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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夜一驚,他已經(jīng)明白了林暮桃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說——王河用來做交易的商品是巧娘?” “對。昨天晚上,也就是七月二號,我們沒有聽到那些聲音,說明昨晚沒有交易,所以賬本上沒有畫正字。所以整個七月只有一橫,就是七月一號晚上的交易?!?/br> 大家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在這一刻,他們終于明白了巧娘遞給他們的紙條,明白了將“救我”改成“快走”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氣。她原來一直身處在地獄中。 杜子騰本是站在一邊迷迷糊糊地聽著,聽到后來終于明白了。他狠狠地錘了一下墻面,低聲罵道:“王河這玩意,真不是個好東西!那可是他自己老婆??!” 林暮桃冷笑了下,“只有王河不是東西嗎?每次王河做交易的時候,聲音那么響,難道王叔王嬸不知道嗎?”他們都知道的,可是他們沒有出來阻止過,只是依舊躺在床上香噴噴地睡著,心安理得地讓自己的兒媳婦用自己的血rou供養(yǎng)著他們。 房棟拿起賬本,翻到了最后一頁,上面用鋼筆歪歪扭扭地寫著錢老板,人名后面畫著一個圈。“那你們來看看,這一頁又是什么意思?” 時詩:“王河單獨把這個人寫在最后一頁,后面也沒寫正字,說明錢老板沒有交易過巧娘?我想不懂?!?/br> 杜子騰兩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哼了一聲:“管他什么交易,既然都寫在一本本子上,肯定和巧娘有關(guān)系?!?/br> 林暮桃沒有說話,只是端起本子,仔細地辨認著用鉛筆寫著的潦草的日期。只能看出是一個十二月,后面跟著幾號,看不真切。為什么之前的畫正字的交易都沒詳細到日,可錢老板的這個日期卻詳細到日呢? 而一邊的幾個主播已經(jīng)開始罵起王河來了。 余夜:“那次打旱魃的時候,我看見大家對二壯母親的尸體那樣褻瀆,我就感覺……整個村子怪怪的……沒想到……真是畜生不如的東西!” 時詩咬牙切齒地說道:“王河干這種事,真不怕遭報應(yīng),以后生孩子沒屁眼啊!”話糙理不糙,這還是時詩第一次說這么粗俗的話。 旁邊的陳一諾勸道:“別這樣詛咒……王河是個王八蛋,可是巧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無辜的……” 時詩:“你說得對,我不該那樣說,那我就罵王河沒屁眼!” 房棟:“巧娘都懷孕了,王河還這樣對巧娘……他就不怕巧娘肚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啊?” “……” 他們在一旁聊著,房棟的話傳到了林暮桃耳朵里,那些細碎的證據(jù)在腦海里突然拼湊到了一起,缺了角的拼圖終于變得完整。那些村民們古怪的話語終于有了最好的解釋。 林暮桃的手在顫抖著,原來李霜霜的事情帶來了一連串的反應(yīng)。難怪村子最后會滅亡,這都是整個村子里的人的杰作,這都是他們在咎由自??! 林暮桃:“我……我好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br> 聽到這句話,大家圍了過來。 “本子上錢老板的的日期是十二月份對吧,現(xiàn)在是七月,也就是說距離錢老板的交易過去了大概七個多月。而巧娘的肚子……看大小,估計也有七個多月了?!?/br> “我懷疑,錢老板也在和王河做交易,但交易的不是巧娘,而是巧娘肚子里的孩子。這個日期應(yīng)該就是巧娘懷上孩子的日期?!?/br> 陳一諾:“可巧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王河的親骨rou哎!難道像房棟說的那樣,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不是王河的?” 林暮桃說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這不重要,也有可能是代孕的。李霜霜被李父騙進了代孕機構(gòu),然后懷上了孩子。她努力逃出機構(gòu),逃回了村子里?!?/br> “但她沒想到的是,因為她,村子里的男人知道了原來代孕還可以賺錢。因此他們都讓自己的媳婦老婆懷孕,好獲得代孕的獎勵。” 而這一切,整個村子都是知道的!他們?yōu)榱四且稽c錢,泯滅了良知,將自己身邊的愛人推進了火坑。不僅男的,就連村子里那些女人也是助紂為虐。 難怪,他們第一次進村子,敲開的那個老奶奶的門,老奶奶看他們女孩子的眼神就像在看新進來的獵物一樣。 難怪,村子里的女人懷孕率那么高,可村子里卻沒有嬰兒的啼哭聲。阿靈和巧娘對肚子里的孩子態(tài)度冷淡…… 還有,她們在廚房和王嬸聊天時,王嬸絮絮叨叨說著,娶媳婦可以賺錢…… 還有,王嬸對巧娘的態(tài)度那么差,可是卻罵王河,不要讓巧娘摔倒弄掉了娃。她之所以那么緊張,不是因為巧娘肚子里的是她的孫子,而是因為巧娘是一只下金蛋的母雞啊! 那些想不通的東西,在這一刻都有了解釋,指向了最黑暗的真相。 林暮桃回想著打探消息時,她所遇見的村子里的那些女人。她們挺著大肚子,卻神情麻木,她們也許正在遭受著同樣的事情,可她們卻沒有進行反抗,甚至還勸說著同樣痛苦的阿靈保重孩子…… 村子里還尚存良知的只有巧娘和阿靈了吧…… 林暮桃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巧娘和阿靈的憔悴的蠟黃的臉……幸福村,是真的幸福嗎? 時詩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淚花,拍了拍林暮桃的肩膀:“小桃……你也別太難過了。直播還在繼續(xù),我們要做的是為李霜霜找出真相,為她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