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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余晴小心翼翼的請求, 遲弈沉吟了片刻,清清淡淡落下一句:“再議?!?/br> 他面不改色站起身:“她失了憶怕生,恐怕不愿見生人。” 余晴點點頭, 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也跟著站起來,謹慎地問:“那我就先走了?” 遲弈嗯了聲,淡淡說道:“記得我的交代, 不要露馬腳?!?/br> 處理完工作和余晴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天。 辦公室還沒開燈, 偌大的屋內(nèi)帶著幾分傍晚的灰沉空寂, 縱目看一眼,這個點,樓下車水馬龍, 早已亮起一道燈河。 薄月漸起, 是許多人忙碌一天該要回家團圓一起吃飯的時間。 從國外剛回來就把烏桃一個人放在烏桃,說起來有些不像回事。 梁嫣和沈云安還在國外度假, 她沒朋友, 一個人在禧園總是沒勁。 遲弈慢條斯理地松了松袖口走出辦公室,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點上“1”層, 黑眸微垂, 清清淡淡地嗤笑了聲。 想了這么多原因和借口。 還不是想她了。 徐鳴跟著遲弈上了車,坐上副駕駛, 也沒多想, 偏頭問了句:“少爺, 去哪兒?” 遲弈不冷不熱地看他一眼。 徐鳴坐直了身子, 對司機說:“回禧園?!?/br> 自從夭夭小姐來了, 少爺回家的次數(shù)倒是越發(fā)多了。 以前沒覺得,原來少爺也是個戀家的人。 稀奇。 等車開進禧園的時候, 烏桃躺在一樓的沙發(fā)上睡著了。 身上蓋著條毛毯,周圍連個人影也不見。 獨她自己,安安靜靜地睡著。 看見他回來,梁伯才輕手輕腳地跟上,輕聲說道:“下午聊天的時候,等個泡茶的功夫小姐就睡著了,我怕打擾她,就沒叫醒。” 遲弈上前摸了摸她的手,溫溫熱熱的,這才放了心,說道:“我在這就行?!?/br> 所有人都從門口退去,只剩下遲弈和烏桃。 他就坐在烏桃的身邊,看了她好久,原本想伸手摸摸她的臉,又怕她醒,干脆打消這個念頭。 看著她帶著倦色的安睡眉眼,遲弈心底恍然間生出一種溫馨來。 有人等著自己回家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 五年前的他也常常晚上去找烏桃,可那時的感覺并不一樣。 烏桃從沒有等他回來過,說的直白點,他是厚著臉皮要去纏著她。 等人歸家這東西。 須得是一個盼著回家,一個是盼著歸來。 這才能品出歲月靜好的意味。 少了其中一方,都算不得美滿。 不知道看了多久,烏桃迷迷糊糊地醒過來,迷蒙雙目剛睜開一條縫,就看見坐在自己身邊的人,下意識地往他手邊蹭了蹭,倦倦地喊了聲:“你回來啦。” 她說話的時候還處于半睡半醒,聲調(diào)細軟,語?中卻帶些雀躍。 遲弈心里一麻,俯身將她撈起來抱在懷里,低聲哄:“怎么不睡飽再下來?!?/br> 烏桃迷糊地靠在他懷里,努力想清醒過來:“怕一睡過去,今天就看不到你了?!?/br> 遲弈被她取悅到,昳麗至極的臉上綻開幾分蠱惑笑意:“還沒看夠?” 國外這么幾天兩個人幾乎日夜相對,再好看也得看膩了。 烏桃不設防的笑,清冷絕艷的臉上有一絲絲紅:“沒呀?!?/br> 他們分開了這么多年,怎么看得夠呢。 縱使這么多年愛而不得的那個人是遲弈而不是烏桃,可這短暫的愉悅快樂也讓烏桃覺得分外難得。 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遲弈早就不愛自己了,她也以為會是自己一廂情愿的喜歡。 可幻想成真后的雙向奔赴永遠是甜的。 尤其是遲弈。 他最甜。 兩人黏黏糊糊地又說了會兒話,遲弈才問:“餓不餓?” 烏桃點點頭,遲弈才將她放下,說句:“我吩咐人做菜。” 他又問:“不用再補補覺?” 烏桃搖搖頭,起身去洗手間整理儀容,臨去前還大著膽子勾人地吻他的唇角。 她很少做這樣主動又出格的事情。 雖然在情侶中算不得出格。 可在烏桃一向冷淡又寡情的世界里,產(chǎn)生主動這個念頭,就已經(jīng)是最了不得的事情了。 別人是沉醉裝瘋,她是趁沒睡醒那陣黏膩的勁兒勾人。 好在遲弈每每都會上鉤。 晚飯開始前,他又把她摁在洗手間旁邊的墻上親了夠,她紅唇微微腫起來才算完。 真正吃上飯的時候被折騰到快八點。 烏桃正在小口喝湯,遲弈冷不丁地說:“想不想見你的朋友?” 她怔了下,抬起頭:“我的朋友?” 突然聽到這樣的字眼,烏桃倒覺得有些陌生。 自打她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好奇自己的過往以后,她從來沒有思考過自己曾經(jīng)的朋友。 不光是朋友,包括工作,財產(chǎn),住址,事關(guān)從前的一切,她都沒有刻意思考過。 她沒太在意,隨口問:“你怎么知道?” 遲弈的眼神暗了一瞬,聲音有些淡:“今天下午見了見?!?/br> 烏桃抬起頭:“你見了我的朋友?” 她心里生出點疑惑:“是出什么事情了嗎?” 遲弈簡單地講了一下她車禍的事,烏桃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