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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尚書令從來都是沈裴的人,先前一直蟄伏在沈君曄黨派就是為了這一日。 既然沈裴因為下毒殺了齊默入牢,那齊妃,自然也要被壓入牢中。 沈裴在牢中呆了一夜,次日一早便又被放了出來,雖是押入了大牢,可獄卒并不敢真的苛待,就連牢房都是獨立干凈的。 從牢中出來后,沈裴便直接往歲玉宮走,連衣袍都沒換,還不曾到宮門,便遇見了浮玉。 即便太后前些日子對他的警告還歷歷在目,可見浮玉這般樣子,沈裴哪里還能顧得上這些。 可剛一進宮,沈裴便瞧見了這幅模樣。 隨著圍在亭子前的人疏散開后,沈裴這才瞧見了沈非衣。 沈非身子半靠在軟椅上,面色蒼白如紙,嘴角掛著鮮血,那血止不住似得,順著嘴角慢慢地往外溢出。 蓮脂便癱跪在地上,一邊緊緊攥著沈非衣的哭泣,一邊拿著帕子去擦沈非衣嘴角溢出的鮮血。 她甚至都不敢大聲地哭,只是哽咽著開口道:“公主...浮玉姑姑去請?zhí)t(yī)了...您千萬要撐住啊....” 待身邊圍著的人散開,她便也瞧見了沈裴,連忙松開沈非衣,驚喜萬分的喊了一聲太子殿下。 沈裴怎么也沒料到會看到沈非衣這幅樣子,他當即便恍了神,面色也跟著一白。 沈非衣意識還清醒著,腹腔中的絞痛讓她幾乎沒了力氣,那一股股上涌的血腥也遏制不住。 她親眼看著沈裴靠近,只是她哪里熬著的住這痛,疼的她眼淚都流了出來,這會兒眼前朦朧一片,根本瞧不清出沈裴的臉。 沈非衣用力的抬手,抓住了沈裴的衣擺,張了張嘴,艱難的喊了他一聲,“哥哥.....” 隨后,她只覺得身子一輕,被橫抱起來,寡淡的冷檀香將她包裹。 男人將小姑娘抱在懷中,手臂微微發(fā)顫,想要用力卻又不敢,只能抿著唇,唇縫中的淡粉色被他抿的發(fā)白,幾乎要滲出些青色。 他面色看不出情緒,眼皮只是半垂著壓下,便將那眼里濃郁的暗流遮了個干凈。 懷中的小姑娘也緊緊地攥著他的袖子,因著臉側抵在沈裴的胸膛前,唇角溢出的鮮血便染了沈裴白色的錦緞上。 他覺得喉中干澀刺痛,竟說不出來一句話,許久,才發(fā)出一道略帶喑啞的聲音。 “溫溫別怕,哥哥來了。” 聲音帶著奇異的安撫和柔和,不覺得讓沈非衣覺的胸腔里的陣痛都減輕了不少。 第082章 ◎虎符◎ 沈裴入京時間并不久, 但對于沈君曄和齊妃來說,這段時間卻是極為的難熬。 沈裴自小便被封為太子,齊妃出身名門, 自己生的又是長子, 自古大郢朝的規(guī)矩便是立嫡不立長, 即便是再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直到沈裴因著身子弱,在十二歲被送去山上,且一送便是十二年, 齊妃這才看到了希望。 這十二年, 齊妃處心積慮的將沈君曄推到太后跟前,甚至默默的勾結朝臣, 為沈君曄鋪路。 可打沈裴回京后,她原以為一個毫無根基的廢太子自然掀不起大的風浪,可卻不想僅僅這幾個月的時間, 沈裴的地位幾乎要威脅到了沈君曄。 甚至一次次的計劃都被沈裴無形之中破壞掉, 她很清楚,像沈裴這般勢單力薄的人自然不會有這般的能耐。 她目前所知道的,唯有司朗和太傅是太子一黨。 司朗是皇后的哥哥,也是一朝太師,司家即便是書香世家名門望族,可手里卻不曾有絲毫的實權。 太傅就更不用說了,雖說是太子太傅,可那太子一日都不在朝中,也不過只是掛了個閑職罷了, 況且那太傅的嫡子戚云溪, 也已被她用計殺死, 如今也不見那太傅有什么動靜。 這兩人在朝中翻不起絲毫的風浪,故此沈裴能這般與她抗衡至此,絕不僅僅只是這兩個人在背后推助。 加之沈非衣和她們派進歲玉宮的內應一同被困在宮中,沈裴又被她們壓入了牢中。 能走到這一步,已經(jīng)犧牲了齊默的性命,如今的情況是對他們來說最有利的,她不想再有任何的損失,可又怕夜長夢多。 便吩咐沈君曄在這幾日親自去漠北,從秦大將軍手中“借”來虎符一用。 沈君曄是連夜走的,生怕京中有變,甚至連馬車都不曾備用,只是安排了一隊暗衛(wèi)跟著自己,又找了一匹好馬,直奔漠北。 漠北與京都有些距離,可若是乘騎一匹千里好馬,第二日傍晚便能到了。 沈君曄這一路更是連停歇都不曾,只是買了些上好的草料,并不顧自己,只是讓馬暫歇片刻,便又快馬加鞭的趕起了路。 他是趁著夜色走的,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終于到了漠北秦府。 秦大將軍駐守漠北多年,漠北是外邦界限,也是郢都最難攻的防線。 城門高聳巍峨,城墻像是用紅色的瀝青鑄成的,上掛一塊鍍金匾牌,提名——秦都城。 秦字之意,自然是秦大將軍的秦,這漠北他駐守已有三十多年。 外邦來犯多番,卻從未攻下過這座城池。 城門大開,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一般,城墻上插著一面旌旗,上面落了一個黑色的大字“秦”。 沈君曄下馬,牽著馬韁進入城中,便有一人在城內等候,那人看著年紀并不大,瞧見了沈君曄卻是一拱手,“大皇子,請隨屬下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