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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過頭去瞪談?wù)寻l(fā)紅的耳根, 在他遲遲不說的后半句沉默中逐漸生出了幾分火氣。 他不是喜歡她么。 他不是偷藏了那么多她丟掉的破爛么。 如今她人就在他懷中了,他這話說到一半不說了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的, 難不成還是沒想好要不要讓她留在他身邊嗎? 葉春渺愈發(fā)氣惱, 咬了咬牙, 惡狠狠地抬起腳踹了他一下。 “留在哪里!留在朔風(fēng)身邊!?還是留在林朝身邊么!你——” 還沒罵完, 談?wù)秧卸溉幌破痼@色,忙止住了她的話: “不是他們,是我,是留在我身邊。” 葉春渺斥到一半的話又吞回了肚子里,她猛地抬起睫,通透澄澈的琥珀色瞳孔微微收縮,呼吸也好像止住。 半晌,聲音如蚊響: “你早說……又沒說不愿意……” 她的聲音很小,但話音剛落,卻顯而易見地察覺到了身側(cè)男人身子一僵,然后微微顫了起來。 他松開了臂膀,不敢置信地繞到了葉春渺身前,激動地俯下身,掌心微顫著,視若珍寶地捧住了她的臉。 “你……你說什么?” 談?wù)驯旧酶撸@時彎下頭來,面容便極為近距離地貼近過來。 葉春渺只抬起眼,便幾乎能數(shù)清他長直的睫、微微顫抖的烏黑的瞳,和想笑又不敢置信的嘴角。 她好笑地抿了唇角,故意別開臉不回答。 “沒聽到就算了!” “聽到了?!?/br> 談?wù)杨澏兜淖旖墙K于掩蓋不住心底溢出的歡喜,他猛地又將葉春渺摟入懷中,雙臂用力得似乎要將她揉碎。 “你說的,日后,不放你走了?!?/br> …… 好不容易與談?wù)褜⒃捳f開,他替她松開了繩索,兩人反倒有些拘謹(jǐn)與不知所措。 “那個……你沒事兒吧,你的毒……” “沒、沒事?!闭?wù)迅煽纫宦?,手心捏著那捆泛紅的奇異繩索,目光有些漂移。 “你要不要坐……” 談?wù)雅擦伺材_,掀開原本為了營造背影的兩床被子。 葉春渺顫了顫睫,臉頰發(fā)燙,她掃過談?wù)岩谎?,眼神像觸電般縮了回來。 “坐、坐床上?” 談?wù)秧荒?,像猛地反?yīng)過來,他退開一步,“不是……” 他又走到榻子邊:“坐這兒吧……我給你倒茶?” 葉春渺瞟了眼空空蕩蕩的茶盞,有些好笑。 “哪里有茶?” 談?wù)延质且汇叮撬貋砝淠救坏哪樕?,竟罕見地呈現(xiàn)出了豐富的神色。 葉春渺悄悄抬了嘴角,背過身去:“我……我出去練劍了?!?/br> 談?wù)褢?yīng)下很快:“好。” 又補(bǔ)充道:“別走遠(yuǎn)了?!?/br> 葉春渺沒有應(yīng)他,穩(wěn)步推開房門,緊接著,便掩著面飛也似地逃了。 屋子里,男人也在她走出屋子的瞬間抬起頭,眼角眉梢都洋溢著明艷歡喜。 他抬了抬胳膊,像剛才環(huán)住葉春渺一般抱了抱胳膊。 緩緩低下頭,嘴角輕揚(yáng)。 - 既然談?wù)岩呀?jīng)知曉了她就是貓,葉春渺便也懶得藏著掖著,直接大搖大擺在宅院中走動起來。 宅院里不少行動的護(hù)衛(wèi)并不知有葉春渺這號人物在,見宅院里突然多出了這么個女子,十分錯愕。 有人欲攔下她,卻被屋檐下的棄影勾住。 “魔君的人,不要命了?” 葉春渺始從談?wù)盐葑永锱艹鋈?,便徑直繞去了后頭無人的庭院,拎著劍練了有半個時辰左右,那一顆蹦跳雀躍的心才緩緩平靜了下來。 談?wù)选c她從前所認(rèn)為的魔君并不相似。 放作從前的她,可是斷斷不敢相信,那么個冷面無情的煞神,竟然會在與她表明心意時緊張得掉眼淚。 葉春渺將劍收回劍身,渾身已然熱了起來。 大致是練了劍的緣故,今日才化作人形兩個時辰,她便乏力化回了貓。 回到談?wù)逊恐袝r,他見到地上又化回小貓的葉春渺,是有些意外,面上露出片刻疑問,但最終也沒有問出口。 面對貓身的葉春渺,他倒是顯得放松了許多。 “小咩回來了。” 談?wù)逊畔率种袝?,將貓抱了起來托在懷中,掌心順了順小貓皮毛?/br> “有點涼。”他道。 談?wù)烟а蹝咭曇蝗ξ葑?,抱貓站起身,掀開被子將她放了進(jìn)去,小心翼翼地掖了掖被角。 “睡吧?!?/br> 他的指尖抬起點了點小貓鼻子,嘴角仰起淺笑,自己倒是沒有上床,而是回到了軟榻邊,繼續(xù)翻閱起了書卷。 葉春渺確實是覺得下午外頭似乎格外冷,便縮緊了被子,只是這被褥雖厚,但孤零零的只有她一只貓,翻個身便又涼了。 也不知談?wù)言诳吹氖裁磿?,這么晚了,竟還不上床。 葉春渺心中暗罵他笨,一邊翻了個身,將后背留給談?wù)选?/br> 半夜,耳畔悉悉索索,談?wù)演p手輕腳地爬上床,在她身邊躺下。 葉春渺沒有睜眼,卻也能感受到他似乎凝視了她許久,然后才探來手臂,將她帶進(jìn)了懷中。 - 除夕這日,談?wù)堰@處宅院仍安靜清幽,而不遠(yuǎn)處的元景城中心倒是煙火璀璨,燦爛地點了大早上。 葉春渺站在廊下看煙花,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不遠(yuǎn)處煙花中,其中一簇旋開了一朵梅花形狀的煙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