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王逸軒戚然地笑著，“事實就是，為了你，小惜拋棄了蕭杰?！?/br>
    “你胡說！”楊晉立激動地站起來，不愿相信這一切，“明明是蕭杰辜負了小惜，怎么你反倒說是小惜辜負了他？！”

    “我有沒有胡說。你好好想想這里面的邏輯關系，你就會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蓖跻蒈巿远ǖ乜粗?。

    “不對，你怎么會知道那份合同？小惜不可能告訴你的。”楊晉立找到了邏輯漏洞。

    “小惜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王逸軒嘆氣道，“那天在醫(yī)院里，小惜出去了，她的書包留在病房里，護士過來要一份檢查報告，我從她書包里拿報告時，不小心看到的……呵，然后，我就當做沒看過這份合同，撒謊欺騙了你，把責任歸咎給蕭杰，無視小惜的痛苦……我，就是個混蛋！”

    “不、不，不是這樣的……”楊晉立頭痛欲裂。

    “所以，這兩年，每一天，對小惜來說，都是一種煎熬！”王逸軒凄愴地說，“可是，我相信，如果再來一遍，我相信小惜仍然會毫不猶豫地做出同樣的選擇！”

    “不要再說了……”楊晉立一臉痛苦。

    “因為，你，楊晉立，是阮小惜的哥哥，是她最最重要的人！是她哪怕犧牲自己，也要勇敢守護的人！”

    “軒哥哥，對不起，我來晚了?！比钚∠嶂粋€大購物袋，一邊進門一邊抱歉地說，“公司臨時加班，不好意思?！?/br>
    “沒關系的，小惜?！蓖跻蒈帗鷳n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楊晉立，后者垂著眸，沉默著。

    “你們怎么喝了這么多啤酒？”她看著滿茶幾的啤酒罐，皺了皺眉，“兩個人比賽喝酒呢？”

    兩個人持續(xù)沉默著，阮小惜以為他們倆是因為明天要別離，所以心情不佳，也不再多問。

    她把空罐子放進垃圾桶，利落地把茶幾收拾干凈，又掃了掃地，做完這些，她微笑著看著他倆：“你們再坐會兒，繼續(xù)聊會天，我去廚房做幾個菜，馬上就好?！?/br>
    就在她提起購物袋，轉(zhuǎn)身的時候，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楊晉立仍然低著頭，聲音有些沙啞地說：“坐下休息，不要忙了?！?/br>
    “對，小惜，你上一天班了，休息一下吧?！蓖跻蒈庍^意不去。“我們點外賣就可以了，不用自己做，太累了?！?/br>
    “沒事，我不累?！彼髅牡匦χ?/br>
    她抽了抽手，可是楊晉立仍緊緊握著她的手腕，他沉著聲音：“怎么可能不累？你又不是鐵打的。”

    “哥，”她感覺到她哥今天有點奇怪，忙彎下腰，坐在他身旁，“軒哥哥明天就要出發(fā)了，我想給他做一頓飯……做家里的飯……”

    王逸軒心里一酸，頭垂得更低了；楊晉立的手輕微顫動了一下，別過頭，默默地松開了她的手腕。

    “很快就好，你們倆耐心地等一會兒就好?！彼吲d地站起來，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客廳里，兩個男人繼續(xù)沉默著……

    很快，一桌子菜就做好了。

    阮小惜給王逸軒夾了一塊rou，笑著說：“軒哥哥，祝你一路順風、工作順心、萬事順意……還有，平安歸來。”

    “謝謝小惜，”王逸軒心疼地看著她，“也祝你……永遠快樂！”

    阮小惜笑著瞥了他一眼：“軒哥哥，你的祝福都言不由衷的，你不是說沒有人會永遠快樂的嗎？”

    “這不是順應你說的嘛，我希望你永遠快樂！”

    “哈哈，學得倒挺快?！彼τ卣f，“好，我盡量努力，做到永遠快樂?！?/br>
    他們倆說著話，楊晉立依舊沉默著，一口一口地喝著啤酒。

    “哥，”阮小惜給他夾了菜，擔心地說，“少喝酒，吃點菜，要不待會兒該難受了?！?/br>
    王逸軒平靜地望著楊晉立，輕輕地嘆息了一下，他知道，楊晉立正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回去的路上，阮小惜小心翼翼、惴惴不安地望著一聲不響的楊晉立。

    “哥，你喝了那么多酒，是不是難受？”

    沒有回應。

    “你剛才沒怎么吃東西，待會回到家，我給你煲點白粥，喝完胃會舒服些?！?/br>
    仍然沒有反應。

    “哥，我知道你是不想軒哥哥離開，為他難過?！彼龘牡卣f，“不過，軒哥哥是大人了，我相信他的決定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再說了，只是去半年而已，半年之后，他就回來了，你們又可以一起談笑風生……”

    阮小惜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下一秒，她驀地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楊晉立緊緊地擁抱著她，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用力地抱著她，就像是跟心里的某種情感做最后的告別。

    良久，大腦一片空白的阮小惜漸漸平靜下來，她緩緩地舉起一只手，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溫柔地說：“哥，不要難過……”

    “小惜，”他的聲音如此憂傷而又堅定，“兩年前發(fā)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他疼愛地摸了摸她的頭，勇敢地作出了決定，“小惜，你為我做的已經(jīng)足夠了；對不起，帶給你這么多的困擾與痛苦；以后的日子，請你跟著你的心走，只要你，快樂就好……”

    “哥，我……”阮小惜眼里噙著淚水。

    “如果，你愛他，”楊晉立深吸一口氣，“就不要再放開他的手……而我，永遠、永遠是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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