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戎閉上眼睛：“睡覺了?！?/br>
    倪燕歸探頭，看著他的側(cè)臉。他的眼睛閉得很緊，人當然沒有睡，她能看見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顫著。她壞心地問：“睡得著嗎？”

    “睡得著。”他生硬地回答。

    “噢?！彼诹硪贿吿上?。面向他，盯著他的背。是冷天，但是她感覺有汗珠從他的后頸冒出來。如果是從前的陳戎，大概面紅耳赤，羞澀得不敢碰她。現(xiàn)在他也不碰她，但神經(jīng)太緊了。今晚已經(jīng)休息過了，她一時睡不著，坐了起來。

    陳戎的姿勢沒有變過。

    倪燕歸拍拍他的背。

    他說：“別碰我。”

    她趴在“楚河漢界”：“你能忍一晚上？”

    “我要是睡著，肯定沒問題，但如果你吵著我不能睡，就難說了?！彼麤鰶龅摹?/br>
    “我是來解救你的，想讓你舒展個性。但你還是忍著，又憋回去了。”挺矛盾了。

    陳戎睜開了眼睛，轉(zhuǎn)頭望過來。

    倪燕歸雙手托腮，撐在臉頰，晃起了腿。

    他沒有好語氣：“做，或者不做。你只需要回答我這兩個字，不要廢話那么多?！?/br>
    對上他的目光，她鼓起了嘴巴：“你在向我發(fā)脾氣??？”

    “誰在這個時候沒脾氣?！彼テ鹱约旱谋蛔?，“別吵了，早點睡?！币粡埓玻蚜藘扇说谋蛔?，以及“楚河漢界”，一共三張被子，堆得暖烘烘的。

    倪燕歸戳著他的手臂。

    陳戎受不了了，抱著被子坐起來，說：“我還是送你去酒店吧?！?/br>
    “我還沒想好?！彼上氯?，雙手枕在腦后，“如果這一刻要你坦白自己，你想怎么做？”

    他的臉冷得要掉冰渣子了：“上啊，還能怎么做?！痹缰驮摪阉s出去。

    倪燕歸嘟嘟嘴：“庸俗?！?/br>
    “你跑來我家，賴在我床上，你不庸俗？”

    “我是大慈大悲來的?！?/br>
    “可惜，你自控力超強的前男友死了?！标惾终f著風涼話。

    倪燕歸也坐起來，抱住被子，跟他面對面：“對，我單身?！?/br>
    “我也是?！标惾终f，“但孤男寡女，坐在一張床上，單不單沒意義?！?/br>
    “嗯，對你是一大考驗。”

    “對你難道不是？”

    倪燕歸捧起他的臉，她喜歡捏住他的臉頰，左右轉(zhuǎn)：“說，你是不是對我死去活來？”

    “是?！彼裢砣滩贿^去的，因為會炸。

    “是不是只有我一個？”

    “是?！?/br>
    倪燕歸松開了手，用自己的唇代替了她的手，在他被扭得泛紅的臉上親一口。

    陳戎警告她：“別動手動腳。”

    她靠上他的肩：“念在你這么迷戀我的份上，我給你一個追求我的機會?！彼那文槤M是笑意。

    “好?！闭f到做到，把握時機，他低頭封住她的唇，狂熱得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

    倪燕歸攀住他，輕飄飄的，像是掛在他的肩上。

    陳戎喃喃說：“先上車后補票。”

    她迷糊地應(yīng)聲。

    他說：“你真庸俗?！?/br>
    倪燕歸立即用拳頭捶他，之后被他咬了一口。

    陳戎含住她的耳垂，悄聲說：“這里隔音差，你小聲點。”

    “你輕點。”

    “這種事不是我想輕就能輕的?！彼荒_踢開了“楚河漢界”，擒住她的腰，“都是練過的，怎么你的腰這么軟？”

    倪燕歸笑了：“天生麗質(zhì)。”

    他沒表情：“大言不慚。”

    她驕傲地抬下巴：“你為什么為我死去活來？”

    “是，你魅力大?！彼Ьo她，“我想極了。”想念無邊的風景。她暖呼呼的，呼到他的心里去。他抱她的手臂，肌rou微微向外鼓起，愈發(fā)顯得她玲瓏。小小的，仿佛容不下他。

    她剛才才叮囑他要輕一點。他似乎忘了。她留有一絲清明，立即捂住了嘴，嗚咽著。

    當她克制不住自己的嗓子時，他及時地吻住她，把她的呼喊吞了下去。

    他悶哼了一聲，終于也沒有真正完成。

    時間過了一會。陳戎下床拿紙巾，擦擦自己，再擦擦她。

    倪燕歸不記得剛才的情景了。她躺著，伸手夠不著他，就用腳踮了踮他的手。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腳掌，在腳趾上磨了磨，問：“如何？”

    “會不會吵醒你mama？”她懶洋洋的，索性把整只腳踩在他的手里。

    “還行?！标惾挚粗募t臉蛋，“你忍得很辛苦。”

    “嗯。”她應(yīng)了一聲，接著嘆了嘆，“幸好，只是用手?！?/br>
    陳戎彎腰，傾身過去，撫著她后背凹凸不平的皮膚：“盡興了嗎？”

    倪燕歸斜著眼睛看他：“你呢？”

    “不?！?/br>
    “真的？”

    “當然，你讓我面對自己，其中也包括庸俗的東西吧?！标惾终f，“我沒進去，怎么盡興？”他撫得輕。

    她覺得癢，想躲。

    “別動。”他按住她。

    有什么東西變了。但他沒有狠狠撲上來，而是問：“明天幾點出發(fā)？”

    倪燕歸這才想起正事：“六點多就要集合了?！?/br>
    “我送你去酒店吧。我媽起床的時間很隨意。萬一正好撞見，你做好準備見婆婆了嗎？”

    她被其中的稱呼驚得瞪眼：“你補票了嗎？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你敢說‘婆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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