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為何這樣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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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像jiejie與我,這才是真的水rujiao融。” 宴春聞言哭笑不得,但是宴春就算沒找過肅正仙君來一場雙修,也知道大部分人,是不可能像尹玉宸一樣,極盡風(fēng)月之能事,總能讓他們共赴極樂。 宴春起身走到尹玉宸身后,伸手環(huán)抱住了他的腰身,雙臂在他身前扣緊。 踮腳將下巴擱在尹玉宸肩膀上,對著他耳邊說:“小狗兒,別呲牙了,jiejie這里有包子,吃不吃?” 宴春說著,整個人都貼到了尹玉宸的后背上,紅著臉晃著肩膀蹭了他一下。 尹玉宸呼吸一窒,額角的青筋直跳。 但是心里那股控制不住,生怕失去宴春的不安和酸澀,在宴春緊密地?fù)肀е猩⒌酶筛蓛魞簟?/br> 小狗兒特別好哄的。 第70章 繭魂九 以身飼魔 菜做好了,兩個人也不去別處,就在這廚房里面找個桌子,把吃食擺上去。 宴春許久未食凡間滋味,但是尹玉宸做的東西,她總是很喜歡吃,就算這些凡間的食材,吃進(jìn)身體都是需要滌洗的雜質(zhì),宴春也吃得不亦樂乎。 而尹玉宸不一樣,他已經(jīng)成了魔修,莫說這些凡物,就是靈獸rou,對他來說都是味同爵蠟。 魔修渴望的永遠(yuǎn)都是鮮血,人族的鮮血,尹玉宸能夠克制殺欲,宣泄性欲,但其實對他來說,最難捱的,是自每個骨縫延伸出來的食欲。 越是修為高深的大魔,越無法克制,尹玉宸這些天通過聚魔令,已經(jīng)到達(dá)了摧魂境巔峰修為,差一步就是暴靈。 他升入暴靈,若是沒有生人血rou壓制,是會失控的。 但是尹玉宸隱藏得非常好,坐在宴春的對面,和她像從前一樣說說笑笑,把對他現(xiàn)在來說,根本難以忍受的味道,一點點咀嚼,吞咽下去。 提起現(xiàn)在混亂的北松山天元劍派,尹玉宸還是不放心宴春,叮囑道:“jiejie,你我說過的,無力阻山洪,便只顧好我們身下的小船,我今晚要嘗試突破暴靈境,jiejie來為我護(hù)法吧?!?/br> 宴春邊大口吃飯,邊點頭,“好。” “魔修升入暴靈境,會有些變化,”尹玉宸看著宴春說:“就一點點,jiejie到時候別怕,無論我說什么樣的話,你都認(rèn)為我是在發(fā)瘋就行了?!?/br> “不要答應(yīng)我的過分要求,實在不行,就拿走我的聚魔令,用修為壓制我,或者……”殺了我。 宴春也是點頭,連眼都沒抬。 尹玉宸還欲再說,但是動了動嘴唇,到底沒有出口,夾了一筷子食物,塞進(jìn)嘴里。 魔修之所以暴靈境修為極其稀少,就是因為進(jìn)入暴靈境,想要維持理智十分艱難,他或許會失控,會發(fā)瘋,會丑態(tài)百出地求宴春讓他出去殺人。 但是尹玉宸必須進(jìn)境,摧魂境修為無法永遠(yuǎn)離開魔域天坑,而且天下將縫亂世,他引得宴春叛逃正道,必須強大起來,保護(hù)宴春。 一頓飯吃完,尹玉宸帶著宴春,在尹荷宗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去了一些他之前會去的地方,給宴春講那些他從前的艱難困苦。 這些陳年傷疤,丑陋化膿,惡心至極,他從前從不喜旁人觸碰,甚至不許自己觸碰。 可現(xiàn)在他都能輕輕松松當(dāng)成笑話,宴春喜歡聽,他就無所謂揭開,還能博得宴春憐惜心疼地親吻,這對尹玉宸來說,簡直一本萬利。 莫澤不在宗門的時候,尹荷宗上上下下,全都是傀儡。大門緊閉,就只有宴春和尹玉宸到處看,隨意地在哪里停下,一起靠在欄桿上,一起坐在廊下,說那些他們并未曾參與過彼此的人生。 這樣的時間快得像是被偷走了,很快暮色四合,尹玉宸說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壺水,其實他渴的不是水,是血。 宴春聽得意猶未盡,蹲坐在尹玉宸面前長廊下,看著他,笑得一雙眼秋水盈盈。 彎月升上天空。 尹玉宸咽了口口水,喉間干渴不已,他必須進(jìn)境了。 他擁住宴春,他根本不可能對宴春說喪氣話,而是對她道:“jiejie,升入暴靈境,還是有危險的,但是jiejie不用怕。” 尹玉宸壓著心中的恐懼說:“如果我徹底失去理智,變成……變成一個嗜血的怪物?!?/br> “那jiejie就不要猶豫,殺了我?!?/br> 宴春正要說話,尹玉宸半跪在地上,傾身吻住宴春,堵住她要出口的話,繼續(xù)說:“殺了我,我也不會死,jiejie忘了嗎?” “我送給jiejie的重生蓮,是能夠重塑身體的。”尹玉宸說:“jiejie不要放我出去害人,一旦我失控,殺了我,為我重塑身體?!?/br> “到時候我就能變得干干凈凈,回到j(luò)iejie身邊。” 宴春眼中有些許水霧閃動,很快壓住了。 她沒反駁尹玉宸,只是捧著他的臉,細(xì)密地親吻他。 兩個人手拉著手,回到地下,而尹玉宸這一次帶著宴春,直接下到了地下的芥子之中。 宴春第一次看見了尹荷宗的修士,但是這些修士都被關(guān)在一個個芥子之中,像一個個陳列在芥子之中的怪物。 他們有些都失去了人形,半個身體成了木偶,有些干脆沒了血rou,身體是用絲線連接在一起的,有些不知死活躺在地上,身體里有血紅色的蠱蟲在皮膚下游動。 見到了人,他們并沒有誰來打招呼,沉溺在各自的痛苦之中煎熬。 宴春被驚到了,尹荷宗這也未免太可怖了。 尹玉宸忍著難受,站定對宴春解釋。 “jiejie,你別見他們形容可怖,但是他們都是瀕死之人,自愿加入尹荷宗的。” “莫澤和我都是混蛋,是邪魔,但是尹荷宗的老畜生死后,我們沒有解散宗門的原因,就是發(fā)現(xiàn)傀儡術(shù),甚至是巫蠱術(shù),未必不能用于絕境之人的續(xù)命?!?/br> 尹玉宸拉著宴春的手,一步一步走過這些怪誕畸形,卻在瘋狂求生的人。 “靈府破碎,身體殘缺,甚至是經(jīng)脈盡斷……這些在正道宗門必死無疑的人,在尹荷宗這邪宗的本源,都是有能夠延續(xù)生命辦法的?!?/br> “但修煉邪術(shù)是要付出代價的,正如jiejie見到的這樣,不想死,就要受苦?!?/br> 尹玉宸說:“jiejie,人生如螻蟻,不想死的螻蟻不知凡幾,我們只是給他們一個能活下來的機會?!?/br> “究竟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他們自己。如果最終堅持不住,選擇去死,我們會將他們整理好遺容,送還親人的手中,就像對待當(dāng)時三皇子尸體一樣?!?/br> “jiejie不用有負(fù)擔(dān),jiejie不是也說嗎?邪魔外道和正道,或許本來就是同宗本源,只看能力在誰的手中攥著,到底用來害人還是救人罷了?!?/br> 宴春心中松下來,仔細(xì)觀察這些小芥子空間的修士們,雖然表現(xiàn)得很痛苦,但確實眼中是有神的。 尹玉宸拉著宴春在一個大一些的芥子面前站定。 “我知道了,”宴春說:“你要進(jìn)這里吧,去吧。” 尹玉宸攥著宴春的手,不舍得松開,抱住宴春說:“無論我表現(xiàn)得多么可憐,jiejie都不要打斷,無論我出來后怎樣花言巧語,若要害人,jiejie都?xì)⒘宋??!?/br> 宴春仰著頭,抬手摸著尹玉宸的臉,這一刻時光仿佛回溯,他們回到了當(dāng)初在溪水邊初相識。 宴春看著面前這故作堅強的“小孩”,把自己喜歡吃的點心分給他,聽他說著要怎么去殺掉自己的父母和村子里欺負(fù)了他的人。 宴春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尹玉宸是個什么樣的人,也從一開始,就能從他的眼中看懂他何時在故作堅強,又何時在恐慌。 “我知道了?!毖绱赫f。 可她已經(jīng)長大了,再不是之前輕易就能被尹玉宸騙得連怎么失去他都不知道的傻子了。 她知道半魄天魄用重生蓮養(yǎng)出的身體或許只是個傻子,或者未必會是那個人了。 尹玉宸是想要不慎進(jìn)境失敗,以那半魄天魄,一個重生蓮塑造的身體,給她一點慰藉。 因為他若進(jìn)境失敗,宴春又親手殺了他,才是真的等不到他了,無論再過幾個十八年。 她是尹玉宸天魄寄生的主人,被主人殺掉的魔靈,會魂飛魄散。 宴春眼中微微濕潤,推著尹玉宸進(jìn)入芥子,把這筆賬記下了,等到他出來再算。 尹玉宸進(jìn)入芥子,就沒有再回頭看宴春,他怕他回頭了,要忍不住退縮。 莫說是逆天的魔物,就算是高境修者進(jìn)境,也是極其危險的。 尹玉宸拿出聚魔令,催動魔氣,將整個芥子出口都用魔氣擋住了。 他不敢讓宴春看。 宴春將手按在芥子外面,猶豫了片刻,也坐下開始打坐。 尹玉宸的芥子之中開始降下天雷劫閃的時候,宴春在一片黑漆漆的暴雨和魔氣之中,尚且能夠看到尹玉宸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 但是等到芥子空間之中的劫閃越來越密集,芥子的天地之間,時常亮如白晝,可是宴春卻找不到了尹玉宸的影子。 她在外焦急,站起來坐下,無心打坐,只是隔著芥子,都能看出天道如何憤怒,劫閃自芥子之中的天際扭曲而下,如銀龍降世,口吐火焰,欲要將膽敢逆天而行的魔族焚燒殆盡。 宴春比自己進(jìn)境,比自己面臨生死還要緊張。 劫閃一直不斷,若是這等進(jìn)境不在芥子之中,而是在凡間,肯定會引起修真界的群起而攻。 宴春不知道自己在外面等了多久,亮著長明燈的地道之內(nèi),無天光可以分辨晨昏。 她又是繭魂境修者,不知疲倦。 等到芥子之中的劫閃終于停下來了,宴春掌心之下的芥子突然“咔”地一聲,裂開了。 魔氣瘋狂朝著外面涌動,而隨著魔氣全部順著裂開的芥子涌到外面,將整個地道之中的長明燈都腐蝕滅掉,地道之中漆黑一片,宴春卻沒動,她還在看著芥子之中。 但是“砰”的一聲,掌心下的芥子徹底碎了,碎裂之前,宴春看到了那芥子之中的天地,已經(jīng)是一片焦土,空無一物。 尹玉宸呢? 宴春呼吸發(fā)緊,某種恐懼從骨子里蔓生…… 但是還沒等她的恐懼彌散開來,突然間她的腰上扣上了一只手臂。 這手臂是充斥著整個地道之中的魔氣所化。 宴春低頭,感覺到自己被一個堅實的懷抱擁住。 有劇烈的呼吸聲在她耳邊,還有非常大的吞咽聲。 炙熱的唇瓣在她的后頸處流連了一圈,仿佛在估算著哪里下口,才最合適。 但是才剛剛進(jìn)境的魔,對危險十分敏銳,他現(xiàn)在意識還昏沉不輕,哪怕這個修士的血rou香醇的他涎水橫流,可是他直覺吃不了她。 于是他迅速放棄,開始朝著外面涌動。 宴春心中一喜,懷抱卻松開了,人形重新化為魔氣,轉(zhuǎn)眼就涌到了地道的盡頭。 宴春能夠輕易束縛他,殺了他,因為她是他的主人,都不需要打架。 他很顯然,現(xiàn)在沒有神智,他本能地渴血,需要生人血祭。 讓他跑出去,他能一口氣屠盡一座城。 這就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