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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不小心把首輔撩黑化了在線閱讀 - 第233頁

第233頁

    出了王帳,漠漠瞇著眼看了看天邊翻滾的烏云,眼見就是一場急雨,他想了想,叫來侍從吩咐:“走,一會兒下雨,商戶們要把東西收到庫房去,咱們跟去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疤臉老頭的老窩?!?/br>
    侍從應聲而去,漠漠也轉身回自己帳篷換了身衣裳,然后帶著十來個侍衛(wèi)朝市集疾馳而去。

    果然到了地方,一陣大風正吹得布篷東倒西歪,遠處烏云翻滾,近處風沙迷眼,商販們忙著收拾東西,倉皇奔走。

    洛紅月扶著低矮的土墻,好容易才立住了身子,她只見過京城里的春日和風,頭一次知道書里所寫的塞外風沙猶自寒,竟然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風像是刀子一般劈打在身上。

    風勢稍減時,她拋棄了手里的油紙傘,這無用的東西,不過徒惹人笑話罷了。

    她加快步伐,趕去幫噶胡收拾東西,柯鳴去要賬了,只留下他一個照顧生意,他們要趕在大戰(zhàn)前把手里的貨都出出去。

    噶胡似乎對她有些意見,也不知是嫌棄她拖累,還是只是因為她是女子。

    柯鳴在一旁,他就躲著幾乎不見她,柯鳴不在,不得不說話的時候,他也只用濃重的口音,和她說上最簡單的兩三個字,要不就是比劃比劃就不再理會。

    見她來了,噶胡一如既往的扭過頭不看她,不言不語的忙活。

    風太大了,稀疏的雨滴已經落下,洛紅月的面巾被風吹開,她顧不上琢磨噶胡的態(tài)度,趕緊上前幫忙包裹。

    只是這回不同以往,他們剛把羊皮包袱扎好,一隊士兵打扮的人就圍住了兩人,漠漠站到了最前面,腥紅的披風在風里煽動,他的眼睛亮的嚇人。

    “你?!?/br>
    他指著洛紅月,“你和這老頭什么關系?”

    洛紅月愣住了,下意識的裹了裹身上的衣衫,退后一步,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只是自從沈屹為她贖身,又派人護衛(wèi)她一路離開,她便再沒有為了男人褻昵的目光而擔憂過。

    噶胡沖上前,嘴里嗚哩哇啦的叫嚷著什么,一面把羊皮包袱捧上前,似乎是想靠這些東西換他們不要傷害兩人。

    但是漠漠的人哪里會理會他,一把搶下包袱,然后踹到了噶胡腰上,把他踢得直滾到了土墻邊才停下。

    一道血痕順著他的疤痕蜿蜒而下,漠漠忽然想起牲畜圈的那個奴隸,他大喝一聲手一揚,朝著噶胡砍了下去,洛紅月離得不遠,沒有細想就撲過去,用身體擋在了前面,噶胡抬起頭,一雙鷹隼般明亮的眼眸,看向了洛紅月。

    那眸光似曾相識,她一愣,隨后肩上便是一疼。

    她別開頭去看,肩上卻不是刀尖,而是剛剛扔掉的油紙傘,木頭的傘尖上,刻著桃花的紋樣。

    漠漠半彎著腰,笑道:“你是漢人,這是你的傘,是我替你撿回來的,你要怎么謝我?”

    洛紅月沉默須臾,伸出一雙如同軟玉的素手,握住了傘尖,柔聲道:“謝謝。”

    漠漠又是一笑,指著地上的噶胡,道:“你們去,把這老頭所有的貨物都買回來,至于這一件……”

    他手里的傘尖移到了洛紅月下頜處,輕輕一挑:“你們漢人不是愛說投我以桃,報之以李嗎?你僅僅說一句謝謝,是不是太簡單了?!?/br>
    洛紅月定了定心神,半垂下頭頸道:“小女子未知公子姓名,這才只道謝罷了,還請公子見諒。”

    她本就聲線綿綿若絲,氣韻動人,這樣楚楚可憐的兩句話一出口,漠漠只覺得自己看見了書里的神女一般。

    漠漠喜愛大燁的詩詞,喜愛那些柔婉,言語間的推拉,矜持,亦或是暗示。

    他笑了起來,大聲道:“什么金銀玉器,哪里比得上人的靈秀?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洛紅月回頭看向噶胡,眼眸染上了哀色,“我跟你走,那你能放過他嗎?”

    漠漠走過去提起羊皮包袱掂了掂,似在衡量其價幾何,他沖身后侍從使了個眼色,眾人退后一步,他一揚手,包袱落在噶胡面前,只聽嘩啦一聲,里面有什么碎裂的聲響。

    “好,我放過他,你,跟我走!”

    洛紅月起身,沒有人看見,她裙角的絲絳被噶胡緊緊握住,隨著主人的離開,慢慢劃過了他的手心。

    那只手空了,然后抬起,撫上了自己滿是疤痕的臉。

    他終究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

    ◎最新評論:

    【來了】

    -完-

    第83章

    ◎母親◎

    ##83 便

    崤山, 大燁的帝陵。

    太后梓宮已經安放完畢,后續(xù)的禮儀祭奠也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司馬澈守在這里已經將近一月,每隔七日和京城里通一次消息, 閉塞和寂靜令他幾乎瘋了。

    這日倒是有消息來, 但仍不是召他回京的旨意, 司馬澈大怒,趕走了傳信的內監(jiān),一個人進了黑黢黢的偏殿。

    守陵自然不能喝酒, 也沒有其他的消遣,他踹翻幾個凳子,無又處撒氣, 只好從后殿出去透口氣。

    天色已經暗沉了,烏鴉歸巢, 啞啞的叫聲將滿宮的幽靜劈裂, 他長出了口氣, 也不顧皇子的威儀,一撩袍子坐到了濕涼的臺階上。

    若說被遣來守陵能有什么好處, 那邊是身邊無人跟隨看顧, 他竟然頭一次嘗得了松快恣意的滋味。

    不過也是可笑,作為皇帝唯一的親生兒子,竟能落得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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