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讀master吧，正好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好不好？”楊嵐其實知道這樣分開基本上也就是分手了，韓嘉皓以前對她那么死心塌地，照樣在英國左擁右抱，更何況是周凱呢？

    “……你想分手直說，催我上學算什么事兒？我為了刷GPA都學吐了，你不去美國我一個offer都不接?！敝軇P心想要不是為了能跟她不分開，他考完GMAT死都不會再去碰GRE那惡心玩意兒。

    “你的申請材料全是我?guī)湍闩?，我跟你說，這能拿到耶魯statamp;ds的offer很靠運氣的，不去多可惜啊！”楊嵐開始心疼offer，再開口已經(jīng)拖著哭腔撒嬌，“你去嘛！都是我的心血，你總不能讓我一個申請季全白忙活！”

    “……”周凱被她說得一陣心軟，下意識地點點頭，又朦朦朧朧意識到自己此刻仿佛還沒個ms的offer重要，頓感傷心憋悶。

    “如果你不去，我就覺得是我拖后腿了，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拖累別人了。”楊嵐繼續(xù)說道。

    “……我去！我去行了嗎？”周凱實在無法理解她這無理取鬧的說辭，可也了解她心情差的時候最容易鉆牛角尖兒，便賭氣似的答應(yīng)她。

    “嗯。”楊嵐這才滿意，“我想回家了?！?/br>
    周凱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場感情里這么累過，巨大的無力感和胸口的窒悶令他漸漸松手，“小時候……我看過一個很老的外國電影，里面有一句臺詞是說：if  you  want  something  very  badly,  set  it  free.  If  it es  back  to  you,  it's  yours  forever.  If  it  doesn't,  it  was  never  yours  to  begin  with.”

    “你突然這么純愛我有點不適應(yīng)。”楊嵐不動聲色地把行李箱從他手里拉回來，又笑著指了指自己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那是她滿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周凱送的高級訂制鉑金鑲鉆天文球，當時她還吐槽說看上去像在義烏買的，“這個我就留著了？戴著防爛桃花……”

    周凱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她拉起行李箱，直到關(guān)上門都沒有再回頭。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同時卻又隱隱興奮不已——他想起自己的父親曾教育他說，女人都是愚蠢的低級動物，金錢和權(quán)利對于她們而言是永恒的春藥。只要你拿足夠多的錢去飼養(yǎng)她們，她們就會甘愿做溫馴的狗，服務(wù)你，取悅你，依附你，假若有一天你不再慷慨，她們就會竭力討好你，因為她們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與野狗撕咬奪食的能力，卻認為自己比野狗要高一等。

    他如今不僅給了錢，也付出了他能給出的所有感情，卻依舊沒有馴化掉她半點兒驕傲。

    其實他心里也清楚楊嵐說得沒有說錯，若她真的就此丟棄自己的高自尊和一貫的理想堅持，哪怕他此刻愛得非她不可，也確實不能保證自己能維持熱情多久，或許兩三年，又或許一年就忍不住尋找其他新鮮刺激的關(guān)系——不是因為他不夠愛，而是男人就是這樣喜歡狩獵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