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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一早在楚晞那兒聽過他的名字,但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反倒像是第一次知道般認(rèn)真地聽著,點了下頭表示自己了解。 雖然嚴(yán)弈有想要繼續(xù)說話的意思,但幾句話過去,他還是發(fā)現(xiàn)這樣交流太過耗時,而且若是外面的人聽見可能會變成他一個人自言自語。 身為嚴(yán)氏鏢局的少東家,他可不能在鏢師面前丟人,于是當(dāng)馬車踏出京城時,他隨口找了個理由休息結(jié)束了對話。 清歌聽見街市的喧鬧逐漸遠(yuǎn)去,心里赫然生出一股又茫然又期待的情緒。加上前世的記憶,她在京城待了并不算短,這幾年的時間她從沒有離開過這里,即便是一早就想要離開,可當(dāng)京城城門落在自己身后時,她仍舊頗為感慨。 新的人生就此開始,這也是上一輩子沒有過的經(jīng)歷,但她去的是自己家鄉(xiāng),所以這一程應(yīng)該并不會太難。 當(dāng)鏢局大隊人馬離開京城時,一輛華麗的馬車穿過皇城大道,緩緩在睿王府外停下。 “王爺,到了。” 懷溪立在一旁,小聲提醒。 楚煜睜開眼睛,起身從馬車上走下,一進王府,夏康成便正好從正殿方向走過來。他腳步匆匆,可當(dāng)看見迎面過來的人時卻又忽然緩住腳步。 “這是去做什么?”楚煜雖然剛小憩醒來,但觀察力仍舊敏銳,他一下將人喊住,淡淡問道。 夏康成垂著眼先問了安,而后才不緊不慢回道:“老奴差人出門辦事,方才忽然想起還有一事未叮囑,所以想找個人出去帶個話?!?/br> 楚煜原本并沒有多想,可當(dāng)他看見夏康成一直垂著眸不敢回視,他心里便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夏康成那副模樣,像是害怕?lián)?,又好像是要刻意隱瞞什么,總之矛盾急了。 楚煜微微蹙眉,剛要開口問什么,腦海中便閃過一道身影,這段時日來夏康成只在一件事上與他沒有通過心。 “今日清歌是又出門去了吧?”他淡淡地問著,可目光卻緊鎖著夏康成。 這位老總管難道真的趁他不在時對清歌做了什么?若是真的……楚煜不愿再想下去,但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夏康成還是垂著頭,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稱是。 楚煜眉頭一擰,但仍是沒有立即爆發(fā),“你再說說自己是要去做什么?” “……老奴要去找人出府帶個話?!?/br> “撒謊!” 楚煜突然一聲喝道:“是讓人出府帶話,還是讓人出府找清歌麻煩?!” 這一怒吼,嚇得周圍幾個侍從,包括夏康成紛紛跪到了地上。 “老奴只是找人出府辦事,怎么可能會去找清歌姑娘麻煩?!毕目党裳杆俜裾J(rèn),可還是沒有抬頭看向楚煜。 “夏康成,”楚煜閉了下眼,將自己升起的怒意勉強壓下去,“你知道本王最不喜身邊的人撒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隱瞞了什么?” 越是平靜的語氣反而蘊藏著更大的危險,夏康成太清楚楚煜的脾氣了,他知道,自己若再隱瞞,恐怕真的要觸到這位王爺?shù)牡拙€了。 可是這件事……他又該怎么說呢? 在他沉默糾結(jié)要如何開口時,楚煜卻又壓了一步過來:“你既不愿主動說,那本王問,你答。” “你是不是對清歌做了什么?” 夏康成頓了下,搖搖頭。 被人有所隱瞞,即便他的反應(yīng)沒有片刻猶豫,可被欺瞞的人心里還是會本能地懷疑,更不用說楚煜這樣心思敏銳的人。他沉著眉眼,一字一句道:“本王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清歌,覺得她出身卑微,但一個女人罷了,對本王又有多么大的影響,你若是下手動她,那就是不將本王放在眼里?!?/br> 夏康成一聽這話,立刻在地上叩了個響頭,而后啞聲道:“請王爺明鑒,老奴絕不敢違抗王爺?shù)男乃?,老奴也并沒有派人去找清歌姑娘的麻煩,而是、而是……” 楚煜皺眉:“而是什么?” 夏康成自知已經(jīng)瞞不過,只好如實回道:“是清歌姑娘她、她失蹤了!” * 楚晞剛從診屋中出來,面色帶著些許的蒼白。傅空青跟在身后,想要攙扶卻又被拒絕,他有些無奈:“我扶你回屋,你也好早些躺下休息?!?/br> 楚晞擺手笑了笑,道:“就這么幾步路,若是連這都走不了,那我還……” “楚晞!” 一道急切中帶著怒意的喊聲從院子外傳來,打斷了本就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 長廊下的兩個男人聞聲望去,就見楚煜大步流星地朝他們而來。 傅空青有些意外,笑著走過去:“王爺怎么突然來莊子?” 他說完這話,楚煜便唰地一下從他身前走了過去,徒留下一陣?yán)滹L(fēng)。他納悶地轉(zhuǎn)頭看去,就見一貫對兄長敬重有加的楚煜一把揪起了楚晞的衣領(lǐng)。 傅空青面色大變,趕忙上前制止:“王爺,你這是做什么,三爺他才從診屋出來!” 楚煜目光里帶著紅血絲,目光兇狠又憤怒地盯著楚晞,仿佛已經(jīng)聽不見旁人任何聲音。他沒有迂回委婉,直接沉聲道:“楚晞,你把清歌藏到哪里去了,說!” 楚晞蹙起眉心,原本就虛弱的臉此刻看上已是煞白:“四弟,你在、說什么?” “不要裝傻,我知道,一定是你將清歌帶走的?!背弦蛔忠活D地說著,落在楚晞臉上的視線每一寸都在觀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