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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陣的黑煙從畫中涌出,這些黑暗的力量都是羅伯特的陰暗的一面構(gòu)成的。 從小到大,雖然老公爵待他如親生,可他明白自己終究只是一個管家的兒子。無論他怎么努力,他都不可能變成公爵。 他羨慕埃斯頓會畫畫,他也羨慕埃斯頓有維維安喜歡,他費勁努力想要的一切都是埃斯頓隨手可得的東西。在嫉妒中他一天天地成長,他的陰暗面也日復一日地在城堡中彌漫。 后來,維維安死了,埃斯頓被他控制了,他也學會了黑魔法。他的陰暗面凝成了一幅又一幅的畫,被他掛在了書房和房間里,成為了他的“好幫手”。 那些死去的女孩,他也用黑魔法將她們變成了墻上的油畫,讓她們成為他的“眼睛”。 他曾經(jīng)看著滿墻的畫哈哈大笑,是啊,你埃斯頓會藝術(shù)會畫畫又怎樣,不還是成為伺候他的管家!而且,他現(xiàn)在也會畫畫了! 如今,這些黑煙迅速地在房間里擴散著,相信很快,就可以膨脹成黑暗,將房間里的人殺死。 “呵,那還是你先死吧!”在黑煙剛冒出來的一瞬間,林暮桃就將修眉刀變大化,朝著羅伯特砍去。其他人先拿起了自己的武器。 墻角里,真正的埃斯頓正握著一面小小的鏡子,鏡子里是美麗的維維安。 維維安朝著眾人喊道:“他是死不了的!你們拿走我的血吧!” 維維安看向埃斯頓,埃斯頓的情況已經(jīng)非常不好了。埃斯頓臉色比白紙還白,整個人軟弱無力,只能勉強靠著墻撐著。他的靈魂被控制太久了,已經(jīng)快要消亡了。 “我本來想著,如果你們硬搶我的這滴血的話,我寧愿死也不會給你們的。”維維安看著埃斯頓,輕輕地勾起唇角,“但謝謝你們讓我重新看見了埃斯頓,我已經(jīng)死而無憾了。” 話音剛落,一滴鮮紅的血從維維安的眉間飛出,它就像長了眼睛那樣,直直地飛到了羅伯特的身上。 羅伯特慘叫起來,叫聲那么地慘,讓在場的人都想捂住耳朵。羅伯特的眼睛因為疼痛而變得血紅,整個人都跪在地上抽搐著。他的身子像烈日下的冰淇淋那樣,開始融化,先是四肢,再是身體,最后是頭。 而失去了那滴眉間血的維維安也虛弱了起來,那滴血是維持她生命的養(yǎng)料。 如今她的臉即使被林暮桃精心地畫好了妝容,可還是衰敗了,就像失去生命力的玫瑰那樣。她的雙手扶著鏡面,她多么想摸一下近在咫尺的埃斯頓啊,可是卻無可奈何。 “埃斯頓,我好看嗎……”,維維安喃喃自語著。 “好看,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姑娘。”埃斯頓扯起嘴角,鮮血從他蒼白的嘴角流出。 他吻了吻鏡子,他的嘴角血印在了維維安的唇上,變成了她最完美的妝容。 * 而在羅伯特被血擊中的那一瞬間,在場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們沒有多看作惡多端正在慢慢融化的羅伯特,而是看著墻角的埃斯頓和維維安。 維維安一直生活在鏡子里,容貌和少女時沒有什么變化,而埃斯頓已經(jīng)度過了十余年,皮膚變得干燥,眼角爬上了細紋。 可他們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神卻依舊熾熱。他們隔著小小的鏡子,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相擁相吻,訴說著對對方的不舍。 窗外的暴風雪停了,陽光透過窗戶撒落進來,灑在他們的身上,就像唯美的電視劇一樣。 時詩看著這一切,抹了抹眼角不自覺流出的眼淚,問旁邊的林暮桃:“小桃,你怎么發(fā)現(xiàn)埃斯頓公爵不是真正的埃斯頓公爵,羅伯特管家不是真正的羅伯特的管家的?” 這句話有點繞口,但是林暮桃還是聽懂了時詩的意思。 林暮桃答道:“之前管家遞給我們房門鑰匙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管家的手指上有著繭子。不是那種干活的繭子,而明顯是長期用筆的繭子。再加上城堡里到處是畫,所以我猜測這些繭子是長期畫畫得到的?!?/br> “后來吃飯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埃斯頓公爵的手卻沒有一點繭子,我就覺得有些奇怪。按埃斯頓公爵喜歡畫畫的程度,手是不可能沒有一點痕跡的?!?/br> “后來,你們進過書房,不是說風景畫有兩種嗎?一種是畫面陽光,一種是畫面陰暗,完全是兩種極端。我便猜測這兩種畫是出自兩個人之手。再加上你們說過書房密室里的全家福上有兩個小男孩,我就在猜測公爵和管家換了身份?!?/br> 說到這里,大家都驚訝地點頭。沒想到,這個直播副本里從種種細節(jié)就已經(jīng)暗示了公爵和管家身份的不同。 李登峰瞧著林暮桃的眼神更是一種看大佬的感覺。同是第一次直播,怎么林暮桃就能想到這么多東西! 林暮桃狡黠地瞇起眼睛,接著說道:“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埃斯頓公爵長得太丑了!禿頭瞇眼的,完全沒有大家口口相傳中的帥氣?!?/br> “相比之下,羅伯特管家雖然老了,可還是能看出年輕時帥氣的影子的!” 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房間正中央正在融化的那人已經(jīng)慢慢變成了一灘黃色的rou泥,再也聽不見林暮桃對他的評價了。 而靠著墻角的真正的埃斯頓公爵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他手中緊握著一面小小的鏡子。他和鏡子里的女孩都面帶微笑,既然生的時候無法相守,那死的時候就盡情地相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