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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若是足了三月便可手術(shù)。只是孩子年紀尚幼,若是進行麻醉,恐有昏迷不醒的危險。”葉問今道。 “不...不!我的卓兒不能死!”女人聽見這些話突然間受了刺激一般瞪大眼嘶吼起來,一句話里便破音了三處,甚是可憐。 男人擋在她身前,沉聲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五成?!彼卮稹?/br> “不行!不行!我們換大夫!”女人踉踉蹌蹌地走來,碰到襁褓時卻是無限柔情。 “母妃,這是最后的希望了,父皇那兒已不能再拖!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弟弟怕是連活的機會都沒有!”他怒道。 “三皇子息怒?!睂m女、仆人們接連跪下。 “你盡管全力去做。還有,這事兒事關皇家的臉面,若是走漏了風聲,那便留你不得?!蹦腥嗣嫔怀粒F氣的臉一瞬間便殺氣騰騰。 三皇子?!那自己要動手的豈不是小皇子了。 面對著那股殺氣,葉問今倒吸一口涼氣,只覺這不愧是皇家的人,果真深藏不露。 “……行,不過我需要些工具。還得有人幫我固定小孩的頭,還要另外兩人在旁幫忙,最好是曾學過醫(yī)的?!比~問今鎮(zhèn)定地說道。 “小刀和針線都得在沸水里煮過,最好再備幾把鋒利的剪刀。其余的物件便與尋常大夫的一樣備著。這是方子,煎好后給孩子服下,一刻鐘便會發(fā)揮效果?!?/br> “是?!?/br> 不一會兒人和物件便都備齊了。 小太醫(yī)宋沐曾受過三皇子的恩惠,是三皇子的人,因此才被喊來做這事兒。 只見面前的女子眼神專注,一雙鳳眼凌厲得很,仿佛能夠穿透人的皮膚看見其內(nèi)的白骨和臟器。她有時拿小刀切割皮膚,有時拿剪刀剪去多余的皮rou。宋沐負責固定小皇子的頭,他以極近的距離目睹著翻開的皮rou,鼻腔里滿是血腥味,耳旁是剪切皮rou的特殊的粘稠聲音,他只能強忍著反胃。 到最后用針線將其縫合好只花了不到半個時辰。 葉問今最后用布將小皇子臉上的血跡擦拭干凈,看著自己的縫線張力正合適,長舒了一口氣。 “叫他們進來,接下來只要等孩子醒來就行。注意術(shù)后不可吮吸,只可用勺子喂食。還要記得保持傷口潔凈,避免發(fā)生腫瘍之癥?!?/br> 手術(shù)順利結(jié)束,半個時辰后小皇子便蘇醒了,許是不適應或是疼痛的原因,哭得格外大聲。而宣貴妃看著孩子恢復正常的容顏,分外開心,抱著小皇子不曾離開手。 “什么時候放我回去?”葉問今叉著手問角落里的一個侍衛(wèi),那侍衛(wèi)卻像一座雕塑似的一言不發(fā)。 “是你打暈我的嗎?”她換了一個壯漢問,還是靜悄悄地沒一人回答。她自暴自棄地坐回桌前,喝著茶,別說宮里的茶就是味兒濃,和這兒的比起來,家里的茶葉只算得上是清湯。 一清朗男聲響起:“禁軍不可隨意出入宮,是晚上偷偷將你帶進的宮。只得麻煩葉大夫在這多待一會兒,晚上的時候禁軍會護送你回去?!?/br> “...行,只是怕我家人擔心。”葉問今看向窗外,即便陽光那樣好,但此時她似乎理解了被困于籠中的鳥兒是怎樣的心情。 “大夫不必擔心,我已托人留了封信,說你出去游玩罷了,只一日便回?!比首踊卮稹?/br> “那便多謝殿下考慮周全?!?/br> 宣貴妃一開心,便吩咐下人好生伺候著葉問今,千萬不可怠慢了。 葉問今得在宮里待上整整一天,連這個屋子都不能夠出去。 下人將好吃好喝的全都送上來,倒叫葉問今郁悶的心情緩和了不少。 其中一盤紅燒rou,rou燉得極其軟爛,一嘗便知是花了許多時間。尋常人家哪兒又有這么時間去做一道菜呢,想來只有在這宮里才得嘗上一嘗。若是可以,她也想打包幾份兒回去分爺爺和狗蛋兒吃去。 最后還上了幾盤甜食,叫葉問今起了興致。 要不說是皇宮里的人,宮女察言觀色的本領是比一般人好些,見葉問今喜愛,便又從廚子那兒多取了幾盤。 其中便有,藕粉桂花糕。 葉問今的年紀與年輕的宮女相仿,在這屋子里一起待上一天,就算是陌生人也能夠扯上兩句的。 “小翠,這藕粉桂花糕我曾吃過的,當真香甜,讓人念念不忘。如今居然又在宮里吃到了?!?/br> “姑娘你可要好好嘗嘗,這藕粉桂花糕可是御膳房大廚的得意之作,外頭僅能模仿個十之一二罷了,你若吃了這宮里的,才懂什么叫唇齒留香呢。”小翠笑道。 “夸張了,這分明和我吃過的味道一模一樣......”她想起上回師叔給她帶的桂花糕,一時怔住了。 師叔家的藕粉桂花糕味道居然和宮里一模一樣? 或許是自己仍沒有適應師叔的身份,仍當他是隔壁的打鐵郎。 他只是謙稱自己是書香世家罷了,上回不就問到他是臨安陳氏殿前都指揮使家的公子么,家里的廚子與宮里的水平相仿也沒什么稀奇的。 “你們可曾見過殿前都指揮使?”葉問今問幾個宮女。 “遠遠地看過一眼,姑娘為何問這個?”小翠問道。 “沒什么。曾見過陳公子幾面?!比~問今答道。 “莫非是看上了陳公子?那陳公子一表人才,不少官家小姐都對他有意?!毙〈湫÷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