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葉問今也從未想著靠賣商品發(fā)家致富。

    自家醫(yī)館的潛力還未完全開發(fā), 而后頭等著看病的患者則是絡(luò)繹不絕。大堂內(nèi)整齊擺放著四張牙椅, 每張之間由屏風相隔。如今只有外面的兩把在使用，里頭的兩把還要等著招人。

    下一步便是等著馬俊明出師，成為獨當一面的大夫，再和他一起帶新人, 如此效率便比自己單槍匹馬高上幾倍。

    葉問今空了, 悄悄從屏風后探頭看馬俊明那邊的情況。

    他的汗水從額角滲出, 微微汗?jié)窳嗣遍軆?。帽子底下只露出一雙眼睛, 長睫毛隨著眨眼撲扇著，極為專注。

    看著自己的第一個徒兒，葉問今不禁心里一軟。若是能乖乖當自己的好徒兒多好，非存著些不可能的念想。但她也不當真去，只當是小男孩兒這個階段不可避免的心浮氣盛。

    她輕嘆了一口氣，還是與王二娘悄悄說道：“你看著阿明，若是他有些招架不住的地方，便來知會我一聲，別叫他逞強。”

    葉問今利索地看完幾個患者，不禁回想起現(xiàn)代技術(shù)的利好。在這兒不過靠的是從前積累的經(jīng)驗，說起來是比現(xiàn)代看病難得多。礙于技術(shù)和化工水平，就是掌握了方法也沒有工具和材料去使用。

    像葉氏醫(yī)館那樣，兩眼一抹黑，叫些外行人來看定是不行。

    這都過去了小半個月，還陸陸續(xù)續(xù)有傷患趕來。可以說有一半的患者都是從葉氏醫(yī)館出來的。

    “你說，這葉紹元肯定沒想到，想搶咱們的生意，反倒給我們送來了這么多患者。若是不知情的，會不會以為葉氏醫(yī)館給我們打廣告呢？”王二娘捂著嘴笑道。

    “誰能明白他們的想法。付出了那么多代價，不把自己的醫(yī)館好好開起來，反倒想著怎么陷害我，怕我回去搶忠義堂不成?！比~問今說著笑容戛然而止。

    對啊，就好像有什么把柄在自己手上一般，不把自己除掉的話，對于葉紹元來說忠義堂仍舊有落入他人手中的風險。若是這般心虛，當年之事定有蹊蹺。

    不過當年的家丁都被遣散了，如今葉家老宅都是另一批葉紹元的人，忠義堂的伙計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甚至不知道那些人是否還存活于世。

    看來只能盡力去尋知道往事的人，別無他法了。

    有空應(yīng)當去各大酒館打聽打聽。

    短暫的出神很快被患者的怒聲打斷了。

    “你這個生瓜蛋子，我怎么敢給你看！叫你老大過來！”那人站在椅旁指著馬俊明怒道。

    王二娘和龐云急著去查看情況，前腳踩后腳地發(fā)出急促的“踏踏”聲。

    “我去就行，若后頭有患者，你們照看著?！比~問今攔下團團轉(zhuǎn)的二人，見她們皺著眉擔心的模樣便點點頭示意自己可以解決。

    她邁著穩(wěn)健的步子來到了二號診室，見一中年男子橫眉立目，一臉兇相，雙手交叉與馬俊明面對面站著，非要他跪下道歉。

    “這位大哥，何必動怒？不知弟子犯了什么錯，叫你非要他下跪？”葉問今緩緩問道。

    “你們醫(yī)館就是這樣給人看病的？他的手抖成那樣，我怎么放心？！拔個牙磨磨蹭蹭的，不叫人痛快！”大哥眼睛一白，嘴唇一歪，似乎是真的被氣壞了。

    “阿明，怎么回事？”葉問今詢問道。

    “明就是他扒我的手...”馬俊明低聲道。雖然是有些手抖，但自己有這個能力，不然也不會輕易給人看病。

    “這小小年紀，還沒當幾天的大夫吧！我不要他來！不然我就去別家看去！”大哥氣勢洶洶地說。

    葉問今拍拍馬俊明微微顫抖的肩膀道：“大哥，我的弟子確實經(jīng)驗不多，難免有些緊張。但咱們醫(yī)館，若沒這水平是斷然不會讓人上手的。這都還沒開始，怎的就說他不行?！?/br>
    “來這醫(yī)館是治?。〔皇钱斏迫说?！”大哥不悅道。

    “您給他一次機會，我在旁邊看著，若他不行，這次的費用包括后期的治療費便全部免除，您看如何？”葉問幾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定定地看著大哥。

    “這...這還差不多 ?！贝蟾绫锪税胩?，見葉問今這般堅定，語氣又是極為緩和，再加上承諾給自己好處，想了想還是躺回了牙椅。

    “師父...我...”馬俊明低著頭擺弄著手指，眼里有些道不明的意味。

    那句“我不行的”還沒出口，便被葉問今打斷。

    “相信自己，若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師父的判斷。去吧，病人等著呢?！比~問今在他耳邊小聲道。

    葉問今在一旁看著馬俊明的cao作，流程是正確的，不過不夠熟練。顫顫巍巍的手確實叫人有些害怕，但他一旦集中注意力于眼前便不會再發(fā)抖了。

    “位置稍靠前些。”葉問今貼在馬俊明的身后，手掌包住他的手背，將他的手腕轉(zhuǎn)了一個方向，親手給他調(diào)整位置。

    “嗯...”馬俊明汗毛直立，卻也沒時間感覺害臊。

    約莫兩刻鐘，這牙便順利地拔下來了。

    “小子，多和你師父學學！”大哥咬著棉花還不忘指導。

    “大哥，多謝你愿意給我的徒弟機會。送你份禮品，柜臺上有幾盒牙膏，挑個喜歡的結(jié)賬的時候自取。”葉問今笑吟吟地說道。

    “怎么說還是葉大夫會做人?！贝蟾缲Q起大拇指，一把拍在葉問今薄薄的背上，便去結(jié)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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