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徒有方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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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謝念,你師姐死了 謝念做了一個長久的夢,夢里的他仿若過完了一生,一個并不存在在他記憶中的一生。夢里有他在秘境所見的鳳凰神君,有發(fā)絲尚青的老玄武……有一些連他也叫不上名字的一些人,這些記憶斷斷續(xù)續(xù)沒有章法,可是卻給他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夢境外的竹舍內(nèi)漸漸的起了變化,床前出現(xiàn)了一個虛影,片刻之后虛影漸漸凝實,是那個白發(fā)男子。 “哥哥……”白發(fā)男子捏了捏謝念的臉,苦笑道:“你為何就是不聽我說的話呢?以前如此現(xiàn)在亦是如此,每次吃苦頭的都是你……”別人都是吃一塹長一智,撞了南墻還尚且知道回頭,他的哥哥一條獨木橋走到黑,向來沒有回頭的意思。 “我費了那么多心思等到你回來,你還要離我而去嗎?” 白發(fā)男子喃喃自語,“我可不允許?!?/br> 白發(fā)男子在謝念的眉心虛虛的一點,精純的力量迅速鉆入謝念的身體,流過他的四肢百骸,幾聲嘆息中包含著無盡的孤獨與悵惘,他捏著謝念的發(fā)絲,在臉上蹭了蹭,“哥,在我回來之前你可不要任性了,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可沒人給你收拾爛攤子。” 說著白發(fā)男子的身影漸漸虛化,融入空氣之中。 那一綹發(fā)絲無力的落在床沿,彰顯著來人已經(jīng)離開。 牧逸方從主峰回來,吃了一波來自師兄們的安慰,有些疲倦的按了按眼角,就發(fā)現(xiàn)來自竹舍里的動靜。他精神一振,迅速趕了進去。 謝念醒過來時只感覺全身不得動彈,手試了半天才可以小幅度的抬起,他在床上不斷的摸索,弄亂了規(guī)整的床單,一只手扶著床沿,卻因為腰部完全使不出力氣,翻身一滾眼見著就要滾下床。 牧逸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個閃身就湊了上去,將謝念撈進懷中,他的聲音不可抑制的帶著幾分顫抖,“謝念……你……你醒了?” 謝念被牧逸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再次看見牧逸謝念也覺得恍如隔世,他愣了愣,“師尊……?” 徐煙暖身死,謝念沉睡,已經(jīng)有多少年沒有人喚他一聲師尊,短短兩個字卻給牧逸帶了了無盡的安慰,他伸手捏了捏謝念的手,還如往常一般,細膩冷涼,像一塊捂不熱的冷玉。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生怕這又是自己的一個夢境。 謝念剛醒,手上本就沒有幾分力氣,被牧逸這么一捏,只覺得手上傳來一股麻意,渾身唯一能動的地方宣布報廢,“師尊,輕……輕點……手,嘶……” 牧逸如夢初醒,手忙腳亂的將自己的手放開,一只手扶著謝念的上臂,“沒……沒事吧,為師去叫韓姝婉過來。” 舍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柳卿卿也不顧什么禮數(shù)的沖了進來,十年來終于看到謝念不一樣的神情,一時間有些激動,沖過去擁住了謝念,“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謝念被勒的一陣干咳,柳卿卿一直很注意分寸,向來沒有這般失態(tài)的樣子,牧逸皺著眉忍了片刻,正要將人撥開,柳卿卿卻哽咽,將頭輕輕的抵在謝念的肩上,身子輕顫,“謝公子,我……” 看到柳卿卿的那一刻,謝念一陣恍惚,似乎看到了徐煙暖站在他的面前,還如當初在無憂峰一般,“師……師姐……” 其他兩人具是一僵,牧逸背在身后的手被他無意識的掐出了血,眼中晦暗不明。 謝念在幻影中掙扎出來,推開了柳卿卿,將目光放在了牧逸身上,還帶著不切實際的期待,“師尊,師姐呢?師姐是不是沒事了?” 牧逸的心沉入了谷底,謝念的眼中帶著細碎的星光,太過純凈無暇,讓他不忍心親手打破。他不是沒有聽到事后徐芳樹對整件事的復述,十年的時光,讓他忽略了謝念身上的那一絲不正常,當初他帶著前世的怨念重生,一念之差收了徐煙暖為徒,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謝念。 一切都按照他當初的意愿重新來過,他的兩個弟子沒有血緣親情但勝似親生姐弟,幾十年的相處讓他們親密無間,連他這個師傅都難以插足。 可有一天有一個人不在了,活著的那個人該如何自處? 當初徐煙暖進階時還差一味天材地寶,謝念只身闖入一方秘境,從一位大能手中搶過來一株仙草,被那人從秘境追殺至天離門前。 謝念靈力不支從高空墜下,僅憑著最后的意念爬進了天離門的護宗大陣當中,但那位大能卻忽地收起了所有的攻勢,冷哼一聲站在天離門的護宗大陣前,朝著謝念冷冷一笑。 “小東西,這株仙草離了那秘境只能存活三天,現(xiàn)在還有一刻鐘的時間,你中了我一掌現(xiàn)在只怕是自身難保,天離門啊……長階幾千,老夫見這一時半會也沒有人來,你靈力枯竭怕是連納戒都無法驅(qū)動,廢了這么多心思在老夫手中搶來的東西最終什么都撈不著的感覺如何?” 謝念吐了一口血沫,“不勞你費心?!?/br> 謝念一手護著那株即將枯萎的仙草,一只手扒著臺階,一階階的往上挪,所過之處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路。 那位大能在旁邊說著風涼話,哂笑道:“百年來能從我手中搶東西老頭子我欣賞你,這仙草你也用不著了,不如給我,我既往不咎,我這一掌不好受吧,你把仙草給我我給你解藥。” 謝念沒有理他,一口氣爬了幾十階手無力的搭在階梯上,呼吸沉重,眼皮沉重的落了下來,耳邊都是那位老者的奚落聲。那老東西狡猾的很,止步于天離門大陣之前,也不搞出什么動靜,只是一直喋喋不休的企圖擾亂謝念的心智。 見謝念停下,轉(zhuǎn)過頭來對著他,老者心中竊喜,“小家伙,想通了?” 謝念朝他笑了笑,“我要是你就趕緊走人,你是多有自信我會因為解藥和你妥協(xié)?我這人運氣是不怎么,但沒辦法,就是心有點狠,有些東西自己得不到也不會便宜別人?!?/br> “你!” 謝念萬分艱難的提起了長鈞,在那位大能驚駭?shù)哪抗庀?,一劍刺向自己的心臟,長鈞抵觸似的悲鳴,謝念輕聲哄著,一連說出幾個“乖”,又一次用力的將長鈞插入自己的心口。 與此同時,天離門中供奉的本命燈中,謝念的本命燈開始出現(xiàn)裂痕,無憂峰中也同時傳來一陣恐怖的威壓,不同的氣息從五大峰沖了出來,老者心中一個咯噔,等回過神來就被鐘無塵一劍拍在了地上。 謝念低著頭忽地聞到一股清淡的桃花幽香,這才勾了勾唇角,抬起頭朝著趕來的牧逸笑了笑。 “師尊,你來的真及時?!?/br> 牧逸瞳孔皺縮,親眼看著他的弟子渾身浴血,見他來了毫不在意的將心口的劍抽了出來,丟在地上,長鈞悲鳴不止,他卻獻寶似的小心翼翼的將那株沾了他血的仙草捧著遞向他,像極了每次給他送吃食時輕松的口吻,他道:“師尊,弟子幸不辱命。” 幸不辱命! 牧逸每每想到謝念的心口的血止都止不住,睜著那一雙能夠洞悉一切的明眸,雙手捧著一株他向來不放在眼中的仙草時,心口像是被人剜走了一塊,痛的他難以呼吸。 那個孤立無援時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第一位的謝子規(guī),為了一株即將枯萎的藥草,親自引劍刺向自己,差一步碎了自己的本命魂燈。 那個總是想著別人,不把自己的性命當一回事的謝子規(guī),在抉擇面前,總是不把自己考慮在內(nèi),一次次的遍體鱗傷,并且習以為常。 以前的他看謝念總是百般不好,向來沒有什么好臉色,如今的謝念太好了,好到了讓他心疼的地步。他寧愿謝念自私一點,可是這個傻小子可以對所有人自私,對于徐煙暖而言卻是放在心尖上的。 他可以對著徐芳樹無禮至極,對柳卿卿疏離不失客氣,對鐘無塵恭敬之中帶著幾分討好……獨獨對徐煙暖是捧在手心里呵護。那個調(diào)皮惹事的天離門小師弟,將身上所有的刺對向外界,把柔軟的心捧給了徐煙暖一人。 牧逸不忍的偏過頭,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謝念,你師姐她……” 滿眼的星光終將消逝,謝念見牧逸的猶豫,徐煙暖死亡的那部分記憶就像是突然回歸一般,帶著鮮血的殘忍記憶不斷的在他眼前晃悠,謝念低著頭咳了一聲,接連不斷的咳嗽忽地連在了一起,謝念咳出了眼淚,眼角倏的通紅。 柳卿卿的眼角微紅,手僵在空中也不知從何安慰。 牧逸喉嚨滾了一朝,壓制住喉中的哽咽,“柳卿卿,你去丹林峰將韓姝婉叫過來?!?/br> 柳卿卿起身擦了眼角,低著頭走了出去。 牧逸走過去掰著謝念的肩,將他塞進自己的懷中,用手輕輕的拍著謝念的后背,“你師姐的事不怪你,想哭就哭吧,師尊在這……” 第85章 牧為之!你靈流偏了 謝念愣了愣,似乎曾經(jīng)也有人將他護在身后,說了一句,“別怕,我在這里?!?/br> 他轉(zhuǎn)而又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怎么可能?堂堂界主,凌駕于萬物之上,屈身于天道之下,哪個腦子有坑的言之鑿鑿還想保護他? 謝念靠在牧逸的肩上,將臉埋在他的懷里,也沒有多少抗拒,安安靜靜默然了片刻。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以前的謝念習慣了孤身一人,所以也不會覺得一個人獨處有什么問題,可自他來到這個世界,習慣了徐煙暖的照顧,他沒有親人,所以下意識的把那個年歲還不到他零頭的小姑娘當作了自己在這個世界僅有的聯(lián)系之一。 見慣了生離死別的界主大人一時間有些迷惘,徐煙暖的死觸動了他心間一角,很難受,讓他恨不得將那一塊剜下來才能緩解那一處的疼痛。 感受到謝念身上的輕顫,但他卻沒有過激的反應,牧逸恨不得他大鬧一場,就像以往那般,掀了整個天離門他也不會怪罪,可謝念的反應太過平淡,就像一灘掀不起波浪的死水,一切風浪皆被那一灘黑沉的水所覆蓋,埋葬于深淵之中。 牧逸終是忍不住勸說道:“哭吧,別一直在心里憋著,謝念,你還有我……們整個天離門,他們都是你的家人?!?/br> 謝念微微偏著頭,靠在牧逸的肩上,側(cè)過臉看著他,“師尊,弟子沒事。師姐常說生離死別乃是人之常情,我輩修道之人不能局限于一時的情感沖動,死生亦是如此?!敝x念的面上不自覺的閃過幾絲輕嘲,“師姐說的話當真是應驗了?!?/br> 牧逸心中一沉,加重了手中的力度。謝念深吸了一口氣,胸口起起伏伏最終沒有說出什么,“弟子累了師尊,我想睡一覺。” 被趕出去的不止是牧逸,還有趕過來的韓姝婉、鐘無塵等人,陸蕭蕭和葉晗來的較晚,一過來就見幾人面面相覷,進退兩難。 韓姝婉抱著臂,腳下時不時的碾過地下的雜草,“我說牧為之,你把我叫來就這么干看著?心情不好總不是不看病的理由,你急急忙忙的把老娘拉過來總要給一個說法?!?/br> 牧逸面無表情的伸手指向山中的靈桃植,“夠不夠?” 韓姝婉吃驚的瞪著雙眼,手在牧逸面前擺了擺,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后,眼睛彎成了一條縫,大喊了一聲小師弟,一只手狠狠的拍在他身邊的嚴叔同的肩上,把人拍的不顧儀態(tài)的嚎了一嗓子。 “師弟,別說你們家謝念炸我鼎了,他就是一把火燒了我丹林峰師姐我也毫無怨言,以前我們兩峰恩恩怨怨一筆勾銷,你要是有需要,師姐我隨叫隨到,絕不食言?!?/br> 嚴叔同捂著自己的肩,眼睛直抽抽,韓姝婉那玩意什么性子百多年早就摸清,只要一不正經(jīng)起來就說明沒什么大問題,這么想著吊起的心也緩緩的放下,看著韓姝婉那沒個正形的樣子也順眼了不少。 “醒了就好,小師弟,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在天離門的藏寶閣里調(diào)用,一定要讓謝念這孩子完完整整的恢復過來,可不要留下什么病根?!?/br> 陸蕭蕭睨了嚴叔同一眼,這么久總算是說了一句話,“怎么不在你自己的私庫里出?” 嚴叔同:“???”瞧瞧著說的是人話嗎?謝念沒醒,那大手一揮,恨不得將天離門挖空全運到無憂峰去,這人一醒來瞬間就是另一副嘴臉,嚴叔同差點將自己的胡子揪了下來,“掌門師兄,話不能這么說,謝念這孩子遭了這么大罪,用一點門里資源怎么了?” 鐘無塵插了一句,“你沒徒弟。” 嚴叔同:“……” 一個個薅他羊毛薅上癮了是吧?!總不能在他一個人身上薅啊,欺負他一個孤家寡人后繼無人? 嚴叔同虎著臉,瞪向一邊插刀的鐘無塵,“五大峰沒徒弟的不止我一個吧,鐘師弟?!?/br> 葉晗笑道:“云淬峰的家底十年前就搬到無憂峰了?!?/br> 嚴叔同:“……” 無良jian人害他不淺。 謝念一醒了結(jié)了他們這么多年的心病,眾人皆是松了一口氣,周圍的氣氛也跟著輕松了幾個度。牧逸的目光透過窗戶看向躺在床上的謝念,卻怎么都笑不起來。 謝念睡了十年,一雙腿和廢了沒什么區(qū)別,每日被牧逸扶著繞著無憂峰的竹舍走幾圈,再進入山腰的湖泊泡澡,疏通血脈。 牧逸拿著一疊衣服走到湖邊,將衣服放在湖邊的石桌上,看著湖里的身影,“泡好了?” 謝念雙手搭在岸上,湖面蒸騰的霧氣將他的頭發(fā)打濕,謝念不太舒服的將頭發(fā)撩起,露出了纖細的脖子與后背,因為常年躺在床上不見天日,皮膚呈現(xiàn)病態(tài)的蒼白,脖子后面露出一小塊的凸起,背后的蝴蝶骨清晰的展現(xiàn)在牧逸面前,直到腰間被湖水淹沒。 “師尊?”謝念見牧逸久久沒有回應,側(cè)過身抬眼看了他一眼。皮膚雖然蒼白,但腰肢還算精瘦,線條優(yōu)美流暢,完完全全的展現(xiàn)在牧逸的眼底。 牧逸迅速的轉(zhuǎn)移了視線,清了清嗓子,來到岸邊將謝念撈了上來。 謝念身上松松垮垮的系著衣帶,身上水漬未干,被牧逸抱在懷里,摟在謝念腰間的手熱度不斷攀升,“今天感覺如何?” 謝念搖搖頭,“沒什么感覺,還是老樣子?!?/br> 說是每次被牧逸攙扶著繞著竹舍走,其實大部分撐著牧逸挪動步子,真正自己走的沒有幾步,手上本就沒什么力氣,更不必說腿了。 自謝念醒來還是住在牧逸的竹舍當中,本就半身不遂的樣子,柳卿卿一個姑娘也不好照顧,牧逸也就順理成章的接手過來。 牧逸拿著毛巾走到謝念身邊,解開謝念的衣帶,輕輕擦拭著謝念身上的水漬,這幾日謝謝念一直渾渾噩噩,牧逸溫涼的手指不經(jīng)意的觸碰到他的腰間,忽地讓他如夢初醒,大腦多了幾分運轉(zhuǎn),謝念按住牧逸放在他腰間的手,歪了歪頭,“師尊,這種小事用靈力散開就好了,不必如此麻煩?!?/br> 謝念在他那個世界本就習慣普通人的生活習慣,也理所應當?shù)膶⒅畮У搅诵尴山绠斨?。若是他自己這般做還情有可原,但牧逸不嫌麻煩的幫他擦拭水漬總覺得就有些不對勁了。 牧逸捏了捏手中的毛巾,微微抿了唇,又啟唇道:“不麻煩?!?/br> 謝念:“??” 牧逸問道:“你不喜歡?” 謝念活得像個凡人,自然沒有什么抵觸的,順口回道:“哦,習慣了,還……挺喜歡的?!?/br> “衣服脫了?!?/br> 謝念擰著眉,總感覺牧逸腦子有點不大對勁的樣子,恐怕急需韓姝婉煉一爐丹藥救救急,雖說近年來牧逸對他的態(tài)度有所改觀,但最近簡直百依百順,好的有點不真實。 謝念一瞬間想到了徐煙暖,心中了然,他記得原主的記憶里牧逸總是很寵徐煙暖的,如今從小嬌寵長大的孩子突然沒了,這和對于一個老父親而言,自己嬌養(yǎng)長大的女兒沒了是一個道理,牧逸這么一大把年紀了,許是承受不了,將對徐煙暖的情感轉(zhuǎn)嫁到他的身上。 謝念也有些感同身受,看著牧逸也有著同病相憐的意味,“師尊,師姐不幸遇難我們都很傷心,可你還有我,弟子雖沒有師姐那般乖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