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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過是未經(jīng)得住她的美色誘惑,貪歡了一晚而已,怎么就這么巧?她竟偏偏懷上了? 他心中憋屈不已,以往的舊事齊齊涌上了心頭,當(dāng)年沈濃起的父親沈嶸,原是他父王手下驍勇善戰(zhàn)的家臣,后來不知為何轉(zhuǎn)投先帝麾下,有了沈嶸的強(qiáng)勁助力,這才讓先帝在九子奪嫡的困境中,繼承大統(tǒng)登機(jī)皇位! 先帝登基之后,忌憚留在京城的皇子,便將所有皇子貶黜了出去,而他們一家,被貶黜到了最貧瘠苦寒的雍州,畫地為牢齊齊圈禁,讓人看牢犯似的看守了起來。 若不是沈嶸臨陣倒戈,他父王才會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一個!絕不會在被貶至雍州后的第二年就含恨而終,他母親也不會深受打擊,從此纏綿病榻活成了個怨婦! 而他,更不該遲到二十年才當(dāng)上太子,他劉元基本該出身就是太子! 他心中一直咽不下這口惡氣,一直想要讓衛(wèi)國公府一脈付出血的代價…… 但如今,沈家女,竟懷上了他的骨rou?偏偏那晚與她同房之后,他竟一直還想著再垂幸于她? 劉元基羞惱,急憂齊齊涌上心頭,可瞧著眼前這個娘家掌著擎天權(quán)勢的癡情佳人,他若表露半分不滿,那便是蠢出天際,只得沉著臉側(cè)坐到一邊,嘴上敷衍道,“怎會不開心,朕不過是心里還未做好準(zhǔn)備,覺得有些突然罷了?!?/br> 沈濃綺未重生之前,只有劉元基一人溫情脈脈在做戲,如今重生之后,未免他這獨(dú)角戲演不下去,竟也要陪他演戲了。 沈濃綺的雙手圈住了他的手臂,順勢將半邊身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副知足常樂的嬌柔模樣,心滿意足道,“皇上沒有不開心就好。臣妾以往常聽皇上講以前的故事,您常說公爹去世得早,您又沒有個兄弟姐妹,偌大的藩王府中,就只有你和婆婆兩個人相互依偎著過日子,后來婆婆也去世了,你一個人就更獨(dú)孤了……” “您常說是因?yàn)橛啄赀^得太過孤寂,所以才格外喜歡熱鬧,沒了邊的設(shè)宴擺酒、夜夜笙歌,都不過是為了填補(bǔ)兒時的缺失罷了,臣妾知道,您心底里是想有個熱熱鬧鬧的家,如今這孩子來了,他長大后定然承歡膝下,待您恭敬孝順,今后若是后宮的妃嬪們再多生幾個……” “您也不必再去外面找那些消遣的熱鬧,您身旁兒孫滿堂、天倫之樂,這才是實(shí)實(shí)在在,真真切切的熱鬧?!?/br> 這番話顯然說中了劉元基心中最深切的渴望。 他腦中甚至開始浮現(xiàn)出聯(lián)翩的畫面,那是多美好,多么唾手可得的畫面……只要他將心中的仇恨放下,就算做個傀儡皇帝又如何?周沛胥雖掌控所有文臣,但周家世代清流,絕不會造反,而沈濃綺對他如此死心塌地,如今有了血脈,沈家就算再肆意妄為,也絕不可能起兵謀逆……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做世上最閑散富貴的皇帝! 這個孩子的到來,就像是沖出黑暗陰霾的一抹絢爛陽光,是希望,是妥協(xié),是拋卻過往,闊步向前! 劉元基心中很受觸動,泯滅已久的人性忽然間被這番話勾了出來,他以前不屑做個良夫慈父,但若再讓他選一次,他愿意努力嘗試一下。 他的神情逐漸恢復(fù)平靜,破天荒帶著溫情,輕拍了拍沈濃綺的手,“皇后有心了,這些時日切勿再為些瑣事cao心,好好安胎,以鳳體為重?!?/br> 他這模樣,與以前裝得并無二般,沈濃綺只當(dāng)他是演技愈發(fā)醇厚了。 沈濃綺輕蹙了蹙眉尖,將手從他掌下抽了出來,扯了扯被單蓋住了腹部,然后微微嘆了口氣,“只是臣妾心中有些難受之處……也不知道該不該同皇上說……” “憋在心中做什么?說出來聽聽?!?/br> 沈濃綺嚅了嚅唇,臉上閃現(xiàn)了幾分糾結(jié)之色,似是千思萬想之后才說出了口,“臣妾、臣妾為皇上感到委屈?!?/br> 她果然瞥見了劉元基臉上一臉困惑,然后輕聲解釋道,“皇上也知,尋常人家若有孩童出生了,定然會有宗族耆老帶著他去拜祖廟,已示勿忘先輩之恩。普通人家尚且如此,咱們天潢貴胄的規(guī)矩就更多了。臣妾腹中的胎兒,若能成功誕下,那不僅是嫡子,也是長子,按照祖制,那是敲著鑼打著鼓地去祭天壇,拜太廟,敬神靈,禮功勛的……” 劉元基不耐煩聽她說這么多,“那就辦唄!不就是排場么?朕的孩兒,莫非還能苦了他不成?這你有什么難受的?” “臣妾難受的是,太廟當(dāng)中……并無公爹的牌位。” 話音一落,房中空氣驟冷,比冬日里冰凍三尺的河道還要寒涼。 沈濃綺頓了頓許久,又端出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來,委屈道,“先帝未死之前,臣妾便覺得心中有些不平了,先帝說公爹生前僅是個平庸藩王,既對社稷無恩,也對江山無益,所以雖然身死了,牌位也只能留在藩地??沙兼獏s覺得,旁的不說,單單只說公爹生下了您這個繼任皇帝,便是對晏朝最大的恩!最大的益!” “臣妾難受的是,皇兒降生后要去拜祭太廟,在太廟那眾多的功勛牌位之中,并無公爹的名字,長此以往,他作為嫡孫,會不會忘卻關(guān)于公爹的一切?忘卻這份血脈至親之情?今后只知喚先帝做爺爺,而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人才是他真正的爺爺?做個只知先帝,不知公爹,只知思甜,不知憶苦的涼薄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