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cè)c美人 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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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這些,沈至歡又突然想起來一個人,她問:“等等,李書錦是怎么回事?她難道真的是父親的女兒?” 沈長寧道:“自然不是,你怎么也信了這些。” 沈至歡道:“我才不信。上回我三哥回來沒有否認(rèn),你們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沈長寧道:“此事還是說來話長?!?/br> 第85章 父親 李艷芬救下沈長鷺的地方是在大昌與混夷交界處的蒼連山腳,蒼蓮山上的冰雪融水使得越河滋養(yǎng)了一代又一代的邊境牧民,李艷芬住的地方是越河支系的一個小村子里。 沈長鷺因為身體原因在那里住了兩月有余,這期間無論是大昌人還是混夷軍隊都在找他。 而這個地方邊界模糊,嚴(yán)格來說離混夷要更近一些,若是時機不成熟,他就算是貿(mào)然出去恐怕也會被混夷人抓住。 沈長鷺一睜開眼睛,看見就是彼時不過十八歲的李艷芬,她的口音并不純粹是大昌的口音,生活風(fēng)氣也融合大昌和混夷兩邊。 起初的一個月倒還正常,這戶人雖總是暗示他娶李艷芬,但都被他直言拒絕了。 救命之恩自然會重金相報,但家中已有妻室,且族中有訓(xùn),四十無子才可納妾,他又怎可再帶他人回家。 他被李艷芬撿到的時候,身上的穿著瞞不了人,他雖沒說自己的真實身份,卻也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兵卒。 而一個月之后,他就明顯察覺到這些人急切了起來,他不愿意再在這戶人家待下去,便隱瞞了自己的腿已經(jīng)差不多可以動了,欲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從這里離開的時候,卻在一個普通的清晨,察覺出不對勁來。 這戶人家可不是什么書香門第,他們的欲望和虛偽都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他知道這戶人家一直都想用這份恩情在他身上索取什么,不過是財富罷了,他也不抗拒。 但那天早上,不知怎么,他們見到他時,竟害怕起來。 她們在努力的裝作自然,卻仍破綻重重。 說是害怕,其實更像是緊張。 這讓沈長鷺警惕起來。 又在這個村子待了幾天,沈長鷺這才發(fā)現(xiàn),是混夷人與李氏一家取得了聯(lián)系。 至于為什么不來抓他,沈長鷺猜測是因為發(fā)現(xiàn)他的人并不多,并且一時也難以調(diào)動軍隊過來圍堵,以免打草驚蛇所以只吩咐了李氏一族什么。 半個月以后,一天傍晚用晚膳的時候,沈長鷺察覺到自己的茶杯內(nèi)被下了迷藥。 那天李艷芬分明有精心裝扮的痕跡,他握著茶杯,倒是想知道,這家人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沈長鷺睜開眼睛,李艷芬一臉?gòu)汕拥奶稍谒磉?,一個月之后,她告訴自己,她懷孕了。 但沈長鷺知道,那天晚上,他們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而在此期間,李氏一家同那群混夷人的聯(lián)系從來沒有斷過。 后來他的部下找到他,李艷芬跑過來,跪在他的馬下,撫著自己的小腹,問他難道不管他的孩子了嗎。 她執(zhí)意要跟他回京。 沈長鷺盯著她的臉,選擇了將計就計。 他帶著她回京了,所有人都以為他與李艷芬是一場貴族落難被善心女子救下的浪漫戲碼,但各自都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那這些年……” 沈長安道:“李氏一直在給夷邦傳遞信息,他有一個弟弟,現(xiàn)今已是部落首領(lǐng)了。” 沈至歡道:“那她的信息都是父親刻意透露的嗎?這么些年那些混夷人毫無進展難道不會察覺出不對嗎?” “她的信息自然有真有假,況且…”沈長安聲音輕了些,道:“擊退夷邦,本就是長遠(yuǎn)之策,皇室陰晴不定,我沈家總得有自己的價值。” 若真是太平盛世,那他們這個在馬背上打下功名的安慶候府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功勛之下必有暗瘡。 與蠻夷之地這種微妙的平衡,在滿朝幾千雙眼睛下,竟暗暗的被沈氏維系了這么多年。 他們一族看似是永遠(yuǎn)忠于皇帝,是帝國開疆拓土的一個工具,但卻也有自己的生存方式,而事實證明,當(dāng)初他父親的選擇是正確的。 元成帝這么些年,殺了多少當(dāng)年開朝功臣,尤其是在改革方面居功至偉的功臣,但唯有沈家屹立不倒,那就是因為沈長鷺的無可替代性,武將千千萬,可從來沒有一個能像沈長鷺一樣,不止是皇帝,就連百姓也有這樣的認(rèn)知,只要有他坐鎮(zhèn),那外敵就不敢進犯。 沈至歡面色并不好看,道:“那我們當(dāng)真要追隨周譽嗎?既然陸…那個太子還在活著,為什么不去找找他,扶持他登上大統(tǒng)呢?” 沈長安的指節(jié)碰了碰桌面,道:“meimei,你覺得血脈,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沈至歡無可辯駁。 她記得當(dāng)初陸夜也跟她說過類似的話,在她還沒有回復(fù)記憶的時候。 為什么陸夜不來求助沈家,當(dāng)時陸夜是怎么回答她的,原話她已經(jīng)忘了,但現(xiàn)在看來陸夜所猜竟分毫不差。 情誼和利益比實在算不得什么,只有當(dāng)陸夜真正打出皇室太子這面旗幟,當(dāng)他的能力足以與現(xiàn)下這個龐大卻鳩占鵲巢的王室抗衡的時候,他才有資格與沈家談判。 那個時候,他才配去講情誼二字。 沈至歡都懂,可她仍覺得心里不太舒服。 “連皇帝都能被偷偷換人,這也太…” “嗯,所以當(dāng)初必定是從內(nèi)部就先瓦解了,能憑借一場大火就一舉成功,這也不是僅兩三年布劃就可以的。這個王朝上下,沒有哪個是省油的燈?!?/br> 這些沈至歡都管不了,這其中所牽連的因素太多,她得為她的每一句話負(fù)責(zé)。 她沒有再說下去,轉(zhuǎn)而問:“那我們什么時候走呢?” 沈長安問:“你想什么時候走?” 沈至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拖的久了也不好,我不想挺著大肚子走那么遠(yuǎn)的路?!?/br> 沈長安伸手輕輕拍了一下沈至歡的手背,道:“那我們過幾日就走?!?/br> * 在沈長安回來的第三天,宮里突然傳來消息,皇帝駕崩,傳位于太子周譽。 皇帝在一年前就臥病在床,沈至歡那時候以為老皇帝撐不了幾日,但沒想到他居然能活到現(xiàn)在。 皇帝駕崩,正是是舉國縞素的時候,沈長安一回來,沈至歡便不需cao持什么府內(nèi)事務(wù),她被保護的極好,每天要診兩次脈,每日最大的事就是想一想三餐吃什么。 皇帝駕崩,沈長安這兩天便格外的忙。 沈至歡在府里閑的緊了,就忍不住想要繡點東西。 一開始她什么都沒想,只是憑著感覺隨便繡一些,當(dāng)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鯉魚出現(xiàn)在繡布上的時候,沈至歡皺著盯了半天。 沁蘭道:“小姐,您在給小少爺做衣裳嗎?” 沈至歡不繡了,把針線一推,道:“我給它做什么衣裳。” 沈長安下午回來之后,告訴沈至歡他們明天一早就會動身,問她還有沒有別的事要處理,要不要再緩兩天。 沈至歡當(dāng)然沒有,她巴不得趕緊離開,好像從上京城離開,就能把某種聯(lián)系切斷一般。 東西到晚上就收拾好了。此時已經(jīng)入夏,夜晚的上京城微風(fēng)徐徐,夜色清涼。 沈至歡坐在院子里坐了一會,然后回到了房間里。 臨睡時,她關(guān)上了門窗,沁蘭就在外面候著。 但或許是要離開了,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直到聽見有細(xì)碎的響聲從窗戶那里傳過來。這聲音很弱,若是不仔細(xì)聽,是全然聽不見的。 兩個月以前,沈至歡剛回上京城,命人加固了門窗,窗戶只能從里面打開,外頭怎么也打不開。 沈至歡掀起被子,赤腳走下床去。 直到停在那扇窗面前,這扇窗是以前陸夜最愛翻的一扇。 聲音還在繼續(xù),就是是有人在小心翼翼的用蠻力擠壓木頭的聲音一樣。 沈至歡抬起手,陡然從里面打開窗戶,清冷的目光垂下,與手還沒放下的陸夜一下子四目相對。 陸夜顯然愣了一下,他慢吞吞的收回手,道:“…你知道我來了啊?” 沈至歡心道得虧發(fā)現(xiàn)的是她,若是府里巡邏的人,那如今沈長安待在府里,陸夜絕不可能跑的掉。 沈至歡不著痕跡的放低了聲音:“你又想干什么?” 陸夜原本什么也沒想,他只是想像以前一樣偷偷看看沈至歡而已,但是現(xiàn)在沈至歡這樣問起,他便又明確了起來:“你要跟我走嗎?” 沈至歡:“你是不是有病?!?/br> 陸夜伸手,探進窗戶拉住了沈至歡的手臂:“周譽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br> “他長的沒有我好看,也沒有我厲害,你為什么會喜歡他?你肯定是不喜歡他的,不然你又怎會跟沈長安回漠北?!?/br> 他盯著她的眼睛,在冷清的月色下神色倨傲,就像是自己給自己留得的一層體面一樣:“雖然你騙了我,還跟別人好,但我原諒你了。我以前雖然也騙你了,但我已經(jīng)認(rèn)錯很多回了,你還不原諒我嗎?” 沈至歡:“……” 她抽回手,道:“你再不走我要叫人了?!?/br> 陸夜站著沒動。 沈至歡道:“還是說你還想再試試自己能不能跑的掉,我哥哥若是知道你趁我失憶折辱于我,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br> 陸夜這才道:“那你什么時候回來?!?/br> “跟你有關(guān)系嗎?” 陸夜道:“沈至歡,你就那么不想見我嗎?” 沈至歡道:“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要叫人了。” 陸夜轉(zhuǎn)過身,沈至歡看不清他的臉,只聽見他咕噥了一聲:“那我就偏偏不如你所愿。” 陸夜的離開也是靜悄悄的,沈至歡沒有看清楚他是從哪走的,不過幾瞬,她的面前便空蕩蕩的一片,夜晚的涼風(fēng)一刻不停的灌進屋子里來。 第二天一早,沈至歡上了啟程的馬車,臨走的時候,前來送行的人很多,也包括太子在內(nèi)。 邊境戰(zhàn)事頻發(fā)也不安全,但相比于她孤身一人待在上京城,那兒總算是有人照應(yīng)。 除了上次的失憶,沈至歡幾乎沒有離開過上京城。 她掀開帷裳回頭看走過的街道,曾經(jīng)以為自己一輩子都要待在這里,但是時逢亂世,到底還會不會回來,又是另一個未知數(shù)。 沈至歡要去的地方位于蒼連山右側(cè),那里正是大昌與南蠻北狄的交界處,這些北狄人依靠蒼連山腳下豐美的水草,養(yǎng)育出了優(yōu)良的戰(zhàn)馬,且他們的民族向來崇尚殺戮與征服,這些年來同大昌摩擦不斷。 沈長安走在沈至歡馬車的正前方,離沈至歡不過幾丈遠(yuǎn)。 越往西,地域就越發(fā)顯得寬闊。 大昌的疆土呈一個牛角形,人口多數(shù)集中在中部以及東部,越往西就越因為相對干燥的氣候而人煙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