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點點頭：“我不要，都給小軍?！?/br>
    “娘，謝謝你，若是有來世……”

    姜宓忙打斷他道：“一世就夠了，下一世我不想要你這樣的兒子！”

    走出談話的房間，小王迎上來道：“大姐，你要不要看看孩子？親子鑒定沒出來之前，作為小松在京市唯一的親人，法律上你有義務(wù)接手并照顧孩子，當(dāng)然，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找人幫忙先帶幾天。”

    “人呢？”

    旁邊的女警指了指休息室：“案發(fā)時，于小松正在兒童房里睡覺，我們看了醫(yī)生給他開的藥，有安眠的成分，再加上房間的隔音效果做的好，我們上門他才醒，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于志顯發(fā)瘋時，一時沒有想起他?！?/br>
    姜宓隨女警和小王去休息室接孩子，小松一看到她，“哇”的一聲哭開了，張著兩手：“奶奶、奶奶嗚……我怕、我怕……”

    姜宓對他的態(tài)度詫異了一瞬，上前將人抱在懷里拍了拍：“不怕，奶奶在呢。”

    從警局出來，小王先載著祖孫倆和一名警察回了趟蘭庭芳小區(qū)，幫姜宓取從老家?guī)н^來的行李和小松要換洗的衣服鞋襪。

    姜宓打開原主裝行李的編織袋，兩身繡花的藏藍色土布衣服，一雙黑色繡花布鞋，兩雙襪子，一個半舊的紅色荷包。

    荷包里一共有345塊錢，一張身份證和一串鑰匙。

    就著車燈的光茫，姜宓打量著手中的身份證。

    姓名：姜宓

    性名：女 民族：漢

    出生：1954年6月10日

    地址：云省春城市惠濟縣伏家溝6隊。

    “姜宓……”竟也叫姜宓。

    “大姐，”送走警察，小王上車道，“前面不遠，張總有棟房子，裝修好就一直沒有入住，我?guī)氵^去住幾天吧？”

    姜宓收起身份證，拍了拍懷里不安的小松：“你們張總是想讓我給他看病嗎？”

    小王點點頭：“不急，等你這邊事辦好?！?/br>
    “那我能再拜托你兩件事嗎？”

    “大姐，你說?！?/br>
    “幫我把于志顯的房子賣掉，給他請一個好律師?！?/br>
    “請律師沒問題，我們公司就有擅長打官司的律師，等會兒我跟張總說一聲，讓他派一個來。房子……”小王透過后視鏡，看向后座的姜宓道，“大姐，案子沒結(jié)之前，房子不能動，警察打了封條，他們還要查勘現(xiàn)場。”

    姜宓還真不懂這個：“那夫妻倆名下的其他財產(chǎn)呢？”車啊，存折什么的。

    “這個也要等案子完結(jié)，”小王說著看了眼她懷里的小松，見小家伙好似睡著了，輕聲道，“親子鑒定后天出來，警察通知了任麗麗父母，他們已經(jīng)在趕來的高鐵上，凌晨五點到，你看明天要不要把孩子交給他們帶？”

    姜宓明顯感到懷里的小身子僵了僵，安撫地順了順小家伙的背，沒吭聲。

    小王抬頭看了眼后視鏡，似查覺出了小家伙的異動，接下來便沒在說什么。

    車子很快駛進一處高檔小區(qū)。

    送鑰匙的人已經(jīng)來了，并就近請了保潔，還給屋子里添置了些生活用品。

    “大姐，你看看還有什么要添的沒有？”小王帶著姜宓打開一間間房門道。

    房子裝修得古色古香的，臥室里的被褥已經(jīng)鋪好，洗手間里，洗護用品、睡衣什么的打開柜子取出來就能用。

    廚房備有米面和各式調(diào)料品，冰箱塞的滿滿的，全是新鮮的果蔬和rou類。

    怕姜宓從農(nóng)村來，有些家電不會用，小王就挨個兒講解了遍。

    末了，他道：“若是沒有什么事，我們就先走了。明天，你要是想帶孩子見他外公外婆，就先給我打個電話，我陪你過去?！?/br>
    姜宓再次道了聲謝，送走小王等人，關(guān)上門，看向懷里的小家伙：“小松餓不餓？”

    她是餓了，來了這么久，一口水沒喝，一口飯沒吃，胃早就抗議了。

    “我想要mama……”于小松攥著她的衣服哽咽道，“奶奶，你帶我去看mama好不好？”

    “明天吧，明天我?guī)闳ゾ挚此??！?/br>
    “他們說、說mama死了，是嗎？”

    姜宓拍拍他的背，沒吭聲。

    “哇……我要mama……mama……”

    姜宓抽了張紙給他擦眼淚，抱著人進了廚房，照小王說的程序，取出一只小鍋，給鍋里添些水，擰開火，等水開了，放幾勺紅糖，打五顆雞蛋進去。

    “嗚……奶奶我要尿尿?！?/br>
    看著黑乎乎的鍋，姜宓有點不明白，她就帶孩子上了趟廁所，大半碗水怎么就沒有了？

    撓了撓頭，姜宓將鍋泡上水，重新取了口小鍋坐在灶上……這回……能吃是能吃，就是吧，蛋清全被翻滾的水花沖成了蛋/碎碎，只余蛋黃，還太老了。

    姜宓分了兩碗，小松兩顆雞蛋，她三顆。

    “這么丑的東西，你讓我吃？”小家伙委屈地嘴一撇又哭開了。

    姜宓沒理他，拿起小勺先喝了口湯，結(jié)果，差點沒吐，放的糖少了，好腥。

    皺著眉將自己那份吃完，姜宓起身去洗漱。

    于小松見姜宓沒哄他，氣得手一揮，將兩只碗掃下了桌，啪啪碎了一地。

    姜宓臉一沉：“于小松，我生氣了！把碎片和雞蛋撿起來丟垃圾桶里。”

    “哇……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想把我送走，我聽到了，他們說我不是爸的孩子，mama死了嗚……我想mama，我以后再也見不到她了，爸爸不要我，你也不要我嗚……我好可憐，我是沒人要的可憐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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