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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這才意識到從開始就覺得的不適是源何而來,只是她怎么就突然發(fā)燒了呢。 她無法與楚煜爭辯,哪怕她自認不需要人照顧,但若是楚晞醒來知道,肯定會為她擔心。 傅空青一進來就察覺到了屋子里氣氛不對,他掃了眼黑著臉立在床邊的男人,不冷不淡道:“王爺啊,麻煩讓讓。” 楚煜瞥了他一眼,一言不發(fā)地讓開位置。 傅空青近來也忙得很,熬夜多,嗓子也沙啞了不少,他坐到床邊凳子上,看向清歌,搖頭失笑道:“這三爺才剛好一些,你怎么反倒病了?!?/br> 清歌面上慚愧,想要說些什么,可手卻酸乏得有些抬不起來。 傅空青似是看出了她的困難,抬手止住了她的動作,“好好躺著吧,我先替你診診脈?!?/br> 片刻后,傅空青將清歌的手塞回到衾被中,轉(zhuǎn)頭看向一直等在身后的楚煜,淡淡道:“脈象浮緩,是受風寒所致的發(fā)熱,估摸著在三爺那兒陪侍,自己沒注意受了凍。” 楚煜并不意外,只問道:“嚴重嗎?” “正常發(fā)熱罷了,吃些藥,好好歇息一天便能轉(zhuǎn)好?!?/br> 楚煜往床榻那兒掃了眼,輕嗯一聲,“那你先開藥。” 傅空青點點頭,起身便要去寫方子,只是還未來得及動作,衣擺忽然一緊。他不解地低頭,就見一只白皙纖瘦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清歌?”他抬眼看過去。 清歌抱歉地松開手,目光有些急切,“我生病的事不要與三爺說,他若問起我,就說我回屋休息了?!?/br> 傅空青看她一連串手勢,片刻后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說的,不過你也得好好休息,早些恢復(fù),不然三爺那兒可瞞不了多久。” 清歌感激地朝他一笑,又表示自己一定好好服藥以及休息。 * 楚晞醒來自然奇怪清歌不在,時璋得了吩咐,按著清歌的意思找了理由應(yīng)付。楚晞雖隱隱覺得奇怪,但也沒有意識到清歌會隱瞞自己,便深信不疑。 又過兩日,清歌身體恢復(fù),但臉色仍舊算不上多好,為了不讓楚晞多想,她特意找了素羅幫忙給她畫了個淡妝。 “姑娘真是用不用胭脂都好看,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氣色確實好了許多?!彼亓_小聲夸著。 清歌望著鏡中有些許陌生的自己,淺淺勾了個唇,卻也沒有回應(yīng)什么。 很快,她便出了門去楚晞的寢屋,一進屋,正好撞上他往外走來。 兩個人視線對上,彼此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色。 “三爺,你怎么下床了?”清歌驚訝之余,更多的還是緊張,她匆匆比劃著,作勢又要去扶人進屋。 楚晞恢復(fù)神色,忙道:“沒事,身子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也該出去走走了……倒是你,怎么這兩日都不見你?” 清歌心里一緊,但好歹早就有過心里準備,手上動作雖有些生硬,但還算是正常地比劃道:“前幾日一直沒有休息好,我怕自己照顧不好你,就先回屋補覺,結(jié)果就懶著躺了快整整兩日。” 她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倒是楚晞笑了笑:“之前就讓你回去休息,卻怎么也不愿意。對了,你今日……” 他微微一頓,目光輕輕掃過她的面龐,“這是抹了胭脂?” 向來素凈的臉一下帶了妝面自然容易引起注意,清歌下意識摸了摸臉頰,而后抬手問道:“是不是有些奇怪?” “不,”楚晞很快回答,但借著又像是在琢磨措辭,沉默了一瞬后才接著道,“這很適合你?!?/br> 清歌感覺面頰隱隱發(fā)燙,微垂著眼,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 楚晞淡淡一笑,“外邊日頭不錯,陪我出去走走吧?” 清歌聞言,抬頭看著他,她忽然想到自己今日還有事要與他說,心里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兩個人沒有帶任何人,就在院子外的蓮池旁散著步。 這個時節(jié)自然沒有什么蓮花可賞,但碧波池面,金色鯉魚在水下自在嬉戲,卻也是樂趣。 但不論多么有趣的景,清歌都無法靜心觀賞,她一路心里都在打鼓,手抬起幾次,又數(shù)次放下,循環(huán)往復(fù)。 楚晞素來心細,自然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樣,在一次清歌差點崴了腳被他扶住后,他終是沒忍住開了口:“怎么了,有心事?” 清歌一怔,意外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事重重,卻又因找到了開口的時機,松了口氣。 “我……”她側(cè)身正面對向他,手下動作緩慢又認真,“我想去一趟江南?!?/br> “什么?”楚晞一時間沒看明白。 清歌知道他并非不懂,而是意外太多,他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她很是耐心,又重新比劃了一遍。 “你……要去江南?”楚晞皺著眉問道。 清歌點點頭。 “為什么,為何這般突然?” 清歌抿抿唇,抬手道:“我之前同你說過我來自江南,我的娘親曾經(jīng)是江南一位神醫(yī)的徒弟,那位神醫(yī)在我小時抱過我,她很善良親和,我想……我想找她來醫(yī)治你的病?!?/br> 她表達完便垂下手臂,但對面的人卻久久沒有言語,她不由抬起頭看去,就見楚晞微擰著眉心,面上滿是不贊同。 “是因為我這次突然昏迷,你才起了這個心思?”他的語氣難得低沉,但并沒有不高興的語氣在里面,反而更多是一種無力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