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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繞到書桌后頭,瞧見落在紙上寫得密密麻麻的批注,抬起指尖就要給周沛胥按壓太陽xue解乏。 “今日需批注之處,好像比往日要多些?” “新課題,剛接觸難免會多出些紕漏?!?/br> 周沛胥抓過她的指尖握在掌中,“不過稷兒是個極其聰慧的孩子,只稍稍點撥,他自己就知道該往哪處使勁兒,教起來最輕省不過,你瞧這處、這處、還有這處,都是三日之前特意提點過的,今日再看,已是進益了不少?!?/br> 沈濃綺認真看過之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想著稷兒進步得這樣快,都是周沛胥從旁輔導的功勞,所以并不吝嗇夸贊道, “聰慧是次要的,主要還是先生教得好。” 輕柔的嗓音中帶著微微甜膩,聽得周沛胥心尖一動,握著她的手輕輕一拽,沈濃綺順勢就坐在了他懷中, “哦?綺兒對這教書先生很滿意?” 沈濃綺仰頭望著他,烏羽般的眼睫輕顫兩下,眸光燦然若星,紅唇輕揚, “何止是滿意?簡直恨不得要將他貢起來,這可是全晏朝最博古通今,文武雙全之人,麒麟才子般的人物呢?!?/br> 她氣若幽蘭的氣息輕輕掃在脖間,周沛胥喉頭滾了滾,啞聲道, “若是哪日這先生撂挑子不干了,綺兒準備如何?另請高明么?” “可請誰都比不過他,我只要他。”沈濃綺抬起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頸,眨了眨眼睛。 “他要是撂挑子了,那我也隨他一起撂挑子,他在哪兒,我就同他一起在哪兒。” 懷中的佳人一顰一笑間,艷光四射,奪目不已。 容顏動人,情話更動人。 為何他明明聽過了世間最多的恭維與夸贊,卻偏偏依舊經不起她寥寥幾句的撩撥? 他俯身,往她的紅唇上啄了一口,含笑繾綣道,“就知道哄我開心。” 沈濃綺將他的脖子勾低了些,回親了他一口,雙眼漉漉有些委屈道,“人家分明是真心,胥哥哥卻覺得是假意。” 這羞惱磨人的模樣,使得周沛胥的清醒自持在頃刻間潰然,輕捏住她玲瓏的下巴,低頭直直往那兩片嬌艷欲滴的唇瓣吻去。 “唔……” 周沛胥輕柔吮吸著她的唇瓣,熟練地撬開了貝齒,探入其中,二人唇舌交織在了一處。 沈濃綺早已習慣了他的碰觸,仰頭熱情回應著,雙眼迷離,偶爾喉中泄出幾聲靡靡之音…… 直到感受到他的掌心逐漸向上,她趕忙伸手按住,紅著臉搖頭道,“胥哥哥,在書房…不妥…還是去寢殿…” 慵懶沙啞的嗓音,羞紅的面龐,欲拒還迎的姿態(tài)……她定是不知道這模樣都多勾人。 他緊貼著她的耳根,嗓音因渴望而變得沙啞,“好奧…綺兒說在哪里,就在哪里?!?/br> 站起身來,將她攔腰打橫抱起,朝寢殿的鳳塌闊步走去。 ………… 事畢。 周沛胥顯然將她方才的話放在了心上,此時還念念不忘。 他牽起她因累極而綿軟無力,垂落在塌上的指尖,往她手背上淺淺一吻。 “我在哪兒,你就在哪兒,不離不棄,生死相依?!?/br> 晏朝六百五十三年,咸禮帝劉元基薨逝。 經六部尚書聯(lián)*名*上*書至內閣:咸禮帝因執(zhí)政時期短,政績不佳,且荒yin無道,德不配位,他雖身死,但牌位不應與太廟中的始皇賢帝、功臣名將們并列,應將咸禮帝牌位送回以往藩地,與其生父放在一處廟堂中供奉。 內閣首輔周沛胥,在諸臣苦苦哀求十日后,最終允其所求,又思其為方便祭拜,連棺木也未讓進皇陵,隨牌位一起發(fā)還了藩地。 朝野不僅無人反對,反而夸贊首輔想得周到,心思細膩。 同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太子周稷登基,尊號文景帝。 登基大典,與周稷的十歲生辰,安排在了同一天。 若因循舊例,新帝登基,是建立在舊帝薨逝基礎上的,應一切從簡,不該大cao大辦。 可劉元基自十年前就患了瘋病,再無親政過了,所以無論在朝臣、或是百姓心中,他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談不上哀痛,更談不上緬懷。 再加上禮部眾官員們思量到,晏朝已足足十年都未cao辦過大喜之事,這次登基大典正好碰上了周稷整十歲的生辰,再加上邊關捷報頻傳,這才酌情覺得,應該辦得喜氣奢靡一些。 為了讓所有的禮制都順利進行,整個皇宮的人都都開始提前月余準備,所有宮人們都忙得腳不沾地,人仰馬翻。 終于到了最重要的日子,乾清宮一早就開始忙活開了。 周稷沐浴焚香,前去了寶華殿拜祭先祖,然后才回到了乾清宮,微微墊了幾口早飯之后,就有五六個宮人圍了上來,給周稷穿黃金燦燦的皇帝冕福、系綬帶、戴皇冠。 周沛胥矗立在乾清宮的庭院中,望著在人影穿行間,那個背影挺立,略顯慌亂的少年。 稷兒已經不知不覺中,從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孩,長成了個少年帝王。 在衛(wèi)國公府與順國公府的支持、及首輔的精心教養(yǎng)下,周稷注定會成長成一個雄韜偉略的君王,也注定有一天,會站在連周沛胥都無法企及的高度,去面對天下蒼生,造福百姓…… 而周沛胥的心境,一如以往般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