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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床榻上的人冷冷地側過臉,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他淡淡一瞥,卻也沒惱,丟下一句“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聽到房門合上的聲音,清歌這才轉回頭,她靜靜等了片刻,確定人已走遠,連鞋襪也來不及穿便跑下了床朝著門口而去。 即便楚煜警告在前,但她還是伸出了手去開門,可門早已被鎖,紋絲不動,她不死心,又轉頭去看每一個窗子,可除了前邊的那一扇外,別的也全都被人鎖上。 她打開那扇唯一能動的窗,還沒做什么,外邊的侍衛(wèi)就一把將窗子往回推,毫無感情道:“姑娘,外頭風大,還是不要靠近窗子了。” 話音落下,“嘭”的一聲,窗子便重新合上。 清歌心里急躁起來,她不知這里是在何處,城內亦或是城外,還有楚晞是否知曉自己失蹤,是否知道他的弟弟將自己從秉熹院帶走。 各種疑惑在她心里滋生,可唯一能解的人卻是她最厭惡的人,也是最不可能回答她的人。 清歌無力地靠在窗沿,而后一點點滑落直接坐在了地上,她像是沒有任何感覺般,即便赤著腳,單薄里衣貼著冰冷的墻面,面上神色卻沒有半點變化。 楚晞,我該怎么辦…… 她抱著雙腿,將頭埋在膝蓋之間,心里忍不住發(fā)問。 如果楚晞知道,他一定不會放任楚煜這樣做的,可楚煜又是如何隱瞞他,又該如何解釋她的失蹤。若是他假裝不知,那楚晞此刻一定很著急吧,他們昨夜…… 抱著雙膝的手臂忽然一緊,清歌猛然想起了什么,她昨夜似乎做了件十分了不得的事,她……好像和楚晞接吻了。 是誰主動的,她已經記不得,甚至整個過程她都隱隱約約很是模糊,而讓她肯定這個吻存在的,是她當時好像偷偷睜開過眼睛,楚晞那微微顫著的眼睫只要一閉眼就能出現在她眼前。 她突然有些摸不透和楚晞的關系,但她記得他昨夜里答應了她要與她一起去江南尋醫(yī)。 這是她和他之間的一個約定,是在寓意著團圓的除夜里許下的約定,她絕對不能因為被困而失約。 清歌想著,從醒來開始便一直急躁不安的心緩緩安定下來,她此刻必須冷靜,否則絕對斗不過楚煜。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個陌生的婢女推門走了進來,見著她赤腳坐在窗臺下,嚇得趕忙過來攙扶。 “姑、姑娘,你怎么坐到這兒了,待會兒生病了如何是好,快,快到床榻上去。” 清歌見這婢女一臉惶恐,意識到她恐怕是被楚煜警告過,反抗的心被壓下去,她不愿為難一個聽從吩咐的無辜人。 順從地沐浴,順從地喝完醒酒茶,婢女果然放松了許多,小聲又討好地問她中午想吃些什么。 清歌根本沒有胃口,而且吃沒吃東西這種事,只要撒個謊就行,輕易不會被楚煜知道,于是她搖搖頭,指了指床榻,重新爬了上去。 她背過身,一副拒絕的姿態(tài)。 婢女雖然不明所以,但也看出了她回避的態(tài)度,想了想,問道:“姑娘是不準備用午膳嗎,可是王爺吩咐了,姑娘一定要吃東西的?!?/br> 清歌沒有動作,她心里一直憋著一股氣,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強忍之下才能有的。 身后的婢女見她一直沒回應,也不敢反復問詢,便道:“那姑娘先休息,若是餓了,便讓到門口說一聲,奴婢立刻將膳食送來?!?/br> 清歌將自己縮在衾被中,就聽得腳步聲起,房門一開一合,最終整個屋子重新歸于寂靜。 楚煜是入了夜以后過來的,他一進屋,清歌便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她睜開假寐的眼睛,聽見有許多腳步聲涌進屋中,又很快消失。 “聽門口的侍衛(wèi)說,你今日沒吃東西?!?/br> 低沉的聲音在床邊響起,清歌重新合上眼,一動不動。 楚煜垂眸看著那即使裹在衾被中也瘦小的一團,冷冷出聲:“怎么,你是準備用絕食來威脅?” 床上的人依舊未動,他忽覺得好笑,“你知道嗎,你若是餓暈過去,我會直接送你就醫(yī),你這樣不吃不喝除了讓自己變得更加柔弱無力外,沒有別的任何意義。對了,說起來,我還巴不得你沒有半點反抗的力氣,這樣,你就真的任我拿捏了。” 最后那幾個字,他故意咬得很重,帶著莫名的曖昧。 清歌身子一僵,咬著牙緩緩坐了起來,抬眼惡狠狠地朝他一瞪,仿佛只要他真的敢做他心里想的事,她就會像被狩獵的野獸一般反撲回去。 楚煜對她這帶刺的目光早有準備,不僅沒有發(fā)怒反而好整以暇地問:“所以肯下來用膳了?” 清歌沒有回應什么,只是默默地下了床,她已經想通,雖然楚煜的話難聽,但她若真想逃走,充沛的體力確實是必須。 “這些飯菜留仙居送來的,全是你愛吃的口味?!背蠞M意地一笑,率先轉身朝著膳桌走去。 清歌無所謂什么喜不喜愛,她坐在離楚煜最遠的對面,埋下頭就開始動筷,全然沒有要與他對話的意思。 一開始楚煜還不覺得有什么,她能乖乖來吃飯已經讓他滿意,甚至她難得的乖巧讓他忍不住直接上手給她夾菜。 白灼蝦愛吃,夾。 糖醋魚愛吃,夾。 紅燒排骨愛吃,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