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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詡演技超群,卻沒想到非但沒瞞住自己的身份,反而被那丫頭騙得好慘。 他想給人家當?shù)?,想要護著她。 可笑的是到頭來,人家壓根不需要他多此一舉。 她那么強悍,擁有那種可怖的力量,連上清老祖那種渡劫期修為的修士,解決起來也不過是幾招的事情,也不過是只花費了一炷香時間。 “系統(tǒng),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啊。”他嗤笑,自嘲。 系統(tǒng)沒有感情,它只是一道程序,一串代碼,物種不同,悲喜不通。 系統(tǒng)并未理會楚瀾衣此番近乎崩潰的模樣。 只冷漠地提醒【宿主應該盡快冷靜下來,無情道修士切忌大悲大喜?!?/br> 他不理系統(tǒng),甚至情緒激動下胸腔里那顆多出來的心臟也在顫動。 他笑自己,笑夠了反而又冷靜下來,鳳眸沉冷。 對系統(tǒng)說:“系統(tǒng),她身上的力量絕不可能是憑空出現(xiàn)的,更何況她知道的很多事情只在原著中出現(xiàn)過……我再遲鈍也該看出來了?!?/br> “辛染,是重生之人!” 不明白的事情一旦想通,他反倒不慌了。 他越說越平靜,目光越冷銳,眼底無波。 白梅樹下,清潭池前,他不知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與原主有多像。 “……系統(tǒng),這個任務不需要我做了,你讓我離開吧。” 【任務尚未完成,請宿主再接再厲?!?/br> “……” “任務?這種情況還能怎么完成?她是重生的,你看不出來嗎?原劇情中的所有經(jīng)歷她都承受過,她要是黑化,誰都攔不住。你覺得我忽悠的那些鬼話,她信嗎?她可能心底在嘲笑我!她不殺我也可能是覺得有趣,要玩弄一番,你不明白嗎?” 他一口氣說完,胸腔窒悶,覺得缺氧頭暈,雙目輕闔,撐著樹干緩了緩。 沙啞著嗓子,近乎是自暴自棄。 “繼續(xù)下去沒有意義了……” “這個世界不屬于我,我也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 “我累了?!?/br> 系統(tǒng)不予回應。 楚瀾衣看似冷靜,但他從未這么慌亂過。 只要想到以往歲月中,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以為自己是那個手持弓箭的獵人,卻沒想到他才是那個獵物,只要想到自己一直被偽裝成白兔的女孩捕狩,玩·弄,他就難受的要命。 他躺在白梅樹下,大約是夜夠冷,夠涼,冰涼的手臂抬起貼著額頭,降低心底的躁郁。 拂開花瓣,憑著原主碎亂的記憶在樹根附近挖出兩壇酒。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原主說:“這是你丟下的爛攤子,卻要我來收拾,喝你兩壇酒,你不虧。” 這具身體酒量不好,原主也不是嗜酒的人,不知為何會在這里埋下兩壇酒。 他上輩子酒量也好不到哪兒去,稍喝一點紅酒就能醉,大約是在這個世界戰(zhàn)戰(zhàn)兢兢活了這么久,確實累了。 這種累同他上輩子做的那些事不一樣。 他那時勝券在握,所有一切都被提早規(guī)劃,做起來得心應手。 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失控,超出他的認知范圍,本以為手握劇本自己便無所畏懼。 但眼下的失控感讓他有些崩潰。 甚至連唯一能與自己相伴的系統(tǒng)都只是一串代碼,一道程序。 他不怕孤獨,不需要陪伴。 但清醒久了的人偶爾也會放縱自己放空一回。 酒是辣的,醇香的,細線流光一般傾淌墜落,打濕唇瓣,而后被咽進喉嚨,灼燒肺腑。 泛著濃郁白梅醇香的酒聞起來柔和,吞進嗓子里才覺得辣。 很像原主,表面清淺冷淡,實際內(nèi)心深處對辛染的執(zhí)念比誰都深沉。 借著酒,一場放空,便當作是對過去的一場了斷。 至于之后要怎么做,楚瀾衣已經(jīng)想好了。 看來,悉心教養(yǎng)一個孩子的心愿是完不成了,他的手段得改變。 凌霄峰的結(jié)界除了閉關不出的昆吾仙尊之外,任何人都難以擅闖,他倒不擔憂旁人來擾他,發(fā)現(xiàn)他的秘密。 白梅落下,清潭池中倒映著月光,也倒映著席地而坐,身周鋪滿梅瓣的白衣謫仙。 他酒品好,醉了也不鬧,安安靜靜枕在曳地的白梅花瓣上,墨黑的長發(fā)流淌在岸邊,幾縷落進清潭他也不管。 竟就這么醉地睡著了…… 根本沒發(fā)現(xiàn)不遠處,將身形藏在一片竹林中的女孩觀察了他多久。 擅闖結(jié)界,違逆命令,不服管教這種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無數(shù)次。 在這方面,他這小徒弟可謂經(jīng)驗豐富。 辛染的占有欲一直很強。 楚瀾衣離開主峰的時候,她就悄悄跟上了。 雖說她現(xiàn)在神魂力量很強大,但上輩子楚瀾衣的修為是能與她幾乎平手的。 按理說發(fā)現(xiàn)她跟蹤他不算什么難事。 她甚至期待楚瀾衣發(fā)現(xiàn)自己跟著他,但沒有。 辛染想法簡單,直接認為楚瀾衣不想理會她,這幾日他都是這個樣子,對她不聞不問,那態(tài)度與回瓊?cè)A之前的關心擔憂截然相反。 辛染心里覺得酸澀,但她又不是那種愿意主動詢問懇求的人。 她解決問題的方式一貫簡單粗暴,直接去搶,直接去逼問。 若是還解決不了問題,就直接解決制造問題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