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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美,快去!” 馬車在城門口短暫地停留之后便駛?cè)肓司┏牵瑏斫右~春渺的是荇宇衡的人。京城內(nèi)雖然到處都是荇仁的眼線,但戰(zhàn)事若起,京城以內(nèi)便是最安全的一道防線,因此他將葉春渺安排在京城內(nèi),這也是祁支的意思。 馬車混入了南方北上的商戶車隊中,沿著城內(nèi)甬道在一處客棧停下,第一輛馬車上下來一對年輕夫妻,丈夫的懷中還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兒,才一下車,就興奮地指著后面的巷口說: “爹爹快看,有只小貓!” 男人隨他望去,卻并未看到什么小貓,只當(dāng)他又在胡說了,好笑地點了點他的額頭。 客棧門前人收到示意,引著葉春渺他們的馬車走去客棧后門。 “姑娘,可以下車了。” 車?yán)餂]有回應(yīng),那人又重復(fù)了一遍,“姑娘,您可以下車了。” 后巷靜謐無聲,只有蟬鳴陣陣,那人察覺到不對,趕忙掀開車簾,卻只看到了空蕩蕩的馬車。 …… 荇族祭祖向來需要大cao大辦,更何況宮中主管天運星宿的大人算了一卦,今年是狼紫星沖月,大煞,更何況,皇帝病重了那么久,更得需將儀式辦得更為熱鬧隆重沖沖喜,才能壓制煞氣。 于是祭祖之日前半月,宮中就有條不紊地布置開了,許是這熱鬧真沖了喜,那久病的皇帝身子竟緩緩好了起來,這幾日看起來心情還不錯,常常召些荇族族人入宮閑談。 三日不長不短很快就過了,皇家轎輦抵達(dá)青云臺山口時,遠(yuǎn)遠(yuǎn)就見重兵重重疊疊、密密麻麻圍住了山頭,軍隊之首,高高屹立馬上的正是荇仁。 荇宇衡露出驚訝神色,“今日是皇家祭祖,愛卿如何來了?” 荇仁高坐馬上,粗獷花白的胡須高高揚著,看起來精氣神不錯,他一如既往地沒有拿正眼看荇宇衡,更別說有什么君臣之間的敬意了。 “天氣不錯,出來走走。”他回答荇宇衡。 一旁下屬似乎也都習(xí)慣了荇仁這態(tài)度,宮中侍奉久了的人都知道,荇宇衡不過是荇族扶持的一個傀儡,要真認(rèn)主子,還得看荇仁的眼色。 荇宇衡也習(xí)以為常了,豁然笑笑,展手示意他先行,“那就愛卿先請?!?/br> 荇仁也絲毫沒有客氣,驅(qū)著馬馳騁入山,后頭軍隊緊隨而上,直到密密麻麻的軍隊都已經(jīng)入山,那金貴的皇家車馬才略顯卑微地緩緩跟了上去。 皇家車馬與荇仁的軍隊在山上安營扎寨,荇宇衡與荇仁坐在觀云臺閑談,荇仁坐的是主位。 “陛下大病初愈,今日來此處吹風(fēng),當(dāng)心又吹壞了身子?!避羧拭蛄丝诓瑁Z氣平淡像是敷衍般說。 荇宇衡笑吟吟答,“朕無礙,倒是愛卿今日怎的忽然有了興致,要來此處觀景?” 荇仁冷笑說,“山上不比皇宮高墻鐵壁,萬一混進(jìn)些不干凈的雜粹,可就不好了?!?/br> …… 接近巳時,山上刮起了大風(fēng),將祭臺的燭火撲滅了幾回,荇宇衡只好命人圍著祭臺站擋風(fēng),還是幾番點不著火。 荇仁嘖聲,罵著宮中人沒用,便起身走向祭臺,而跟在他身側(cè)的幾個侍衛(wèi)在這時抽刀朝他殺去,他們刀法普通,都不用駐軍動手,就被荇仁幾下打退。 只是來不及活捉,就叫他們躲進(jìn)了茂密的山林之中逃跑。 “來人吶,給我追,把這座山頭翻出來,也得把可疑之人翻出來?!避羧拭嫒萆n老,眼角泛著不自然的紅光,大概是許久沒有動手,渾濁瞳孔里放出興奮光點來。 正說時,山林之間便有幾處火光炸開,有黑甲騎軍來報,順著那潛逃幾人的蹤跡,在后山發(fā)現(xiàn)了不少車馬腳印,隱隱聽到那幾人談?wù)撝校岬搅苏務(wù)训拿帧?/br> “談?wù)??你沒聽錯?!” “屬下萬分確定,那人提到的正是談?wù)训拿帧!?/br> “好……太好了,那孽種可算出現(xiàn)了。” 荇仁面上笑容變得猙獰,眼底的執(zhí)念千百倍釋放出來,他叱咤半生,征戰(zhàn)收攏了兩大古族,誰想會在那孽種手中折了一手,這是狠狠打了他的臉,他絕不容許自己的半生榮光被談?wù)演p而易舉地碾壓。 人老之余,加上修煉禁術(shù)的原因,荇仁愈發(fā)之偏執(zhí),自從在談?wù)涯莾撼粤艘槐铮忠驅(qū)げ坏绞拔渡⒌慕馑?,他逼著太醫(yī)給他開了不少補氣活血的方子,如今算是半死之殘軀,卻更加神采奕奕,感覺身體里精力充沛。 他太想抓些人來殺殺了。 荇仁抬抬手,有貼身侍衛(wèi)上來,得了授意,便放了一朵赤色煙花。荇宇衡不解,“愛卿這是?” 荇仁覷他一眼,“你別管,今日你就好好坐在你的皇位上,那兒都別去?!?/br> 不多時,荇仁的全部兵馬就浩浩蕩蕩地上了山,依著他的指示,一分一毫的山林都不可放過,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談?wù)淹诔鰜怼?/br> 于是祭祖儀式便被推遲了下來。 派出去的兵馬萬千,卻愣是兩個時辰?jīng)]有消息,荇仁逐漸開始煩躁起來,繞著觀云臺不住打轉(zhuǎn),嘴里嚷嚷著一群廢物飯桶,便愈提刀自己去尋。 荇宇衡趕忙上前來按住他不耐的手,“愛卿不可,此處山林繁密、鳥獸眾多,又地勢復(fù)雜,萬一……” 荇仁不耐煩推開他,“老子的江山是從馬背上打下來的,不是像你這樣等來的,孬種,滾邊兒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