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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念湖牙離開教室,傅商昭瞥了眼臉都憋紅的秦知遠,拉著他衣服到走廊。 “想笑就笑?!?/br> 他扔下這句,腳步不停,往樓下走。 身后的笑聲從一開始的壓抑,到后來逐漸囂張,魔音貫耳。 傅商昭走到拐角處停下,抬起眼,看還笑得直不起腰的秦知遠,表情很臭。偏偏他眼尾上揚,天生笑眼,直接弱化他生氣外露的一半情緒:“笑夠了嗎?” “哈哈哈哈我、咳咳,來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我一定要打聽到那個女生的名字和班級,太好笑了,她怎么這么可愛,哈哈哈哈哈哈救命!” 傅商昭懶得理他,唇抿成直線,扭頭繼續(xù)下樓。 他今天穿的是白襯衫,帶著熱氣的風一吹,挺直的身體線條就被若隱若無地勾勒。 金色的光點落在他睡得有些亂的頭發(fā)上,少年人神采奕奕,倒是比陽光更奪目。 他掀開學校小賣部的門簾。 各個貨架面前都三三兩兩站著人。傅商昭目標明確,直接走到冷柜前,毫不猶豫拿起奶味濃郁的盒裝方形奶磚。 “給我也拿一支!”秦知遠在不遠處的膨化零食區(qū)探頭。 秦知遠一手拎著大袋零食,和傅商昭并排慢慢往教學樓走。 “嘶,這太陽也太毒了!怎么化得這么快。” 秦知遠手忙腳亂地舔逐漸軟化的雪糕,余光瞥到氣定神閑的傅商昭,憤懣又含糊地表示控訴:“為什么你能吃得這么優(yōu)雅?” 傅商昭剛咬下一口雪糕,微軟的雪糕逐漸在他唇舌間融化,濃郁的奶味讓他表情緩和了些,他漫不經(jīng)心看過去:“你再盯著我,你的雪糕就要滴手上了。” “可惡!” 這邊是少年笑鬧,教室內的念湖牙仍在為壓軸題苦惱。 季悅可側過身,欲言又止,半晌,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叫她的名字:“念湖牙,你知道這題怎么做嗎?” “好巧,我也卡在這題了。”念湖牙抬起頭定睛一看,抿起唇不好意思地解釋。 她們互相試探著發(fā)送善意的信號,此刻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季悅可一激動,握住她的手:“那我們一起去辦公室找老師問一問吧!我一個人不敢去?!?/br> 她說著,四下張望一番,附在她耳邊,悄聲說:“實在是他看起來有點兇,我怕我太笨,到時候還得聽他恨鐵不成鋼地說我。” “我從初中起,看到老師就會無意識緊張,心臟發(fā)慌。” 念湖牙本想委婉拒絕,但季悅可一聽她這么說,有更弱者在眼前,她的膽子反而rou眼可見壯大了不少。 她拍拍自己胸口:“沒關系,我去問,你陪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大概是有人一起互相壯膽,勇氣就會雙倍疊加。原本膽小的人,也會有小概率幾率,因有人陪伴,而變得一身是膽。 念湖牙猶豫片刻,還是默認她的提議,和她一起去中間辦公室。 數(shù)學老師濃眉單眼皮,加上很深的法令紋,唇角的皺紋也向下,看著人時,不怒自威。 但意外地,他講題稱得上耐心十足。 他幾乎是輕聲細語地逐步解釋,講完停頓下來,問她們有沒有理解,哪里不理解。 念湖牙與季悅可本就有一定的基礎,一點就透,他講完這道壓軸題,午休不過剛響鈴十分鐘。 “你們都很認真,不錯,繼續(xù)保持,戒驕戒躁,有不懂的再來問我?!?/br> 陳遠山端起桌上冒著熱氣的瓷杯,慢慢喝了口茶,給予肯定。 “謝謝老師,老師再見!” 她們拿著寫得滿滿當當?shù)木毩晝噪x開。 回班級的路上,季悅可壓低聲音,小聲和她說:“我突然覺得陳老師其實長得也不是那么嚴肅了,我好喜歡他講題目的這種感覺?!?/br> 念湖牙點頭,陳老師和她們一解釋,她原本混亂的思緒被梳理后有序排列,豁然開朗:“我也覺得?!?/br> “你知道嗎,剛報道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班上的大部分人好像都有認識的人組成小圈子。我怕被拒絕,這兩天也沒敢主動找誰講話,剛才可能用光了我高中三年的勇氣。” “但是你和我一說話,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婆。”季悅可笑嘻嘻地飛快說完,跑到教室門口,輕手輕腳打開門,貓著腰溜進教室。 念湖牙莫名被她帶得緊張起來,也和她一樣,貓著腰回到自己座位,從講臺往下俯視,只看得見她頭發(fā)和通紅的耳朵。 她將掛在桌側掛鉤上的枕頭從軟塑料袋中拿出來,放在桌子正中央。 下午可以教哥哥這道題了。睡前想到這一點,她沒忍住唇角微微上揚。 到現(xiàn)在為止,她都很喜歡屬于她的嶄新高中生活。 去找哥哥之前,念湖牙先自己在草稿本上梳理一遍解答過程,然后才在估算他吃完晚飯后的大致時間,走到高二一班后門。 從這周一起,他們新高一的幾個班級也要和已經(jīng)搬到高二高三教室的年級一起上晚自習。 哥哥果然坐在那里,他支著頭看向窗外,風吹起發(fā)絲,側臉線條輪廓清晰。 他似乎在笑,念湖牙雖然看不清他的臉,但光看他的輪廓,與骨節(jié)分明的手,她都察覺得出,哥哥肯定不難看,說不定還被很多女生偷偷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