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cè)c美人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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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讓沈至歡未曾想到的是,他好像相信了。 沈至歡聽見了骨節(jié)響動的聲音,她目光向下,看見陸夜的手攥的很緊,指節(jié)甚至有些泛白。 他問:“你們…你們是什么時(shí)候……” 沈至歡咽了口口水,面不改色的回答道:“一個月以前,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shí)候?!?/br> “是他接回了我,我受你脅迫跑了很遠(yuǎn),所以我很感激他?!?/br> 他呼吸粗重,道:“只因?yàn)楦屑ぃ憔瓦@么作踐自己?” 沈至歡聽這話又笑了出來,道:“什么才是作踐?如果這是的話,那我一開始同你在一起豈不是更作踐自己嗎?他同我一起長大,又皎皎如月乃濁世佳公子,我愿意跟他在一起不行嗎?” “你們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br> 陸夜咬牙切齒,幾乎是一字一頓道:“沈、至、歡…” 沈至歡冷笑一聲道:“你有什么資格生氣啊,你算什么?” 他的確不算什么。 同沈至歡這段時(shí)間的短暫相處,是他偷來的,是他用極其卑賤的手段騙來的,他憑什么生氣,沈至歡從來都不是他的所有物,她愿意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 沈至歡話音才落,陸夜救猛然間抓住了沈至歡的胳膊,沈至歡被他抓得有些痛,皺起眉來:“你干什么?” 陸夜的眼睛有些赤紅,他道:“你跟我走?!?/br> 沈至歡想要去掙脫他,可他的手指卻猶如鐵鉗一般,沈至歡掰著他的手指,道:“陸夜,你有病嗎?” 他又重復(fù)道:“你跟我走。” 沈至歡被他攥的急了,上前咬了他一口,沈至歡不喜歡讓人脅迫她,陸夜這樣無疑是在不斷的挑戰(zhàn)她的底線,她用了不小的勁兒,直到口腔里泛出血腥來她才堪堪松開牙齒。 她咽下口里的血腥,同陸夜四目相對。 陸夜仍舊沒有松手,可是他的手臂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清晰的牙印。 “我在問你一次,跟我走嗎?” 沈至歡胸口起伏,直直的盯著陸夜,道:“不可能。” 陸夜扯了下嘴角,這樣的笑顯出幾分殘忍來,目光陰鷙,他轉(zhuǎn)而擒住了沈至歡的下巴,以一種絕對掌控的姿勢禁錮著她:“你喜歡他啊?!?/br> 沈至歡不甘示弱道:“反正不會喜歡你就對了?!?/br> 陸夜毫不在意,他低聲笑了出來,薄唇離沈至歡極近,他道:“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說的話了嗎?” 沈至歡的思緒出現(xiàn)了一絲空白。 陸夜吻了吻她的耳廓,唇瓣冰涼:“我會把她留在我身邊,叫她身邊只有我一個人,她敢離開我嗎?不敢的,只要她敢多看誰一眼,我就殺了誰?!?/br> 沈至歡這才想起,這是許久之前,他捏住封延的脖子對他說的話。 時(shí)光流轉(zhuǎn),那時(shí)同此刻忽而重疊了。 陸夜繼續(xù)道:“沈至歡,是我對你太寬容了?!?/br> 陸夜的強(qiáng)硬并沒有讓沈至歡懼怕,她原本就是個寧為玉碎的人,聞言沈至歡冷笑了一聲,她抓住了陸夜的手,然后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火上澆油似的告訴他:“…感覺到了嗎,這是別人的孩子?!?/br> “你知道是怎么懷上的嗎,讓我說給你聽聽吧?!?/br> “他的吻比你溫柔很多,在脫下我的衣裳的時(shí)候之前,他還在小心的問我,愿不愿意跟他做,我之前沒有除你之外別的男人,但我也想試試,所以我們一次就——” 陸夜陡然捂住了沈至歡的嘴,雙目赤紅:“閉嘴!” 沈至歡目露嘲諷,對陸夜眼中的瘋狂與崩潰無動于衷。 他的表情是兇狠的,看著沈至歡的目光幾乎恨不得吃了她一樣,怒火蔓延,他的手臂顫抖,額角青筋顯露。 沈至歡毫不懷疑,如果她再說下去,陸夜真的就會這樣殺死她。 她被迫仰頭,同他兇狠陰鷙的目光對上,僵持之間,沈至歡忽而覺得頰邊一涼。 他的眼睛仍然是深不見底的黑,殺意和暴戾仍舊未曾褪去,以至于沈至歡并不確定,落在她頰邊的水滴,真的是陸夜哭了嗎。 直到她再仔細(xì)看時(shí),在他的眼睛里看見了水光。 陸夜松了手,道:“沈至歡,你不可以懷別人的孩子?!?/br> 沈至歡脖子仰的有些發(fā)痛,她低著頭沒有出聲。 他傾身覆在她身上,手臂將沈至歡摟在懷里,道:“他們配不上你?!?/br> 沈至歡淡聲道:“那你呢?” 陸夜在她耳邊道:“…我也配不上,所以我要把你搶過來?!?/br> 沈至歡道:“可我已經(jīng)有別人的孩子了。” 陸夜道:“這有什么,殺了他就好了?!?/br> “只要從小就告訴他,我才是他的父親就可以了?!?/br> 沈至歡一時(shí)間竟啞口無言。 陸夜把下巴擱在了沈至歡肩膀上,聲音很輕:“沈至歡,你怎么可以騙我?!?/br> “你不是也經(jīng)常騙我嗎?” 沈至歡才把話說完,就察覺自己的掌心被陸夜放了一根冰涼瑩潤的東西。 她莫名覺得陸夜的話有點(diǎn)可憐:“我回去以后,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你的簪子,但我不覺得你騙我,我以為是你記錯了。所以我就努力趕著那場火沒把這間房燒毀之前找到了它。” “可等我回去的時(shí)候,你已經(jīng)不見了?!?/br> “我那時(shí)候還不覺得你在騙我,我以為你被他們抓走了。” 等他孤身闖入那名自立為王的流寇老巢中是才發(fā)現(xiàn),原來沈至歡在騙他啊。 沈至歡捏緊了手里的簪子,她控制著自己不去想在那樣沖天的大火和天羅地網(wǎng)般的圍殺中,陸夜是怎么找到這個小小的玉簪的。 沈至歡推開陸夜,道:“所以現(xiàn)在你還不夠清楚嗎?!?/br> “我是騙了你,不僅如此,我做夢都想離開你,我不想再跟你糾纏了?!?/br> 陸夜卻并不認(rèn)可,他仍在問:“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嗎?” “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騙你,我以后不會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可以?!?/br> 沈至歡抿了抿唇。 她陸夜還是跟以前一樣,跟他說再多都是沒用的。 而恰逢此時(shí),外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連沈至歡都聽見了,陸夜必定也是聽見了。 可他卻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沈至歡蹙起眉,道:“你待在這是想干什么?” 陸夜盯著沈至歡,道:“是他來了吧。” 沈至歡并不想讓周譽(yù)和陸夜相見,這兩個男人都心機(jī)深沉,沈至歡也不知道周譽(yù)是否知道陸夜的身份,到時(shí)候倘若發(fā)生什么不可控的事…… 敢在周譽(yù)過來之前,沈至歡道:“你待在這干什么?” “你以為你走的時(shí)候會像你來的時(shí)候那樣容易嗎,他若是派人追捕你,你身處東宮,插翅也難逃。” 陸夜挑了一下嘴角,沉聲道:“要試試嗎?” “……” 沈至歡不知道陸夜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她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妥協(xié)道:“可我不想讓他看見你。” “怎么,怕他多想嗎?” 沈至歡沒有否認(rèn),道:“你還能讓我的生活變的更壞一點(diǎn)嗎?” 這樣的言語好像完全不會刺痛他,他挑著唇笑,道:“好啊,既然你這么抗拒,那我就偏讓他看看……” 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沈至歡甚至可以猜到現(xiàn)在周譽(yù)一定走到了臺階上。 不消片刻,就會推門而入。 她低聲催促:“陸夜!” “你當(dāng)真就這么恨我嗎?” 陸夜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沈至歡。 周譽(yù)推門進(jìn)來的時(shí)候,從窗戶灑下的日光照在沈至歡的側(cè)臉,美的不似人間。 她側(cè)頭看過來,問他:“殿下怎么突然來了?” 周譽(yù)關(guān)上門,道:“聽說剛才她來找你了,我過來來你有沒有事?!?/br> 沈至歡坐在塌上,理了理自己原本有些凌亂的的衣裳,道:“她能拿我怎樣,只是她總來找我,叫我煩的慌。” “那我明日便禁了她的足。” 沈至歡并未反對,而是道:“你今日沒有主持朝會嗎?” 周譽(yù)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他說罷又道,“不過至歡,我今日過來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br> 能被周譽(yù)稱為好消息的,并不多。 方才陸夜帶來的心慌總算淡了下去,她語調(diào)有些急切,問道:“可是我兄長回來了?” 周譽(yù)嗯了一聲,道:“只是他如今還在城外,約莫明天就到了?!?/br> 沈至歡頭一回覺得周譽(yù)這么順眼,她道:“那我明日可以去接他嗎?” 周譽(yù)莞爾,道:“那是自然?!?/br> 沈至歡在東宮的這段日子,周譽(yù)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他也鮮少會提及讓沈至歡覺得抗拒的東西,不得不說,當(dāng)周譽(yù)想要同一個人維持好關(guān)系總是尤為的簡單。 沈至歡跟他在一起時(shí),并不會感到什么壓力,他總是可以把那份親密,牢牢地把控在朋友范圍之內(nèi)。 沈至歡原本想多謝他這段時(shí)間的照顧,可轉(zhuǎn)念又想起說不定陸夜還沒走,就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 周譽(yù)看沈至歡的手還放在小腹上,問:“怎么了,肚子痛嗎?” 沈至歡搖了搖頭,笑道:“其實(shí)沒什么感覺,有它沒它好像沒有什么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