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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身形相似的人或許有很多,可連嘴唇還有下頜的弧度都如出一轍, 遮住那一副面具, 眼前赫然出現(xiàn)的就是那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清歌這么想著, 手不由自主地抬起, 隔空虛虛擋住了那副面具。當視線緩緩落在面具人露出的下巴與嘴唇時, 她心頭一跳,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傅空青聽到動靜,抹藥的動作一頓,轉頭看來:“清歌姑娘?” 清歌心里的疑惑已經(jīng)壓制不住,她抬手問道:“傅大夫,你可有揭開這個人的面具看過?” 傅空青皺起眉頭,說:“姑娘怎么突然問這個,他的臉上除了有一些血污外,沒有別的傷痕,我又為何要窺探隱私,揭開他的面具呢?” 是啊,一個人戴著面具,那定然是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這個人與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就算在他昏迷時施以援手,救了他,也沒有權利去摘下他的面具。 清歌知道傅空青的話在理,也知道窺視別人的秘密不對,可…… 她忍不住又比劃道:“傅大夫,你為他醫(yī)治,難道沒有覺得他,他……” 她手下猶豫,像是不知該怎么表達。 傅空青等了半天,倒也不急,只是淡淡笑著,說:“清歌姑娘有話不妨直說,這里,只有我們二人?!?/br> 清歌不由咬了咬下唇內里的rou,心里的猶豫漸漸消散,抬手繼續(xù)道:“傅大夫不覺得床上這個人……很像我們認識的一個人嗎?” 傅空青看完她的手勢并沒有立刻回答,眉心微蹙著,半晌后才反問:“你覺得他像誰?” 清歌抿著唇?jīng)]有動作,可看著他的眼神卻像是表達了一切。 傅空青嘆出一口氣,笑道:“我猜到你想到了誰,你不愿意明說,但我想我應該沒有猜錯?!闭f著,他低下頭,將他胳膊處的傷口抹上藥。 細致又迅速地處理完,傅空青拉起衾被蓋在面具男人的身上,而后才重新看向清歌,對上她的目光,道:“不瞞你說,我為他處理傷口時也有一瞬間覺得他有些眼熟,但是一來,你心里想的那個人他不可能孤身一人受這么重的傷出現(xiàn)在盛宅。 “二來,他到底是我極為熟悉的一個人,我曾經(jīng)多次為他處理傷口,別說是遮住臉,便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得出?!?/br> 傅空青稍稍一頓,手隨意指了指床上躺著的人,說:“所以這個人,絕無可能是……四爺?!?/br> “四爺”二字一出,清歌面色便不由冷了一分,她企圖從傅空青眼神中看出別的可能,可他卻從始至終都非常堅定。 她也不愿意將這個落魄的、傷勢慘重的人當作楚煜,可她曾經(jīng)與楚煜那般熟稔,她不會記錯他身上的特征。 在看清這個面具男人的瞬間,那種無法言說的熟悉感不受控制地涌現(xiàn),難道這全都只是她想得過多,這個世上身上有幾處相似的人并不稀奇,是她太過大驚小怪? 傅空青將膏藥放到床邊的方凳上,又道:“姑娘可能是太過緊張,若你真的不放心,那不如你揭開面具看看,但這只能是你親自來做,我身為大夫……確實無法違背自己的原則?!?/br> 清歌聞言,下意識抬眼看向床上的人。 她要這么做嗎,在什么證據(jù)都沒有,且對方還是毫無意識的時候,去窺視別人的隱私…… 心底詢問的聲音才剛剛響起,垂落在裙邊緊握著的手便忽地一下松開。 她知道,她做不到。 清歌搖搖頭,算是拒絕了傅空青的提議。 “姑娘的決定沒有錯?!备悼涨嗾J同地點點頭,微一思忖后又道,“這樣吧,等這個人醒了,姑娘不如直接問他,怎么說我們也是救命恩人,就算你的疑惑對他而言可能有些奇怪,但想來他應該不會拒絕。” 清歌垂眸咬了咬唇,像是在考慮這個提議。 傅空青眼底劃過一絲笑意,緊接著說:“畢竟這個人離傷口痊愈還要好久,他若是連這個都不愿給姑娘一個明確的回答,那大不了我到時候不給他醫(yī)治了?!?/br> 清歌一愣,一時竟沒聽出他這是認真的還是玩笑話,但不管如何,傅空青接連幾番話下來,她心底的不安與抵觸確實緩和下去。 也對,這個人不管是不是楚煜,他都還受著傷,這種情況下,他就算要做什么也是有心無力。 清歌放下心,也就沒再打擾傅空青,道謝后告辭回去了自己的寢屋。 等到第二日醒來,她便將前一晚自己的擔憂給拋到了腦后,倒不是真的忘了,而是回憶起來后,突然覺得自己過于草木皆兵。 楚煜若是要抓她,那也是像在蘇州時那樣帶著人馬逼迫她,又怎么可能會受傷倒在她的老家。 用早膳與傅空青同桌,清歌面上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幸好對方似乎忘了這事,從頭至尾都沒有提及,面色如常地與她還有楚晞等人商量之后尋找神醫(yī)一事。 用過早膳后,幾個人便分頭去街上詢問當年清歌娘親與其師父施醫(yī)的村子。 楚晞原本也想跟著一起出去,可清歌和傅空青都不放心他的身體,強制要求他留在了宅子。 而清歌自己又因為不太好與人交流,只能跟在嚴弈身邊,與他一起出門打聽。 施醫(yī)贈藥乃是十數(shù)年前的事,清歌等人便選擇到一些老巷子舊巷子里挨家挨戶地詢問,而時璋和傅空青,也是去一些年歲有些久的鋪子或是村子打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