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小夫妻 第92節(jié)
張秀梅想起了紀明鈞請她來照顧閨女時說的那些話, 心里隱隱有了猜測,問:“是做噩夢了?” 林靜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噩夢?” 張秀梅就把紀明鈞告訴她的事給說了, 并跟她說每個人懷孕的情況不一樣, 讓她別多想。 聽著張秀梅的安慰,林靜就知道她媽是誤會了, 也沒解釋,含糊說:“也沒老做噩夢,就是時不時想起來, 這陣子就讓我跟您一起睡吧?!?/br> 張秀梅被說服了,主要也是想到紀明鈞假期就要結(jié)束,以后每天五點出頭就得起,林靜這樣翻來覆去的確會影響他的睡眠。反正她沒工作,晚上沒睡好白天也能補覺。 但張秀梅也有點擔(dān)心:“你們總不能一直這么分開睡吧?” 林靜想著紀明鈞之前分析的,沉吟說:“也就這半個月吧,說不定過幾天我就忘了那些事,睡眠就好起來了。” 張秀梅這才答應(yīng):“那行吧。” …… 第二天紀明鈞去團里的時候,林靜也去了趟軍營找齊主任商量托兒所開學(xué)的事。 本來林靜是想把張秀梅也帶去的,但張秀梅覺得閨女是去辦正事,帶她像什么話?就沒答應(yīng)。 正巧沈文麗在家,林靜就麻煩她幫忙照看張秀梅了。 當(dāng)然,這話林靜是躲著跟沈文麗說的,要是讓她媽知道她這么不放心,肯定又要念叨許久。 而沈文麗雖然慢熱,但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她面對張秀梅時不再會覺得局促沒話說,立刻答應(yīng)下來,回屋拿上板凳就坐到了紀家門口找張秀梅說話。 有沈文麗照看,林靜就放心了,出門往軍營去。 其實關(guān)于新學(xué)期的安排,上學(xué)期基本已經(jīng)定下,只是臨到開學(xué),有些細枝末節(jié)需要再完善完善。但事情定下來也就二十來分鐘,談完后林靜就離開軍營了。 回到家屬院后,林靜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拐去了托兒所。 一個多星期沒來,托兒所地面已經(jīng)積起了一層灰,透過玻璃照進來的陽光中,用rou眼可以看到粒粒浮塵。 林靜掩著鼻子進去,把教室左右的窗戶都給打開了,打算開學(xué)前兩天再來搞下衛(wèi)生。 至于最左邊房間里堆放著的桌椅,本來說好了紀明鈞來幫她擺,但林靜正愁沒理由讓張秀梅跟她來上班,就沒讓他來,打算搞衛(wèi)生的時候把她媽也帶上。反正都是小孩子用的桌椅,全擺好也花不了多久。 張秀梅當(dāng)然也樂意幫閨女的忙,一口答應(yīng)下來。 離托兒所開學(xué)還有八1九天時間,不用太著急,所以林靜把窗戶全打開后,就鎖上門回去了。 到家時張秀梅和沈文麗還都坐在門口,見她回來就問:“事情都辦好了?” 林靜嗯了聲說:“就談了些開學(xué)的準備,十四號你有沒有空?我們?nèi)グ研l(wèi)生做一下,桌椅也要擺好。”后半句是跟沈文麗說的。 沈文麗立刻說:“有。” 沈文麗不像宋玉萍隨軍已久朋友多,也不像林靜是本地人,親戚同事多。她過年要忙的也就是一頓年夜飯,沒跟陳副營長去拜過年,陳副營長也不敢把人往家里引,所以過完年她就閑了下來。 人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更何況沈文麗經(jīng)歷的是喪子之痛,明明之前上班的時候精神好了不少,過年這段時間又悶了下來。 她心里也盼著能早點忙起來,所以林靜說要提前去搞衛(wèi)生,她求之不得。 林靜點頭繼續(xù)說:“今年學(xué)生大概有三四十人,我和齊主任商量過,打算分成兩個班,到時候可能會比較忙,你做好心理準備?!?/br> “我也希望能忙一點,不過,”沈文麗想起來問,“我們兩個孩子帶這么多孩子會不會顧不過來?” “這些我考慮過了,但因為目前還不確定有多少人,大孩子有多少,小孩子又有多少,所以暫時沒安排新的老師或者保育員?!?/br> 因為托兒所大多是單位為提高職工福利成立的,所以托兒所一般不收費,成本上自然得控制再控制。四歲以下的孩子一般是十五到二十人安排一名保育員,但四歲以上的孩子,可能四五十人才會安排一名保育員。 而就算是鋼廠那樣的大單位,托兒所的學(xué)生也就百來人,甚至更少,老師配備在三到四人。像去年年底她們托兒所這樣兩個大人帶六個學(xué)生的情況,在別的地方基本不可能看到。 但那也主要是因為去年還在摸索階段,今年肯定不能再這樣了。 不過因為基地托兒所是試點,教學(xué)模式要慢慢向?qū)W前班靠攏,所以她們的工作不僅是照看好孩子,還要進行教學(xué)任務(wù),所以齊主任給她們定的是一個人管十五個孩子左右。 如果十六號來報名的學(xué)生有四十多名,林靜還能再打申請招一名老師或者保育員,但如果只有三十多人,甚至更少不到三十人,就還是她和沈文麗帶。 當(dāng)然,不管人多人少,班肯定還是要分的,四歲以下的孩子將被分到小班,以保育員照顧為主,四歲以上的孩子則會被分到大班,以老師教學(xué)為主。 因此,如果報名學(xué)生超過四十人,并且其中四歲以上的孩子居多的話,林靜就打算再招一名老師,但如果四歲以下的孩子更多,她就打算多招一名保育員。 至于前期,則還是她和沈文麗帶。 聽完林靜的打算,沈文麗點點頭說:“我明白了?!?/br> 倒是張秀梅,在聽完林靜關(guān)于新學(xué)期的安排后,有點擔(dān)心她的身體,旁敲側(cè)擊問起來。林靜聽后便順勢說:“您擔(dān)心我的話,不如跟我一起去上班好了,還能搭把手?!?/br> 紀明鈞分析方亞蘭的話,說如果張秀梅會出事,應(yīng)該是在半個月內(nèi)。雖然他們默認半個月是元宵節(jié)前,但林靜覺得十六跟十五也就差了一天,她覺得自己上班后還是會不太上心把張秀梅留家里。 起碼得到月底吧,到那時候她應(yīng)該就能安心,不再疑神疑鬼了。 而張秀梅想雖然她認識的字不多,多的活干不了,但她好歹養(yǎng)大了兩個孩子,幫著照顧幾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再加上也擔(dān)心閨女,便點頭答應(yīng)下來。 這樣一來,林靜和張秀梅的時間差不多就綁定起來了,她心里放了心,晚上睡覺也安穩(wěn)了點。但可能是潛意識里還記著這件事,所以林靜晚上總要醒好幾遭,睜開眼看到身邊有人才安心。 …… 年前冷的時候,林靜里面穿件羊毛衫,外面通常還得套件厚棉襖。但過年這陣子太陽好,厚棉襖有點穿不住,她一般只在外面加件呢絨外套。 但等年過完,到大年初十,氣溫就開始急轉(zhuǎn)直下,太陽不見蹤跡,北風(fēng)也再度狠狠刮了起來。 林靜倒是還好,棉襖重新穿上就行。 張秀梅卻有點難熬,她右腿受過傷,平時走路還好,不瘸不拐一點都看不出來。但一到變天的時候,她受過傷的腿就會一陣一陣地疼。 前陣子天氣好的時候,她沒事了總愛出去轉(zhuǎn)悠兩圈,曬曬太陽順帶找人嘮嘮嗑,哦,還特意去公告欄看過方亞蘭的檢討書。 雖然張秀梅跟方亞蘭差了一輩,兩人之間也沒正式發(fā)生過沖突,但一來是方亞蘭算計過林靜,二來張秀梅和馬小蓮積怨已久。 因此,方亞蘭這封檢討書,張秀梅看得很樂呵。 以至于接下來幾天,她每天都要去公告欄前轉(zhuǎn)悠一圈,回來還跟林靜說:“你說你們這跟制衣廠離得也不遠,怎么方亞蘭出了這么大的事,也沒人回去說一說?還有這檢討書,你說馬小蓮看到會是什么表情?” 林靜想了想說:“方亞蘭她媽來過我們家屬院。” 張秀梅一連三問:“她來過?什么時候?看到這檢討書了?” 林靜搖頭:“過年前來的,二十八那天吧,她看沒看到檢討書我就不知道了。” “二十八?不就是方亞蘭回去送節(jié)那天?”張秀梅說著又想起來,把馬小蓮跟鄰居打賭,說方亞蘭過年也會給她買衣服,結(jié)果方亞蘭就提了幾盒點心回去的事給說了。 張秀梅嘀咕:“該不會方亞蘭沒打算回去送節(jié),是馬小蓮把她叫回去的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绷朱o說。 張秀梅則越想,越覺得這是馬小蓮能干出來的事,又忍不住說:“不過這方亞蘭也是,嫁得也沒多遠,就三天回門的時候回去了一趟,過年送節(jié)還要她媽來請,嘖嘖,虧馬小蓮還總炫耀她閨女孝順?!?/br> 但張秀梅也就說了這一句,因為她想起了林衛(wèi)東。 唉,誰家沒個糟心的孩子呢! 但天氣轉(zhuǎn)陰后,張秀梅就不怎么出門了,雖然她沒痛到站不起來的程度,但走著走著難免拐起來。 不進不出門,張秀梅還恨不得一天到晚縮在廚房里,自從她來后,紀家煤爐每天都會升起來。廚房地方小,再把門窗一關(guān),坐里面特暖和,她覺得腿都沒那么疼了。 但林靜不敢讓張秀梅的廚房里久待,雖然煤爐燒起來后沒多少煙塵,但時間長了屋里氧氣會減少,呼吸也會變得困難。 因此,雖然知道廚房里待著舒服,林靜還是讓張秀梅把煤爐提到了客廳,雖然空間大了沒那么暖和,但起碼比較安全。 另外林靜把她生理期用的吊水瓶也給找了出來,往里灌上熱水,套上布袋給張秀梅暖腿。 用吊水瓶裝熱水其實沒什么大用,但看閨女為自己忙前忙后,張秀梅心里很熨帖,感覺右腿都沒那么痛了。 當(dāng)然,她心里依然盼望著陰天早點過去,太陽早點出來。 …… 林靜母女倆因為變天煩惱不已的時候,方亞蘭悄悄松了口氣。 因為張秀梅住到了駐地家屬院,所以方亞蘭很擔(dān)心劇情會發(fā)生變化,前兩天外面陽光明媚,她心里卻被陰霾籠罩,著急不已。 好在,這天終究還是變了,就是不知道這雨能什么時候下下來。 制衣廠到軍區(qū)醫(yī)院這條路雖然鋪了水泥,但因為年塵太久,地面難免有些坑洼,再加上張秀梅出事那天下了一天雨,到傍晚才停,所以那天晚上地面濕滑,坑洼里還有不少積水。 而林靜因為住到職工宿舍,得到消息時晚了一步,當(dāng)時張秀梅已經(jīng)被鄰居送往醫(yī)院,她緊趕慢趕才在半道上追上他們。在這過程中,林靜因為踩進水坑而崴了腳,整個人撲倒在地,身上沾了一層泥。 正巧那天晚上趙向北發(fā)燒,趙弘毅送兒子去醫(yī)院,和林靜重逢,舊情又再復(fù)燃。 想到這里,方亞蘭看了看包裹得厚厚實實的趙向北,他正努力想要將左手繞過脖頸,從衣領(lǐng)塞進去撓癢。 雖然這輩子林靜已經(jīng)和紀明鈞結(jié)婚,就算趙弘毅和她在醫(yī)院碰到,他們之間也不會有任何可能,但方亞蘭仍不想給他們接觸的機會。 其實在年前那半個月里,方亞蘭內(nèi)心一直這樣充滿警惕。 之前趙弘毅帶方亞蘭去給林靜道歉的時候,林靜就說過讓他多分點心思給孩子。這話趙弘毅也的確聽進去了,年前那半個月,如果趙弘毅從軍營回來得早,就會去托兒所把趙向北接回來。 方亞蘭第一次看到趙弘毅牽著趙向北從托兒所出來的時候都愣住了,大概趙弘毅也有些不自在,就跟她說了緣由。 正常情況下,妻子得知丈夫愿意幫自己分擔(dān)接孩子的工作,心里哪怕不感動,也應(yīng)該是高興的。 但方亞蘭本就介意林靜前世和趙弘毅的關(guān)系,再得知趙弘毅的改變是因為林靜那些話,就有點繃不住了,當(dāng)時就想打包票說自己能照顧好趙向北,讓他不用擔(dān)心,專心事業(yè)就好。 可經(jīng)過競選保育員的事,趙弘毅哪敢全然相信方亞蘭,就沒答應(yīng)。他是個做下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的人,方亞蘭無奈,就只能每天提前去托兒所外面守著,早早把趙向北接回家。 平時如此,在張秀梅出事這樣重要的時間節(jié)點里,方亞蘭當(dāng)然不會放松警惕。 為了防止趙向北感冒發(fā)燒,方亞蘭不但每天把他裹得厚厚的,還因為怕他洗澡著涼,將近半個月沒給他洗澡,只每天給他擦臉洗腳。因此,雖然趙向北現(xiàn)在臉和手看著還白凈,但身上卻癢得很,總?cè)滩蛔∮檬秩稀?/br> 于是第二天晚上趙弘毅回到家,看兒子實在難受,就兌熱水給他洗了個澡。 當(dāng)時方亞蘭正在廚房里做飯,等她想起趙向北父子倆的時候,趙向北已經(jīng)被洗得香噴噴,并換上了新衣服。 當(dāng)天晚上,趙向北果然像原著里那樣燒了起來。 93. 摔倒了 林靜晚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過…… 林靜晚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過程中紀明鈞看了她好幾眼,等吃完后張秀梅去洗澡,他就直接問了出來。 但林靜也說不上來, 只說:“就是有點心慌, 總覺得要出什么事?!?/br> 林靜的聲音戛然而止, 睜大眼睛看向紀明鈞。 紀明鈞說:“你這是思慮太過, 會沒事的?!?/br> 林靜上前抱住紀明鈞,低下額頭在他肩膀蹭了蹭:“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br> 等張秀梅洗完澡出來, 就看到閨女女婿抱在一起, 腳步猛然頓住。林靜也聽到了開門聲,慌忙從紀明鈞懷里退出來, 臉頰微微發(fā)熱。 倒是紀明鈞, 臉色淡定喊了聲:“媽。” 張秀梅“誒”了聲說:“我先回屋了。”說著進了次臥, 從衣柜里找出厚外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