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首輔落魄時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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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子介從臥房拿了個匣子出來,對她二人說要出門,陸mama有點(diǎn)驚奇:“少爺不是說書院放三天假么?” “疏忽了些事,”謝子介答,“用不了很久的。” 陸mama叨叨兩句,讓他早點(diǎn)回來,別新婚日把瓊娘拋在家里,也不再說什么,倒是鹿瓊一拍腦袋,想到了自己也要做什么。 她得去布坊銷假了。 搬去鹿大娘家后,她就趕緊去了布坊,和掌柜說清了婚后再來上工,婚姻大事自然是不能阻攔的,布掌柜賀了幾聲恭喜,送了兩塊花布,算是很周到了。 本來鹿瓊想在謝家把活都收拾好再去布坊,可家中她實(shí)在不到事,倒不如直接銷假,還能多做兩日工。 活計(jì)是一定要干的,謝秀才收留她已經(jīng)是非常善良了,總不能還要謝秀才養(yǎng)吧? 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門,鹿瓊直接去了布坊,而謝子介則去了家茶坊。 來往的短褐行人吆喝喧嘩,唯獨(dú)他一身白衣,負(fù)手緩緩朝胡同深處去了,他去的這地方鬧中取靜,一個意興闌珊的伙計(jì)見了客人也不招呼,點(diǎn)點(diǎn)頭,隨手指了個閣子。 謝子介也自去了,不發(fā)一言,過了一會,來了個精瘦的少年,皮膚微黑,肩上搭了條污糟糟的汗巾,咧嘴對謝子介笑:“您來了?!?/br> 謝子介把袖子里的匣子推給那少年,“你家主人要的,小兄弟活做得精細(xì)?!?/br> 那少年笑嘻嘻的,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打轉(zhuǎn):“我們做這行的,必須細(xì)致,那詩府城里的花娘都愛得很,說多少年沒見過這么好的詩了?!?/br> 他一撇嘴,說:“就連通判大人都想見您呢,說這詩有什么十三郎的風(fēng)采?!?/br> 謝子介眉眼微動,淡聲道:“能得黃通判一句,是某之幸?!?/br> 那少年又?jǐn)x掇:“花娘們可是漲了大身價(jià)?!?/br> 言下之意,傳唱的花娘都漲了身價(jià),作詩的人若留了名字,身價(jià)肯定漲得更多。 謝子介置若罔聞:“替我向你家主人問好,花娘若還愿意唱詩,這兒還有兩篇,依然別說名字?!?/br> 那少年知道,這就是謝子介不想多聊了,便笑嘻嘻道:“好嘞,也勞煩您轉(zhuǎn)告,我家主人也要我替他問白九爺好?!?/br> 說完,少年一撐桌子,拿著匣子站起來:“我送您,我車駕得極好,馬車牛車騾車都熟練,您是知道的?!?/br> 謝子介沒理他,只出門時淡聲說了句:“不敢勞煩江家六哥?!?/br> 那個少年,也就是江六郎,伸了個懶腰,外面又進(jìn)來個伙計(jì),拿了茶探頭道:“江六,喝茶?” “喝什么茶,”江六道,“我怎么這么倒霉,別人都是見白九爺那么義氣豪爽的人物,怎么我見的是個溫吞小白臉?” 說完又問:“絆住去城里的老太和兒女,與讓花娘們唱詩,你知道有什么關(guān)系么?” 伙計(jì)聽得一愣一愣的,江六也不指望他回答,一擺手,瞇了眼謝子介去的方向,嘀嘀咕咕地走了。 謝子介出門,先去瓦舍繞了兩圈,這邊熱鬧,隱行蹤,也防跟隨。 瓦舍來往吆喝,各種商販,他本想買兩個糖人給鹿瓊帶回去,又怕糖放久化掉,臟了布就不太好,干脆什么也沒買,去了布坊。 婚前,他送了兩箱布帛,謝子介想得簡單,既然娶了鹿瓊,哪怕只是個權(quán)宜之計(jì),但鹿瓊也算是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要負(fù)起責(zé)任,錢財(cái)都是身外之物,他走的路,注定什么也帶不走,還不如留些給鹿瓊和陸mama。 總不能小姑娘過來謝家了,還穿著單衣吧,看著就冷。 沒想到被鹿慧糟蹋了,也不好再說,今日既然有空閑,該傳出去的詩也傳了出去,他不妨再去買些布。 掌柜見了謝子介,笑呵呵前迎,這位主顧是極其大方的,各色布匹綢緞買起來不眨眼,眼光也好,搭配的幾種布料掌柜的回去自己試了試,也是眼前一亮。 也好說話,就是有個怪癖,每次來都要問些織工的事。 “您來啦,”布掌柜殷勤引他進(jìn)了屋,謝子介看了一圈他拿的,道:“拿些更好的來,要年輕女子的樣子?!?/br> 平日里他來,主要是聽一聽鹿瓊的事,隨手買些,今日既然是專門來買布的,不妨買些好的。 能做到掌柜,自然是鬼精的,年輕男子要買年輕女子的樣式,無非兩種,一種是家中姐妹,另一種就是心上人了。 無論哪個,都肯定是這年輕人重視的,掌柜的立馬變了個說法:“您看這邊,都是上好的綢緞,做裙裳是極漂亮的。” 放在縣城的確還不錯,只是并不合適鹿瓊。 謝子介搖搖頭。 掌柜知道這客人眼界挑剔,一開始就上了好物件,剛剛客人的樣子也不像是不滿意,但還是搖頭,掌柜想了想,便說:“是小人沒靈氣,想不出來,若您愿意留個花樣,我讓織工和繡娘們趕制?!?/br> 布掌柜前大東家曾經(jīng)是江南那邊華族的豪奴,三年前江南要案,三大族連主帶仆幾千人被梟首,血流不止。 東家心善,有預(yù)感要不妙的時候就放歸了他們這群布工,布掌柜機(jī)靈,硬是自己開了布坊。 這幾天謝子介來買布,偶爾也會說些搭配,布掌柜對謝子介身份自有一套猜測,他看來謝子介估計(jì)是他原來的主家子一樣的身份,世族子穿玩富貴,見多識廣,他就這點(diǎn)本事,不如問問這位的意思。 掌柜的心里也嘀咕,這種人怎么不去府城布坊。 說樣式再做最起碼也得半旬,這肯定是不行了,有這功夫還不如去府城,謝子介只好挑了各色柔軟細(xì)布以及幾塊樣式活潑的綢子:“罷了,這些就好?!?/br> 掌柜想了想:“今日有個又快又穩(wěn)的織工回來了,您要是有心,可過幾天來看看新花樣。” 布掌柜感嘆道:“那也是個可憐孩子,昨個剛成婚,今日就要來做工了?!?/br> 謝子介想到了鹿瓊,但又覺得不大可能,陸mama寬厚,視鹿瓊為親女,鹿瓊沒有理由今日就來布坊的。 于是他也客氣了一句:“是個可憐孩子?!?/br> 又說:“我要的那些,還是送到老地方?!?/br> 掌柜笑呵呵的:“您放心!” 老地方就是謝家,謝子介買完布,心滿意足,就匆匆趕回家,出門前還是清晨,現(xiàn)在也時候不短了。 回家陸mama就迎上來,又嗔怪:“你們小夫妻,真都不是能閑住的,今兒瓊娘也去布坊了?!?/br> 也去布坊了…… 謝子介一怔,自己把幾卷布扛起來,放進(jìn)了屋子里。 鹿瓊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又過了半個時辰,陸mama去迎她,問她今日可還好,又絮絮叨叨,唯恐她累著了。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都是做慣的活,可上次被這樣問候還是阿姐沒去西北之前了。 鹿瓊心里微暖,扒拉了半天想出來一件有意思的事:“今日來了個挑剔少爺,什么也看不中,掌柜的和我們抱怨,肯定是給心上人挑的,這么挑剔倒不如去府城看看?!?/br> “哎呀,那可不是,”陸mama很贊同,“何必為難咱們縣里的織工。” 最好的技術(shù)總是家傳的,縣城這些織工再苦心琢磨,也差了府城大布坊一截。 她們一面說著,一面進(jìn)了正屋,桌上是陸mama炒的幾盤小菜,清炒菘菜、青瓜雞蛋、蘿卜羊rou湯,又烙了幾張蔥花餅。 沒什么珍鮮的,但也絕對不會虧了自己。 三個人都沒有吃飯時說話的習(xí)慣,因此飯桌上靜悄悄的,陸mama見二人吃完,就把想去廚房的鹿瓊推去臥室:“少爺要找你呢。” 新婚燕爾,瓊娘不去陪少爺,去找她個老太婆有什么意思。 既然是謝秀才找,那就只能暫且勞累一回陸mama了,鹿瓊進(jìn)了屋,就看見案上幾卷的細(xì)布,外加絲棉綢緞不一而論。 她想起來了謝秀才給自己那兩個箱子。 “這是?”她眼睛又睜得很圓。 謝子介簡單道:“看見了就買了,你和mama可以做幾身新衣服?!?/br> 鹿瓊想了想道:“我明日就給mama,我自己還不用?!?/br> 謝子介耐心道:“天冷,你的單衣恐怕不夠御寒?!?/br> 鹿瓊看著他,認(rèn)真解釋道:“謝秀才收留我,已經(jīng)很感謝了,我自己有活,能上工,可以顧著自己的?!?/br>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但謝子介不認(rèn)同,他有自己的道理,而且他認(rèn)為自己的道理更合適。 “既然你來了謝家,那就是一家人了,不必這樣?!?/br> 再不換厚衣裳,好容易鹿瓊的手上凍瘡消下去,又要紅腫起來了。 他既然娶了鹿瓊,無論時間長短,這段日子就要負(fù)起責(zé)任,再說一些身外之物,本也就是打算到了府城,他踏上復(fù)仇之路之前,要贈予鹿瓊和陸mama的。 陸mama看他長這么大,又一片慈愛,謝子介是感念的,他也掛念陸mama的養(yǎng)老問題,但若陸mama和鹿瓊一起生活,又有豐厚資產(chǎn),不會過的很差的。 但他無法這樣說,首先他就無法解釋他的復(fù)仇之路。 因此謝子介只是簡簡單單道:“再說是權(quán)宜之計(jì),你我也要一同住到府城,平日里自然是一體的,不然別人還要生疑。” 他道:“新婦自然該有新衣?!?/br> 話說到這份上,鹿瓊實(shí)在不知道怎么拒絕,只好應(yīng)了,謝子介買的都是好布,柔軟細(xì)膩,鹿瓊想了想,先拿了一塊最柔軟的細(xì)布。 “這些我會還您的,”鹿瓊認(rèn)真道。 謝子介失笑,正打算說不用,可對上了鹿瓊鄭重的神情。 罷了,謝子介想,鹿瓊看來,如今也不過是寄人籬下。 設(shè)身處地想想,鹿瓊孤身來謝家,還是“權(quán)宜之計(jì)”,會這樣想是很正常的,謝子介知道這時候推拒只會讓鹿瓊更加惶恐,倒不如先應(yīng)下,等到了計(jì)劃順利,“謝子介”的一切都留給鹿瓊和陸mama,也就不用計(jì)較這些。 他一笑:“好?!?/br> 鹿瓊果然松了口氣,她的確怕謝秀才不答應(yīng),于謝秀才來說,這可能只是尋常,可鹿瓊實(shí)在不覺得自己該接受這樣的大禮。 這些布也太多了。 錢,她現(xiàn)在是還不起的,倒不如先給謝秀才做些什么。 她是多年織工,縫補(bǔ)都很利落,貼身里衣難度大,再說她也不好給謝秀才做這些,鹿瓊低頭,忽然生出來一個主意。 不如先做一對足衣吧。 第13章 陸mama,膏藥 謝秀才收留自己,用這權(quán)宜之計(jì)的婚事救了鹿瓊的命,鹿瓊是極其感激的。 她有心保持距離,唯恐多占了謝秀才便宜,可謝秀才卻那樣溫和的說從此就是一家人,可鹿瓊覺得,親如家人也該算清賬,更何況他們這種關(guān)系。 那該還還是要還,不管是錢,還是人情。 她白日在布坊做工,也有工錢,這些錢是她自己保管的,可要靠這些錢還謝秀才,那肯定不夠,除此以外,謝子介救命之恩,也要報(bào),可她有什么能幫上謝秀才的呢? 謝秀才那么神秘,又似乎無所不能。 鹿瓊以前有了什么煩心事,總會問問陸mama,畢竟她身邊最有見識的就是陸mama了,偏這事,問誰也不能問陸mama。 因此鹿瓊愁了兩天,而極有見識的陸mama終于忍不住,決定問問是怎么回事。 陸mama挑個鹿瓊上工回來的時候,說少爺今晚回來遲,要鹿瓊和她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