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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人說著往后瞥來一眼,恰好便看到了窗子后頭神色驚詫的人影,“咦,這都醒了??!” 另一老者抬眼覷過來,和藹可親地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他看起來很友善的模樣,笑起來時臉上皺紋褶子疊起,很親切。 葉春渺直覺兩人應(yīng)當沒有惡意,便點了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姑娘醒了,感覺怎么樣???” 葉春渺點了點頭,仍有些拘謹:“二位是?” 短褂老人拉了把凳子示意她坐下,“老朽姓韓,你叫我韓叔就行了,這位是藥清仁,你叫他老頭兒就行了?!?/br> 一旁,被稱作“老頭”的藥清仁惡狠狠瞪了眼旁人,又對葉春渺笑笑:“別聽他的,叫我藥大夫就行了?!?/br> 葉春渺卻對藥清仁這名號有些熟悉,“您是……藥谷的前輩?” 藥清仁意外道:“難得啊,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居然聽過我的名字,看來我還不算太老?!?/br> 葉春渺笑了下,“從前在仙派時,聽青山師伯常常提起您?!?/br> 藥清仁一聽倒來了興趣,“青山?他還沒死?他說我什么來著?” 呃…… 葉春渺總不能將 “藥谷那個老不死的藥清仁何時才能死?” “那個藥清仁,忒不要臉,偷學(xué)我招式還偷老子草藥,無恥老賊!!” ……這些話說出來。 她揚了揚眉角,扯起笑容答道:“師伯很關(guān)心您的身子呢?!?/br> 葉春渺的視線掃過院子四周景色,發(fā)現(xiàn)周遭盡是草木山水,自己確實認不出來這是哪里,“請問……這里是何處?我為何會在此處?” “小丫頭,你記得的最后記憶是什么?” 葉春渺坐在小板凳上,雙臂環(huán)著膝蓋細細回憶起來,她只記得大雪漫天,她只顧往前跑,似是在石壁上滑了一腳,而后便摔進了一口冰窟之中,再醒來,便是在這兒了。 “我被人追殺,好像是掉進了冰面里頭,后來就不記得了?!?/br> “那就對咯?!表n于諱莫地笑笑,“我和藥清仁,最喜歡在冰面上釣魚了。” 他回答得并不明晰,葉春渺也識趣地并未追問下去。 葉春渺試探性地詢問起二人方才談話所說,“剛才聽二位前輩說,知道我……這病的情況?” 藥清仁順了順須白的胡,略略點頭,問得很直接,“我且問你,你之前是如何死的?誰殺的你,如何殺的?” 未察覺間,一旁的韓于目光微動,像有躲閃之意。 葉春渺垂下眼,嘴角動了動,好像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問題,半天,擠出了一個苦澀的笑來。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自己具體上是如何被殺的,約莫是對方將什么增強功力的法寶給了我meimei……也不算meimei……然后借她的手殺了我。” “你可知道,是什么法寶?”藥清仁不知其中糾葛,只在意究竟是什么東西殺了她好判斷她的情況,沒有注意到一旁面色不太對勁的韓于。 葉春渺皺起眉頭,仔細回憶了一遭,“不知,要殺我的那個人……從前我并不認識……” 頓了下,葉春渺自嘲笑笑,“稀里糊涂就死了,到現(xiàn)在都不知他為何要殺我?!?/br> 藥清仁皺眉嘆了口氣,“是個可憐的孩子,才不過十七就………” 大抵是想到自己谷中那些年輕朝氣的弟子,藥清仁深深嘆了口氣,也是這時才在余光之中注意到了神色不太對勁的韓于。 他低著頭,自方才起就不怎么說話,手中捏著兩根草藥,擇了半天沒有動靜,直到藥清仁拍了拍他的肩,他才恍然驚醒,慌忙地斂下了臉上澀然神色。 “你就放心在這里養(yǎng)病吧……我和你藥前輩從前沒碰到過你這種情況,也好鉆研鉆研。”韓于道。 “可是………”葉春渺有些猶豫,面上露出些許為難神色,倏然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朝兩位前輩行禮道, “晚輩在此謝過兩位前輩的救命之恩,但晚輩更有緊要之事想要完成,就不再叨擾兩位前輩了。來日若有機會,晚輩定當好生報答二位?!?/br> 說完,藥清仁與韓于對視一眼,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要走我們也不攔你,去吧。” 葉春渺又朝兩人分別行了禮,這才轉(zhuǎn)身準備離去。 但沒走兩步,葉春渺就停住腳步。 此處是在哪里?從這里去元景城該怎么走? 葉春渺正欲回身詢問兩人,便覺耳畔有勁風呼過,后頸忽然一痛,而后便又暈了過去。 意識遠去之前,似聽到耳畔藥清仁嘀咕:“讓你走,不是讓你現(xiàn)在走。沒治好就讓你走了豈不是砸我招牌………” “………” 葉春渺這時才明白過來師伯為何天天將“藥清仁無恥小人”掛在嘴邊。 第二日一早,天未亮,葉春渺醒來悄無聲息地拎著劍準備離開,誰料那兩老頭一早就在門外候著了。 瞧著二人樂呵呵的,打起人來一個比一個厲害,強得嚇人,不過兩個回合葉春渺的劍都差點被藥清仁打飛。 打是打不過,葉春渺也無法了,只能老老實實地待了下來由這二人醫(yī)治。 春日一來便鮮少下雪了,一連晴了一月有余,整座山頭都綠了起來。 葉春渺坐在小院前的石墻上,白皙的腕子托著腮,雙目無精打采地抬著,目光淡淡落在不遠處的江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