去,怕是沒那么容易了。 作者有話說: 口是心非謝阿寧;目光敏銳沈師兄;終于開竅司馬六~~~ ◎最新評論: 【六殿下,你晚了啊】 【所以所以沈屹又要有情敵了嗎^O^!】 【撒花】 【嗷竟然追平了。倒是不擔心男女主感情線,有小虐才顯得后面甜嘛。就是總覺得女主娘死因沒查清楚心里發(fā)慌,不會是為了救女主之類的原因去世的吧,害怕刀子嗚嗚嗚。不過無論如何對女主爹還是有點意見,畢竟謝老夫人對女主娘和女主不好是真的,說來說去也是女主爹沒護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