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首輔落魄時 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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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確被陰了一把,其實他們只是被波及的,真正要出事的是七皇子。 這家鋪子被二皇子以七皇子偷偷摸模拉攏民心的名義,擺在了天子案頭。 但平樂侯還是很憂心。 誰也不知道天子會怎么決斷,他更想勸謝子介和空照趕緊離開汴京城了。 這也是鹿瓊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意識到,什么叫做天子。 第83章 天子,抉擇 長松殿, 黃昏。 自二十年前,天子沉迷長生之道以來,宮中的宮殿, 多少都變換了名字。 長松殿也是其中之一,取的是松柏長壽之意,天子不在和群臣議事的時候,一般便要在長松殿呆到夜半了。 直到此時外面已經(jīng)日暮西沉, 天子也才有些許空暇。 親近的大太監(jiān)福年此時正帶著幾個小徒弟,忙著給天子上膳。 天子胃口并不是很好, 讓把羊rou鍋子之類的硬菜給撤下, 只取了幾樣清粥小菜, 配著些醬鴨rou絲,細嚼慢咽。 他求長生之道是多管齊下的,一方面, 丹藥沒少吃僧道沒少問,另一方面凡是能延年益壽的事情,除了不得不勞神思考,全部都做。 他不近女色,后宮中已多年不見新的嬪妃,也不注重口腹之欲, 反而時時注意吃的清淡養(yǎng)生。 飯畢,福年便取來了兩個紅木匣子,里面是兩個金絲鍛造的小座,各托了一枚小小的金丹,天子取了茶水,就著一口咽下,又閉目打坐了一會兒, 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等再過一個時辰,便要去處理奏折,此外若是事情棘手,可能還要再讓內臣和探子們去查些東西,早早匯報過來。 至于這一個時辰,那就是天子處理家事,聊做消遣的時候了。 他無所事事地翻著手邊的一大堆奏折,這批是精挑細選過,專門給天子解悶和處理家事的,都是皇子皇女的生活還有要給天子說的話,此外,還有些市井中的趣事。 看了半晌,天子皺眉道::老二和老七又打起來了?!?/br> 這話不好接,但是福年又不可能當沒聽到,因此只是猶猶豫豫地回了一句:“二皇子和七皇子都還年輕氣盛?!?/br> 這話說得并不是很好聽,但天子也只是嗤笑了一聲,主要是他也清楚,二皇子和七皇子的矛盾,是擺在明面上的,福年也不敢亂說什么。 “朕還沒老呢,”天子喃喃自語的,“這兩個人就快要打死對方了?!?/br> 的確,從外表上看,天子甚至比同齡人能小二三十歲,別說是那些整日勞作的百姓,就算是京城富貴人家的老爺們在他面前,也不顯得是相同年齡。 天子也就因此,更加覺得自己這些年所信所用的養(yǎng)生之術是很有效果的。 那么追求長生,自然也是可行的。 福年不吭氣,也不敢吭氣。 天子揉揉眉心,心里嘆了口氣,這時候他便有些想念大皇子了。 大皇子雖然愚鈍,但至少老實仁厚,也頗能容讓。 當然還有個十一皇子,只是對于這個兒子,天子心情是頗為復雜的 十一皇子出事的時候年紀還小,要說天資是看不出來什么的,但是他的母親便不是討喜的人,做兒子的又能好到哪兒去呢? 天子對十一皇子最后的印象就是那是個和他母親一樣孤高冷傲的性格。 十一皇子又很木訥寡言,頗為內向,便是見了天子也不說兩句話,讓天子感到頗為無趣。 做兒子的沒有孺慕之心,做父親的政務那么繁忙,自然也沒有關注的想法了。 相比而言,二皇子和七皇子都要聰慧一些,對他也足夠敬崇,只是兩人的脾氣還都要磨練。 這四個兒子沒一個資質能和天子相比的,這讓天子心里既不高興,又有一點微妙的竊喜。 若帝國的繼承人比他還要優(yōu)秀,那他多少得掂量掂量,但如果沒一個出挑的,豈不是他求長生,求永遠坐這個位置,更加的有理有據(jù)了? 天子繼續(xù)翻些市井里的奏折,又看了一會兒,忽然問道:“胡卿收了個學生?” “是,”福年笑道,“胡大人收了個弟子,這些天一直侍奉左右,胡大人對其也挺欣賞呢,帶著去了不少地方。” 天子笑了一聲,對自己這個寵臣難得的拉幫結派有點興趣。 “他那個學生叫什么名字?哪一年的進士進士?還是說還是個舉人?” 反正要不是還沒考進士,要不就是已經(jīng)考了進士,胡善龍不至于收個進士都考不上的。 “今秋剛考的舉人呢,”福年說,“至于名字……” 他猶豫了一下:“說起來您可能也聽過?!?/br> “哦?”天子更加感興趣了,“胡卿從哪兒,還能收一個我聽過名字的人?” “他那個弟子名叫做謝子介,胡大人起了字,喚做謝嘉鹿?!?/br> 胡善龍不是會懷念過去的,就算懷念也不會用這種辦法,配合著帶著這位謝嘉鹿到處拜訪故交,天子的笑容便多了幾分意味。 “胡卿心思純善,”他語氣不辨喜怒。 胡善龍的性格手腕被說一句純善,天底下也就是天子能這樣說了。 別人用不了胡善龍,但對于御極幾十年的天子來說,也不過是一把好用的刀而已。 福年也是不好接這話的。 “既然懷疑這人才是謝家遺孤,”天子頓了頓問道,“那可帶他和老二府上那個見過了?” 老二府上有個謝家遺孤,天子是知道的,還知道那是個假的。 或者說那個皇子那時候敢明晃晃擺出來,也是因為知道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做父親的抄家,做兒子的卻把人接到府上,那就太打天子的臉了。 但既然是假的,那天子問起來便還有婉轉的余地,當然后來大家便發(fā)現(xiàn)這人不管是真是假,天子其實都不在意。 天子的確不在意。 與他而言所謂的謝家遺孤和螻蟻也沒什么區(qū)別。 若是有趣,也可以給天子做個消遣,若是識相,范家子他能容得下,再來一個謝嘉子也沒什么區(qū)別。 若是不識相…… 天子又輕笑,不識相的現(xiàn)在還在大理寺下邊關著呢。 說起這個,天子又忍不住問了句。 “慧德那邊還是沒有說十一的消息嗎?” 慧德是范家子出家后的僧號,也是他接近天子時用的。 福年恭敬道:“犯人嘴很緊,什么也不說?!?/br> 天子“唔”了一生,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問:“那個謝嘉鹿,說起來是十一的舅舅吧?身邊可有相仿年紀的人?” 如果范家子把十一皇子交給了別人,那么謝子介無疑是最有可能的。 二皇子也好,七皇子也好,甚至胡善龍也好,他們雖然也在京中有眼線,但與天子那遍布京城的探子起來,就如同六歲稚童和二米壯漢差不多。 這就不是福年該回答的了,他再次一躬身,轉身出去。 沒一會兒,另一個青年便走了進來。 這個青年就是探子首領了,他面容冷靜嚴峻,雙手垂下,兩眼微闔。 “有一個是在他夫人的鋪子里,”探子首領道,“年紀也相仿,十五歲左右,口音頗雜,脾氣精明開朗,是掌柜很信任的伙計?!?/br> 他把謝子介,鹿瓊的情況也遞了折子,天子慢慢翻看著。 探子首領對天子忠心耿耿,也是從來不說假話的。 天子還欣賞他另外一點,便是不該說的話一句也不多,比如此刻,絕對不會多嘴問一句,可要屬下把他抓回來? 天子一聽到那句精明,心里已經(jīng)多了三分嫌惡,聽到口音混雜的時候,便更覺得無趣了。 燕家作為皇室,到了本朝已經(jīng)不知道在京城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少代,個個都是當世鴻儒教導出來的,怎么可能口音混雜。 天子這幾年也早就沒了取心頭血來求長生的想法——再過幾年可能又有,這誰也不確定。 但反正對于現(xiàn)在的他來說,一個沒有接受皇室正統(tǒng)教育,沒讀過多少書,在外面瘋跑了幾年,字都不一定識幾個的十一皇子,也不符合他的要求。 再說了,鋪子里的伙計十五六歲也是很正常的,倒也真不能說肯定是十一皇子。 天子不信什么滴血認親,這么算來,就算真的是十一皇子,倒也不如先不接回來。 反正現(xiàn)在也沒什么用,還是讓探子首領好好盯著的吧。 因此他只是點點頭。 天子又翻了幾本折子,就看到了二皇子那邊上的,有關蒙書鋪子的事。 收攏民心,天子有些意外,他又翻了兩頁,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話不適合和探子首領說,探子首領沉默寡言,你和他說這些,他絕不會有什么反應,因此天子一擺手又讓福年進來。 福年兩步走到旁邊,知道天子來就是要自己解悶兒的,因此臉上已經(jīng)堆了笑,預備聽天子說什么,好隨時接話。 天子道:“老二這心胸也頗為狹窄了些,老七家未過門的妾,跟別人合開了家鋪子,也要巴巴告上來?!?/br> 這狀告的,一聽似乎挺有道理,再一想,于家肯定不會讓于大娘和七皇子在婚前就見面還合作的,且剛剛探子首領已經(jīng)給皇帝遞了折子里面也寫了,于大娘的鋪子,就是那個謝嘉鹿家開的。 這么一算,最大的可能倒是于大娘給這家掌柜做庇護。 知道兩個皇子明爭暗斗,但是天子也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此時干脆一搖頭。 “這兩個人,可都得敲打敲打?!?/br> 天子說起來:“這鋪子是謝嘉鹿家開的,胡卿可知道了?” 福年能做到大太監(jiān)的位置上,眼色自然是很有的,胡善龍知不知道不重要,皇帝這么說,福年就肯定會讓胡善龍知道。 因此福年說:“胡大人知道。” 皇帝果然一點頭,又是很隨和的一指那折子:“說起來做到朕這個地步,也頗為無聊,便讓這謝嘉鹿夫妻,逗個趣,也磨磨老二老七性子吧?!?/br> 他心里到底還是為那個不知真假的,但活著,卻沒按照天子想法活的十一皇子有點不高興的。 皇帝意味深長:“那鋪子里的蒙書,就是謝嘉鹿那孩子弄的吧,謝讓是有點真本事的人,子孫想來也差不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