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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瀾衣算是昏了頭了, 當(dāng)著全妖族的面帶著辛染離開,坐實了“搶親”的名頭,顧不上流言蜚語,畢竟是他有口難辯。 也不知那些人會如何議論他和辛染。 妖族人有多愛八卦, 他是見識過的, 這些消息傳出去是遲早的事。 徒弟大婚當(dāng)日, 被自家?guī)熥甬?dāng)眾搶親?還在婚書上并排落下姓名, 誓言載入天道的盟誓塔…… 想想就覺得頭疼。 等回去, 他那便宜師兄該罵死他。 剛抱著半昏半醒的辛染踏出妖王府的范圍, 被他收入袖中的婚書灼燙皮膚, 又被系統(tǒng)提醒,他才知曉婚書就是禁書碎片。 這禁書尋地太容易了些。 好像只要辛染踏上任務(wù)主線, 禁書就會被她吸引著倒貼過來。 就像她身上有什么磁鐵似的。 夜深,城郊。 楚瀾衣放下辛染, 婚書的禁錮收回后,她身上的傷也慢慢愈合, 只是臉色還有些蒼白。 畢竟婚書是喜慶的東西,不至于要了人命, 作用在于考驗感情忠貞。 女孩如夢初醒般緩緩睜開雙眸, 沒有說話, 一雙杏眼直勾勾盯著楚瀾衣。 楚瀾衣側(cè)過臉不去看她,剛經(jīng)歷的事讓他多少有些尷尬。 他沉冷下聲音,顯得威嚴(yán)些。 “不裝了?” 女孩垂頭不吭聲。 剛剛楚瀾衣是急昏了頭,本能地恐懼辛染出事, 但帶著她離開的時候, 被一路的冷風(fēng)吹得冷靜了不少。 仔細想來, 這件事不對勁。 辛染肯定不是任人拿捏的小白花, 他對她的身份一清二楚,對她隱藏的能力也心知肚明,開始他還以為辛染被什么迷惑了,被捆綁著被迫與那孔雀成婚,但仔細想來,以她的實力根本不會將區(qū)區(qū)妖族放在眼里。 她不是被人控制了,而是故意裝傻。 他竟然被這丫頭算計了! 一想到剛剛發(fā)生的那些荒唐事,楚瀾衣面色越發(fā)難看。 他想不通辛染到底要干嘛,這么做對她有什么好處? 若她只是有自己的目的,故意假裝與孔雀成婚,楚瀾衣不至于這么失智。 但系統(tǒng)的警告是真的,當(dāng)時若那婚書的事情不立刻解決,辛染說不定真的會出事。 她真是個瘋子,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楚瀾衣氣得心口疼。 斜乜一眼去,見辛染早已無恙,他轉(zhuǎn)身就要走開,看她一眼都覺得心緒難平,亂七八糟。 “……師尊,你又要走嗎?你去哪兒?”辛染扯住他袖子。 “……” “師尊,你都好久不愿意見我了?!?/br> “……” “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你要不開心,就罰我吧,別走……”女孩的話說到后來都有些哽咽,嗓子都是喑啞的。 楚瀾衣冷笑,她做這幅樣子給誰看? 他回頭盯著那張?zhí)砹思t妝昳麗的面容,“你要見我?用這種方式?你腦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辛染雖然是個想到什么就去做,想要什么就去奪的性子,但在面對楚瀾衣這種不咸不淡的不悅神情時,還是有些發(fā)怵。 雙唇開開合合,總是組織不好語言。 楚瀾衣冷哼:“你今日真是太荒唐了,簡直胡鬧!” 荒唐的事情,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辛染沒少做。 她本就沒什么普通人該有的羞恥感,也沒什么樸素的是非觀。 一切順心罷了。 特別是在識海中明白了自己對楚瀾衣的心思,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多次冒犯并沒有讓楚瀾衣產(chǎn)生過于明顯的反感,于是心底勇了起來,才借著機會設(shè)計了這么件事。 女孩垂下長睫,盯著自己緊緊捏著楚瀾衣袖口的手。 小聲道:“我沒有胡鬧?!?/br> “這都不算胡鬧?看來是我以前過于縱容你了,將你寵地?zé)o法無天,你要不是個女孩,我該抽死你?!?/br> 他真是被氣昏了頭,頭一次對她說這么重的話。 女孩卻抬起臉,吸了吸鼻子,一雙情緒復(fù)雜的杏眸對上冷淡的鳳眼,小聲說話。 “……又不是沒抽過。” 楚瀾衣一愣,這是在怪罪他剛穿來的時候?qū)⑺榈谋榈伧[傷,這孩子還在記仇? 也不知是月折射的光太亮,還是楚瀾衣有一些心虛,對上那雙堅定的杏眼時,他看到一些陌生的情緒,像月下粼粼泛濫的水光。 楚瀾衣瞥過眼,不看她,嘆了口氣。 “我跟過來是不想你做錯事,但我沒想到你竟然算計到我頭上。” “師尊都知道了??!” 辛染不但不心虛,還挺開心,跟邀功似的,險些噎住楚瀾衣。 “哼?!?/br> 楚瀾衣被氣狠了,他用力抽開被辛染拽著的袖子。 “你真當(dāng)你師尊是個蠢的嗎?你大費周折設(shè)計了這么一出戲碼,不但險些與那孔雀締結(jié)婚約,甚至差點連自己的命都設(shè)計進去,到底是為了什么?” 他其實是期待辛染說為禁書,她一定早就知道婚書就是禁書碎片。 “你就沒想過,若我今日不在場,若我不管這件事,你今日就成妖后了,就要與那孔雀新王成婚,往后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你又要怎么辦?” “師尊。” 辛染冷不丁握住楚瀾衣的手腕,打斷他說話,一雙眼直勾勾看著他。 “若不是你,與誰成婚都沒區(qū)別。若師尊今日不管我,等那孔雀落下名字,我就殺了他,等我成了寡婦,我再找機會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