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描述的場景，她似乎在哪里聽過。倪燕歸狐疑地問：“這個掐你臉的女同學(xué)叫什么名字？”

    陳戎搖頭：“忘了。上了小學(xué)，到了中學(xué)，班上的男同學(xué)坐在一起聊天，說起青春萌動的話題。我接近過的女同學(xué)很少很少。只有她，每天強迫我和她坐一起。但相處下來，她其實也可愛。我覺得，這或許是喜歡吧。后來，每次討論喜歡誰，我說有，是她。”

    “你的幼兒園是在哪里讀的？”

    “小葵花幼兒園?！?/br>
    巧了，倪燕歸也是在小葵花幼兒園。她記得，她喜歡捏一個乖巧男生的臉。其余全早忘了。“你不是不住這里嗎？”

    “我以前住這里。三年前搬走的?！?/br>
    “你喜歡善良可愛的呀。這個女同學(xué)這么霸道，你還把她當(dāng)成喜歡的對象？”

    “掐著掐著，掐出感情了吧。我被她強行拉了手，小時候覺得牽手是一種儀式。但是，幼兒園畢業(yè)以后，我沒見過她了。就算見到，也認(rèn)不出來?！?/br>
    她掐男生臉蛋的事，林修知道，她知道。陳戎如果不是當(dāng)事人，不可能知道。她戳戳他的臉：“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騙我，我不會客氣的?！?/br>
    “沒有騙你。她是我宿舍夜話里的女孩。要說真正的喜歡，只有你?！?/br>
    倪燕歸昂起頭：“記住，你是我一個人的。要是和別人有曖昧，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點頭：“是?！?/br>
    “暫時信你?！狈购５男陌捕?。倪燕歸的氣消了，突然察覺什么，望一眼陳戎。

    他還是怯怯的。

    她清了清嗓子：“你知道吧，夜深人靜的時候，人的性格就會冒出另一個‘我’。”

    “對，是的?！?/br>
    “是吧，我們每個人都會這樣。剛才我亂說了一堆話，可能是白天壓力太大了。”倪燕歸掩住臉頰，“我以前不是這樣的?！?/br>
    陳戎摟過她，親了親她的額頭：“早點休息。”

    她乖乖地躺下，問：“戎戎，你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沒有。倪倪最溫柔了。”

    “我休息了?！蹦哐鄽w彎起了大大的笑，她可算了解什么是心花怒放了。他從幼兒園起就喜歡她。“要一個晚安吻。”

    他低頭吻她：“晚安?！?/br>
    大概真的累了。她不到一分鐘就睡了過去。

    陳戎在她的雪山抓了幾把。

    她睡得熟，任他為所欲為。

    他在寂靜暗夜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他下床，輕輕地開門。下樓到前臺，他說：“麻煩，開多一間房?！?/br>
    之后，陳戎去便利店買了兩瓶冰凍礦泉水。他再沖了一個冷水澡。他一個人，身子沒擦干就出來了。

    浴室的鏡子里，隨著他左右的步子，狐貍刺青仿佛擺起了九尾。

    灌了大半瓶的冰水，陳戎躺在床上，卻又睡不著。他坐起來，隨意下了一個手游，玩到天亮。

    早上將近八點，他回去原來房間。

    倪燕歸還沒醒。

    他輕輕關(guān)門，下樓去買早餐。這時，接到了趙欽書的電話。

    趙欽書第一句就問：“陳戎，你在嗎？”

    “在?！?/br>
    趙欽書不知和誰說：“他說他在。”

    陳戎：“你和誰說話？”

    “何思鸝。我在食堂遇到她，調(diào)侃了一下你昨夜沒回來。她問我，有沒有跟你聯(lián)系?！闭f到這里，趙欽書壓低聲音，“我是識趣的人，當(dāng)然不會打擾你，對不對？”

    “嗯?！鼻懊娴娜艘粋€接一個，陳戎上前走了兩步。

    趙欽書：“偏偏這個何思鸝，說什么你出了學(xué)校會有危險，男孩子在外要保護(hù)自己。我只好給你打了這個電話。”

    “哦。”

    “何思鸝要跟你講兩句?！?/br>
    之后，聽筒里傳來了何思鸝的聲音：“陳戎。”

    陳戎：“嗯。”

    “昨天晚上沒有遇到什么人吧？”

    “沒有?！?/br>
    “那就好，早點回學(xué)校?！敝?，她又把手機給了趙欽書。

    趙欽書問：“你和何思鸝是不是有什么貓膩？”

    “不是?！标犖檩喌疥惾至?，他說：“先這樣?！?/br>
    *

    倪燕歸早上醒來，第一時間檢查自己的衣著。穿的是昨晚的那套，沒有被掀上來或者拉下去。衣服有些皺，是她睡覺時壓的。除了這些折痕，沒有其他別的。她對著鏡子照了半天，再拉開領(lǐng)口檢查。身上的還是陳戎“非冷靜期”留下的痕跡。似乎沒有新增。

    啊，氣死她了。

    陳戎是個正經(jīng)的老實人，plan A和B宣告失敗。人是倪燕歸挑的，她還能埋怨什么？正人君子正是她的喜好。

    另一邊的床上，被子整整齊齊，人沒在。

    她這一覺又香又沉，不知道陳戎什么時候出去的？她重新回到床上，滾來滾去。拍了拍陳戎的枕頭，枕上去。無論如何，起碼達(dá)成了同床共枕的一步。她掀開眼皮，望見時鐘，猛然坐起來。

    她給柳木晞發(fā)信息：「第一堂課趕不上，如果老師點名了，幫我請個假。」

    柳木晞：「夜不歸宿，你完成生命大和諧了？」

    倪燕歸：「滿腦袋齷齪思想。我家陳戎不是這種人?！?/br>
    倪燕歸滿眼微笑。

    她家陳戎是好人。

    門開了。

    陳戎進(jìn)來，說：“起來了嗎？我出去買了早餐。先吃點吧，一會還要去上課?！彼稚狭嗔藘蓚€早餐的紙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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