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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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大鴻臚正說著,突然就感覺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左腿。 這黑燈瞎火的,大鴻臚年紀(jì)又大,頓時嚇得狠狠抽了一口冷氣,竟是低呼一聲摔倒在地,喃喃說:鬼!見鬼了! 你見的鬼,怕便是你心里的鬼。 一個聲音聽起來虛弱至極,說罷了還斷斷續(xù)續(xù)的咳嗽了起來。 大鴻臚仔細(xì)一瞧,原是榻上躺著的詹無序突然醒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 大鴻臚的確心中有鬼,嚇得一身身冷汗直流,狠狠踢了兩下腿,將詹無序的桎梏除去。 詹無序中毒已深,手上沒什么力氣,被大鴻臚狠踢幾下,嘴角竟是滲出一絲鮮血來。 他感覺喉頭甜腥,趕忙硬生生將那股熱血咽下,生怕一口鮮血吐出來,便會決堤一般,想止也止不住。 是你詹無序半晌才說出這么兩個字來。 是老夫又如何?大鴻臚瞧他已然成了強弩之末,道:你中毒已深,已沒幾日好活了,就讓你做個明白鬼,也無甚么不可。是老夫給你下的毒,但老夫也只是聽命于王上!要怪就怪你自己!這輩子是無法再得到王上的信任了! 為什么 詹無序低低的說了一聲,他聲音太小,大鴻臚無有聽清楚。其實詹無序說的這話,也并非要他聽的。 詹無序恐怕是在問自己,為什么自己忠心耿耿一輩子,卻剩下如此下場。 為何自己不論如何努力,王上始終迷失了眼目。 大鴻臚瞧詹無序病怏怏的,氣焰足了不少,道:侯爺,老夫也是可憐你。瞧你戎馬江山一輩子,如今卻像一只喪家犬一般。若是你平日里能多識時務(wù)些,恐怕也并非如今的下場啊。不過 大鴻臚頓了頓,說道:你也不必太過傷懷。老夫已于王上求了情,你就安心的去罷,等你死了之后,王上還是會仁慈為懷,保住你的名節(jié)。 大人! 大鴻臚說到這里,外面突然有士兵急匆匆稟報。 大鴻臚生怕是那小太子荊白玉去而復(fù)返,趕忙走出,說:什么事情? 是侯爺?shù)牧x子殷棋大人回來了。士兵跪在地上說道。 殷棋?大鴻臚吃了一驚,隨即眸子快速滾動,一瞬間思量許多,道:既然殷棋回來了,侯爺正病的厲害,不如叫他到侯爺面前侍候罷。 營帳之內(nèi),詹無序隱約聽到士兵說殷棋回來了。他當(dāng)下心急如焚,一口熱血無有憋住,直接嗆了出來。 殷棋是他的義子,名義上是他最為親近的人。雖然殷棋乃是奴隸出身,但若是詹無序死了,恐怕會牽連殷棋。正所謂斬草除根,大鴻臚是不會放過殷棋的。 眼下大鴻臚答應(yīng)叫殷棋去近前伏侍詹無序,便是想要將殷棋一起扣押起來,到時候詹無序一死,便將殷棋一同殺了以絕后患。 殷棋 詹無序已然沒有力氣開口說話,他的目光望著營帳門口的位置,運籌帷幄的活了一輩子,頭一次如此不知所措。 殷棋已經(jīng)去了? 此時此刻,小太子荊白玉正好與厲長生說起殷棋的事情。 厲長生好不容易將大太子姜笙鈺哄著乖乖回了營帳,才松下一口氣來。無有姜笙鈺在身邊,荊白玉可算安靜多了。 厲長生點頭道:馮先生的解藥已經(jīng)配好,我便叫殷棋去了詹國營帳那邊。 荊白玉皺著眉頭,露出擔(dān)憂的神色,道:師父的醫(yī)術(shù)是無需擔(dān)憂的??墒钦矅敲娣婪兜娜绱藝?yán)密,殷棋帶著解藥過去,搞不好會被大鴻臚搜查出來,那豈不是白費了功夫? 厲長生笑道:所以我讓殷棋多帶了幾個藥瓶,可多多分散一下注意力。 荊白玉仍是有些理解不了,多帶幾個藥瓶,不是一樣會被搜出來?這有什么分別呢? 厲長生笑的老謀深算,說:放心罷,只要殷棋能見到詹無序,詹無序的命就算保住了。 荊白玉納罕道:說的仿佛殷棋便是詹無序的解藥一般。 誰說不是呢。厲長生幽幽的道。 果然就如荊白玉所擔(dān)憂的那般,殷棋被帶了過去,大鴻臚瞧了他一眼,便擺擺手。 有兩個士兵上前,立刻對著殷棋搜身起來,上上下下,絕不放過絲毫。 大人!士兵們搜查一遍,手中皆是捧著許多小瓶子,道:搜到許多藥瓶,具體什么藥尚不明確。 大鴻臚瞇了瞇眼睛,道:殷棋,你身上帶這般藥做什么? 殷棋面色冷淡,道:在外辦差,身上不可多帶些個精創(chuàng)藥?我竟不知,咱們大詹有這樣的規(guī)矩。 大鴻臚冷笑一聲,說:好,沒人不叫你帶。但是侯爺?shù)臓I帳里什么藥都有,還有太醫(yī)按時前來問診,所以你無需擔(dān)心,這些個藥,老夫便幫你收下了。 你殷棋一瞪眼睛,伸手便要去搶大鴻臚手里的那瓶藥。 大鴻臚當(dāng)下呵斥說:押住他! 殷棋一路上都未曾有好好吃飯,如今已瘦的臉頰微微凹陷。況且他不過十五六歲,被四個士兵撲過來壓制在地上,根本無法動彈,就算他真的力大如牛,也無濟(jì)于事。 大鴻臚道:給他戴上枷鎖。 是!士兵們立刻應(yīng)聲。 殷棋被帶上了枷鎖,這才被大鴻臚推搡著,直接扔進(jìn)了詹無序的營帳之內(nèi)。 大鴻臚在外面說道:看好了,一個也別放出來,可知道了? 是!大人!士兵們道。 殷棋? 殷棋跌入帳內(nèi),便聽到一聲虛弱的聲音,與義父平日里的聲音全無相似之處,虛弱到了極點,沙啞到了極點。 殷棋顧不得跌傷的手心,趕忙爬了起來,摸著黑往里跑去,說:義父?義父? 殷棋一眼便看到了躺在他上的詹無序,就算帳內(nèi)光線灰暗,也難以掩飾詹無序慘白灰白的臉色。 義父!殷棋撲在榻邊,只覺得眼眶酸楚的厲害,實在控制不住,眼淚斷了線一般的淌下來,道:義父,您還好嗎?您吐了很多血,到處都是血 殷棋摸了滿手的鮮血,這些血跡似乎還是熱乎的,燙得他整個人禁不住顫抖起來,心中又是絕望,又是傷心,又是憤恨。 殷棋別哭好孩子別哭 詹無序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想要去握住他的手,卻提不起一丁點的力勁兒。 詹無序喃喃的道:我征戰(zhàn)沙場一輩子,十三歲便立下軍功。但到頭來連你也是保護(hù)不了,還要拖著你一同受苦。若是若是當(dāng)初你未有遇見我,也無需 詹無序沒力氣再說下去,殷棋是無心再聽下去。 殷棋哭著道:義父,若是殷棋當(dāng)年沒有遇見義父,恐怕早已死了。 只是你跟著我,同樣一天好日子也未有詹無序慘淡的一笑,說:你看就如同現(xiàn)在一般 不!殷棋趕忙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淚,道:義父,現(xiàn)在還有希望,殷棋不會叫義父死的,我發(fā)誓。 殷棋? 詹無序再熟悉殷棋不過,聽他突然這般說,語氣里隱約有些不對勁兒。 殷棋左右四處去尋,但什么也未有找到。這營帳之內(nèi)空空如也,一把裁紙刀都未有,他被推進(jìn)來之前,身上的藥瓶與武器,也盡數(shù)被大鴻臚收走。 殷棋當(dāng)下心一橫,干脆舉起手來,狠狠的在自己腕子上一口咬下。 殷棋! 詹無序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用盡全力去叫他。 殷棋對自己下手也絕不含糊,血珠滾滾的順著他的手腕流下,滴答滴答的,與詹無序方才嘔出的熱血混在一起,霎時間分不出彼此來。 義父!快,喝了殷棋的血,義父便能好了。殷棋生怕自己的血流到地上去,趕忙湊到詹無序口邊,說:這乃是馮先生調(diào)配的解藥,一定會有作用的,義父快飲。 殷棋?詹無序不敢置信的瞧著殷棋,熱血順著唇縫滾進(jìn)他的嗓子里,就仿佛是滾油一般。 厲長生早已想到,就算殷棋可以見到詹無序,但殷棋攜帶的解藥,是無法拿給詹無序的,絕對會被大鴻臚提前搜走。 厲長生與馮陟厘商量了一番,提出一個想法來。若是藏在身上,無法被拿走的東西,恐怕便是殷棋的血與rou了。 馮陟厘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只覺得厲長生語出驚人,但倒不無道理,全然可放手一試。 厲長生叫來殷棋,殷棋已然下定決心,不論如何,就算一命換一命,他也愿意去救詹無序。 馮陟厘當(dāng)下調(diào)配了草藥,拿給殷棋讓他服下。然而像普通那般,只是服下治病劑量的草藥,根本不足以讓殷棋的血液起到解毒功效。 馮陟厘獨自在營帳內(nèi)研究了很長時間,終于又將殷棋叫了過去,讓他再次服下藥劑。 殷棋身上那些個瓶瓶罐罐,乃是厲長生特意讓他帶上的,無一例外,的確便是精創(chuàng)藥無疑,當(dāng)然這些藥瓶全是為引人耳目。 若是殷棋赤手空拳的去了,怕是大鴻臚才要多思考一番。 這么一來,大鴻臚搜走了小藥瓶,并無發(fā)現(xiàn)殷棋本身的問題,直接將他放入營帳,厲長生的計劃便算是起了效果。 詹無序焦急的道:殷棋!你這樣會失血過多的。 義父,我不怕死,向來都不怕殷棋趁著詹無序無力反抗,又將傷口咬開一些,以免血液凝固,低聲道:我只怕自己無能,幫不得義父的忙。我只怕自己會眼睜睜瞧著義父再也醒不過來 殷棋!夠了!夠了! 詹無序心中復(fù)雜的很,說:義父也不能看著你死 詹無序感覺熱血順著喉嚨滾下,不多時,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說不出的受用。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些力氣,聲音亦是有了些底氣。 詹無序立刻一個翻身坐起,一把扣住了殷棋的手腕,道:殷棋,別 他話未有說完,就感覺殷棋的胳膊軟綿綿的,詹無序一碰他,他便如一根輕薄的羽毛,瞬間飄然而下。 詹無序伸手將人抱住,以免殷棋摔倒在地上,道:殷棋?殷棋?你怎么了?殷棋? 殷棋一時未有回答,眼睛也是閉著的,表情并無什么痛苦之色,像極了在沉睡的模樣。 詹無序心中驚慌不知,低聲喚著道:殷棋?你聽到義父的話了嗎?你睜開眼睛看看義父! 殷棋的手腕被他自己咬得血rou模糊,詹無序一行呼喚著他,一行快速用衣服給他包扎起來。 義父 殷棋這段日子因著絕食,身子骨實在太過虛弱。而眼下失血過多,再加上藥效過猛,他如何能吃得消?只是短暫昏迷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詹無序瞧他轉(zhuǎn)醒,稍微松了口氣,說:殷棋,你感覺如何? 殷棋緩慢的搖搖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義父沒事太好了。殷棋有事情求義父請義父不論遇到什么事情,都要都要活下去。就算不在不在詹國,就算殷棋不能陪同義父但只要義父活著 殷棋,你先別說話。詹無序心中止不住的顫抖,說:殷棋,你沒事的,聽話,知道嗎? 殷棋點點頭,表情十足的平靜。他心里其實也這般平靜,再安詳不過。 馮陟厘在他服藥之前,已然對殷棋說過。解藥只是對詹無序所言,對他便是毒藥中的毒藥,讓他想好了再服藥。 殷棋未有絲毫猶豫,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只要能救義父,便什么都無所謂。 殷棋,你不會有事的。詹無序抱著他,無比堅定的道:義父不會讓你有事的,你相信義父。 殷棋說不出話來,只覺得眼皮沉重不已,眼前的詹無序變得越來越模糊,最終沉浸無限的黑暗之中。 殷棋 這會兒營帳外間已然天色大黑,天上懸著一輪滿月,亮堂堂的,難得今兒個晚上星星也多的緊,荊白玉托著腮仰著頭,分明是在看星星,眼睛卻一眨一眨的,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睡著過去。 太子? 厲長生笑著走過來,低聲叫他。 荊白玉全無聽到,仍然入定一般托著腮。 厲長生又道:閨女? 嗯 荊白玉含糊的答應(yīng)了一聲,喃喃的說:厲長生厲長生大壞蛋 厲長生瞧他迷迷糊糊的竟然是在說夢話,著實哭笑不得,道:太子,別在這里睡,會著涼的?;厝ニT,時候不早了。 荊白玉總算揉著眼睛醒了過來,說:不行,人還沒來呢?他怎么還不來呢?再不來,殷棋不會死掉罷? 這可說不準(zhǔn)。厲長生道。 兩個人正說著,但聽嘩啦一聲輕響,有鬼魅一般的黑影出現(xiàn)在附近。 來了。厲長生低笑說:說曹cao曹cao就到了。 ???荊白玉納罕的道:曹cao是誰? 這厲長生被問的一陣語塞,說:說來話長。 是你的朋友嗎?荊白玉追問說:以前沒聽你說起過呢。 厲長生! 厲長生來不及解釋自己與曹cao的關(guān)系,那黑影已然近前,斷喝一聲,聲音充斥著憤怒以及急切。 看來尚南侯的病好了。厲長生笑著說:很有精神頭的樣子,馮先生果然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