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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夫們則是一言不發(fā)的在原地等待著。 李燁沒出聲讓他們起來,兩個守衛(wèi)這會便仍然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但是在李燁和秦安都進了地牢之后,兩人卻是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目光中都有慶幸之色。 看王爺這副著急的樣子,可不像是厭棄了王妃。 幸好,幸好他們兩人之前沒有太過得罪王妃,也沒有聽那幾人的話對王妃動刑。 李燁剛一走進地牢內,感受到地牢里面那濕冷的空氣之后,他的眉頭便忍不住皺了起來。 這種地方,阿玉那虛弱的身子怎么可能受得住。也不知阿玉現(xiàn)在還好不好。 想到這里,李燁沒有再理會自己身后秦安的勸導,腳步更是加快了那么幾分。 畢竟只是王府里一個私牢,所以這間地牢的面積也不算太大。沒過多久,李燁便已然走到了地牢最深處。 地牢里面的光線有些昏暗,李燁走到地牢正中間,閉著眼睛緩和了好一會,才漸漸可以看清楚周圍的環(huán)境。 他的視線略過周圍一個個空蕩蕩的牢房以及聽到聲響又湊到牢房門邊的秦大娘一家人,然后落到了地牢最深處那一間牢房上。 “王爺,民婦知道錯了,求您放過民婦一家人。民婦以后再也不敢做這種事了。求王爺開恩?!?/br> 趕在李燁開口之前,認出了李燁是誰的秦大娘當即便哭嚎了起來。 她被李燁不聞不問的關在這里幾天,心中的恐懼早已經(jīng)堆積成山,這會看到李燁這個抓了他們一家人的正主來了,哪里還能忍得住害怕。 秦大娘邊哭,還便扯上了沈玉這張大旗。 “王爺,民婦是真的不知道梅香姑娘是您看上的人。不然給民婦一百個膽子民婦也不敢做出那種事啊。王爺您要是不信不如問問梅香姑娘,她當初真的沒告訴民婦她的身份啊。您……您也別怪梅香姑娘,姑娘家總是臉皮薄的,王爺您多給梅香姑娘一點時間,她說不定就想通了,愿意跟著王爺您了?!?/br> 秦大娘到了這時候也還不知道沈玉的身份,她只當沈玉是王府里被李燁看上卻又不愿意屈服的一個婢女。這說出來的話里便不免也帶著幾分曖昧意味了。 李燁聽了秦大娘這話,心中沒來由有些憋悶,他想要訓斥對方,告訴對方沈玉不是什么旁的人,沈玉是她明媒正娶的王妃。 但他轉念又想到自己堂堂一個王爺,要跟外人去解釋王妃就是他的王妃這件事,心里便更加不開心了。 原本想要解釋的念頭也就此消散。 最終,李燁只冷冷的沖秦大娘道:“閉嘴?!?/br> 恰巧這時候秦安也從地牢上面走了下來,聽到自家王爺這飽含怒氣的一聲后,立馬一邊安排人去點燈,一邊走到秦大娘所在的地牢旁訓斥道:“聒噪什么,沒聽到王爺讓你們閉嘴,再多嘴咱家讓你們再也說不了話?!?/br> 秦大娘聞言,噤若寒蟬般往后退了兩步,又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臉上向著秦安露出討好的笑來。 火把被侍衛(wèi)們放進了地牢墻壁上的凹槽中,整個地牢也在火光的映照下變得明亮起來。 李燁此時,也可以看清最后一間,那有著沈玉存在的牢房內是怎樣一種情形了。 只是在看到那牢房里的環(huán)境之后,李燁的心立馬就揪了起來。 潮濕的泛起了黑色的稻草就這樣亂糟糟的鋪在地上,因為地勢低,有些稻草甚至可以說已經(jīng)浸泡在牢房石壁上凝落滴下的小小水洼中。牢房角落里還結著泛著陳舊白色的蛛網(wǎng),蛛網(wǎng)角落里層層疊疊包裹著冬眠的蜘蛛。 這里的環(huán)境實在是糟糕透了。 甚至于李燁在望向那件牢房的時候,恰巧還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黑色老鼠就這樣當著他的面從那堆稻草上跑了過去。 而他的阿玉他的妻子,這會便無聲無息的躺在那堆潮濕稻草上。 就仿佛,是一具尸體。 李燁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了一陣恐慌來,為自己這個沒有由來的感覺。 他不自覺往前走了幾步,然后喊道:“阿玉?!?/br> 牢房內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李燁便更加慌了神,他大步走到牢房門前,伸手去拽那門上掛著的鎖。 他拽了兩下,沒拽開,這才反應過來要找人開門。 “人呢,給我把門打開,都死哪去了,快點?!崩顭蠲嫔b獰的吼道。 秦安見李燁生氣,這會也不敢言語了,只給自己身旁那個侍衛(wèi)使了一個眼色。 那人便連忙跑到地面上向兩個守衛(wèi)要了鑰匙,然后又動作飛快的跑下來開門。 “咔嚓”一聲后,牢房上那柄大鎖剛被人取下來,便直接被李燁伸手奪過摔在了一旁的地面上。 李燁進入牢房內,他動作飛快的走到沈玉身邊后,動作卻是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他也顧不得牢房地面的骯臟,直接就那樣單膝跪在了沈玉身旁,然后伸出一只顫抖的手指去摸沈玉的鼻息。 雖然微弱,但是確實存在的輕微氣流拂過了李燁的指尖,李燁這才放下了心來。 阿玉還活著,她沒事。 他的手又落到了沈玉臉上,這次倒是摸到了一片guntang。 沈玉發(fā)燒了。 李燁的手便又顫抖著從沈玉臉上收了回來,他俯身想要把沈玉從地面上抱起來。 但是他還未使多少力氣,他的左肩便已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同時也有血色從左邊傷口上的衣服處透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