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5)
然而可惜了的,韓忠德風風火火趕過去,卻并未找到厲長生的蹤影。 旁的期門郎回話說,那厲長生被太子殿下帶到教場去了,似乎是受到了太子殿下的獨寵,要給太子殿下喂招。 韓忠德一聽,心中頗為憤憤不平,止不住小聲叨念:這厲長生不過是個小地方的世子罷了,如能能比的上我?我可是皇后娘娘的表弟??! 韓忠德在教場周圍走了一圈,果然偷看到荊白玉與厲長生正在過招,他心中嫉妒萬分,覺得這樣下去不是事兒。 指不定哪一天,厲長生就要爬到自己的頭頂上來,到時候自己這期門掌都要當不上。 韓忠德當下不再猶豫,趕緊急匆匆離開,就朝著皇后娘娘的宮殿而去。 姊姊! 姊姊大事不好了! 韓忠德一路喊著,直接便進了皇后娘娘的寢宮。 門口宮人識得韓忠德,知他乃是皇后娘娘的表弟,根本不敢有所阻攔。 上次有個新來的寺人不開眼的攔了韓忠德的路,可是被打的十天半個月都未曾下的來榻,這會兒還在養(yǎng)著。 內殿里,皇后正閉目養(yǎng)神,聽到大喊之聲皺了皺眉頭。 吵什么?沒個規(guī)矩! 韓忠德入了內殿,坐在席子上,看起來并不害怕皇后,反而與皇后關系親近的很,道:姊姊!你可要給弟弟我做主啊。 韓忠德雖是皇后的表弟,卻比皇后小了許多,平日里最會撒嬌央求,倒是也能討得皇后一些好感。 皇后揉了揉額角,道:可是太子那面,又出了什么事? 今兒個一大早,皇后就聽說了,自家伯伯那邊出了大事兒,太子又刻意不見她,她正心煩意亂。 韓忠德道:姊姊可知一個人,叫做厲長生的! 什么?厲長生?! 皇后驀地坐直起來,身子前探眼睛瞪大,道:你可說的是厲長生?好端端的,你又提起他來做什么? 韓忠德忙說:姊姊誤會了,不是那九千歲厲長生,而是那流安世子厲長生! 嚇死本宮了。皇后順了順胸口,道:也不把話說清楚了。 韓忠德頗為委屈的道:那流安世子厲長生,忒的目中無人,如今竟然為了討好太子殿下,跑來宮中做了個期門郎,這不明擺著是不將姊姊您放在眼中,是要想方設法將弟弟我給頂替下去呢。 就憑他?皇后不屑于股,道:你期門掌的官職,雖然不甚高,卻是本宮親自在太子跟前要來的,太子絕不會將你輕易弄走的。除非你做錯了什么事情,叫太子抓住把柄。 姊姊您不知道??!韓忠德道:那厲長生能說會道,弟弟就算不做錯什么事兒,怕是也會著了他的道啊! 能說會道?皇后瞧了韓忠德一眼,道:那你想叫本宮如何? 韓忠德似乎就等著皇后這句話,連忙笑著說道:不如姊姊尋了理由,將厲長生找過來,隨便治他一個冒犯之罪,將他 胡鬧!皇后低聲呵斥,道:你可知道,那厲長生乃是流安世子,并非什么隨隨便便的平頭百姓。若是我將他隨便安置個罪名,便砍掉了腦袋,流安侯不來尋本宮質問? 姊姊!韓忠德道:您聽我把話說完啊,并非要將厲長生的腦袋扭掉,就將他趕出皇宮,最后直接趕出皇城不就是了? 雖不能殺了厲長生,的確不夠如何解氣。但能將厲長生逐出都城,叫他永不踏足,亦是可解心頭之恨。 皇后聽了默不作聲,顯然她這面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根本不愿分神去管這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姊姊!姊姊,韓忠德一陣央求,道:您就應了我這一次罷,不然有厲長生在旁,弟弟也不好在太子身邊幫姊姊打探消息啊,您說是不是? 這倒也是?;屎蠼K于松了口,當下?lián)]了揮手。 有宮女立刻上前,跪下說道:娘娘請吩咐。 皇后道:就說本宮為太子殿下添了件新衣裳,叫太子殿下身邊的期門郎厲長生前來取一下。 敬諾。宮女說道。 呼 厲長生但聽一聲風向,隨即就瞧荊白玉疾風暴雨一般襲來。 厲長生那些個散打身手,若想要出其不意,倒的確有些個可能性??蓪ι锨G白玉這樣的行家里手,著實是 厲長生應付不來,當下干脆便罷了手,那面荊白玉快速欺來,厲長生當下便哎的一聲,相當浮夸做作。 他低呼著,在荊白玉還未有一掌拍來之時,已然摔在地上,整個人四仰八叉的,乍一看竟還有幾分愜意。 荊白玉愣了一下,著實未有想到厲長生竟這般無恥。 他當下收了招式,呵斥道:世子,你這是做甚么? 厲長生躺在地上,笑著說道:被太子殿下的掌氣所傷,起不來身了。 掌氣?荊白玉皺眉,露出納罕模樣。 厲長生換了一種說辭,道:內力。 荊白玉被他氣得直翻白眼,道:你給我起來,本太子還未叫停,你卻直接躺了。本太子罰你,再陪我練武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厲長生一笑,更是不肯起來,干脆躺的是再舒坦也無有。 厲長生溫聲說道:太子殿下,今兒個長生頭一次上工,便不能稍微開些恩典? 呵呵荊白玉冷笑,道:頭一天做本太子的期門郎,便這般懈怠,日后可還了得?就你這身手,還想保護本太子,簡直癡人說夢。你全放心,你在本太子身邊做個十天半月的期門郎,本太子定然能把你訓得武藝出類拔萃。還不快起來? 算了,荊白玉說著往前走了兩步,滿面微笑的瞧著厲長生,又道:瞧你這副模樣,也不嫌寒磣,看著是真的累的夠嗆。那本太子好心一些,拉你起來罷。 厲長生瞧他那模樣,便知道荊白玉不安好心眼。 荊白玉那靈動的眸子,好像一雙游魚,靈動精巧,骨碌碌霎時間便滾了好幾圈。 荊白玉已然走了過來,微微彎下來,將手伸向厲長生。 厲長生口中說著:有勞太子殿下了。隨即也將手抬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 遠處傳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呼喊之聲,一聽便是靈雨的聲音。 荊白玉微微皺眉,靈雨的聲音聽起來頗為焦急,應該是有什么急事。 就在荊白玉這分神的一剎那 厲長生嘴角一勾,忽然一把抓住荊白玉的手腕,然后猛地往下用力一拽。 嗬 荊白玉被巨大的力道一帶,整個人頓時踉蹌不穩(wěn)。 荊白玉本是想要戲弄厲長生一番,借著拉厲長生起來之機,突然中途一松手,好摔厲長生一個大屁墩兒的。 誰料到中途被靈雨的聲音打了個岔,倒是叫厲長生尋到了機會。 厲長生當機立斷,荊白玉低呼一聲,整個人直接倒了下來,往厲長生懷里撲了個滿懷。 太 靈雨疾走幾步,一到小教場旁,正看到太子殿下荊白玉一個猛虎撲食,將流安世子厲長生給 哎呀 靈雨的見識還是太少,這一瞧面上發(fā)紅,趕忙背過身去,喊了一半的話,也著實不敢再說。 荊白玉撞在厲長生懷里,只覺得鼻梁酸痛,不只是鼻子紅了,眼眶亦是紅彤彤的,仿佛被狠狠欺凌過一般。 他不敢置信的瞧著近在咫尺的厲長生,眼睛瞪得老大。 說實在的,若是旁人見了荊白玉這英俊的面容和可憐兒的模樣,怕是都要罪惡感大起,偏生厲長生便是與常人不同。 厲長生見了荊白玉的模樣,低笑了一聲,大言不慚十足坦然的說道:太子殿下,您這是要對長生做些個什么? 我對你做什么?荊白玉一臉惱怒,道:分明是你! 太子殿下這話可就不講理了。厲長生道:任誰看起來分明都是太子殿下您要做什么,怎么看也不是長生。 靈雨隱約聽到他們說話之聲,更是不敢上前來,垂著頭背著身,眼觀鼻鼻觀心。 荊白玉瞪著眼睛道:好你個厲長生,惡人先告狀是不是?!呸!本太子怎么你了?你一個大男人的,又不會吃虧,又少不得一塊rou。 這 厲長生止不住笑了出來,道:原來太子殿下不知?這男人亦是會吃虧的。 吃什么虧?荊白玉被厲長生弄得糊涂,一臉迷茫的說道:男人吃什么虧?難不成你是個大姑娘? 厲長生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道:算了,看來太子殿下還是個孩子,這事兒還是日后再說,長生可不想教壞了太子,怕是叫人編排。 厲長生說著,想要翻身坐起來,畢竟那面靈雨還在等著。 啪! 荊白玉一伸手,擋住了厲長生的去路,來了個標準的地咚,比方才離得更緊,道:本太子是孩子?流安世子著實大言不慚!流安世子不也才剛剛及冠! 厲長生差一點子便忘了,如今自己這流安世子的身份,也未有多大年紀,不過二十,方及冠罷了,比荊白玉大了兩歲。 厲長生一時有些個不習慣,畢竟之前自己二十余歲,荊白玉才八歲,相差不是一丁半點。 荊白玉板著臉道:這世上,便未有本太子不懂的事情! 這厲長生心中哭笑不得。若是荊白玉懂得這男子之間的微妙關系,恐怕此時便不會如此親密的壁咚著自己了。 那面靈雨妥妥的誤會了他們,耳根面頰皆羞的通紅一片。 荊白玉十八歲,旁的太子早已娶妻納妾,指不定已然有了孩子。 只是輪到荊白玉,卻根本無法考慮這等事情。 他小小年紀總攬朝政,一天恨不得活成二十四時辰,用膳睡覺都是能節(jié)省便節(jié)省,哪里有什么閑空用來談情說愛。 而太子的婚事,自然要對荊白玉日后的道路有所幫助才是,否則徒增麻煩,倒是叫人不順心。 荊白玉仔細的考慮過了,如今朝廷比較平穩(wěn),各個勢力未有太過偏重,如此正好。他若是娶了個太子妃,這太子妃的家族必然勢力大增,指不定便會破壞了難得的平衡。 況且皇后這面的外戚還未有抑制住,荊白玉可不愿現(xiàn)在便想著怎么削弱太子妃這面的外戚。 這零零總總的原因加在一起,荊白玉根本未有娶妻納妾的想法。 倒是許多朝臣,經(jīng)常會變著花樣的勸導荊白玉,要早日開枝散葉才是。 荊白玉身邊無人,連個伏侍的宮女也無,對感情這方面的事情,的確素紈一卷,干凈的厲害。別說是男子之間的事情,就是男女之間的事情,他也還未曾開竅。 眼看著荊白玉堅定的目光,厲長生這會兒便有些個后悔了,早知道荊白玉單純成這副模樣,方才便不與他開這頑笑,如今倒是不好與荊白玉解釋。 荊白玉坦然十足,說道:你倒是說啊,磨磨唧唧的,倒是挺像個大姑娘。 厲長生無奈,若是再耽擱下去,怕是靈雨那面更要誤會 厲長生干脆湊近荊白玉耳畔,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甚 荊白玉驀地翻身而起,頓時不敢再壁咚著厲長生,臉頰有些不可抑制的泛紅,道:你這人如此輕佻孟浪!竟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話!忒也忒也下流! 厲長生坐在地上,仰頭瞧著荊白玉,只覺自己著實無辜,道:太子叫我說的,我才說的。我本不想說,還不是太子 閉嘴!荊白玉紅著臉,隨著厲長生每一個字,大有愈來愈紅的趨勢。 他當下一聲呵斥,道:本太子才不聽你那些污穢言論,本太子還有好事,走了! 厲長生無奈的搖了搖頭,瞧著荊白玉落荒而逃的背影,果然長大了,也還是像只兔子一般。 荊白玉轉身快走,差點忘了靈雨,咳嗽一聲,一本正經(jīng)的道:靈雨,有什么事兒嗎? 靈雨有些個微妙的尷尬,道:是是皇后娘娘那面 皇后?荊白玉皺眉,道:皇后怎么了? 靈雨說道:不知道為何,皇后娘娘著人前來,說是給太子殿下做了件新衣裳,叫太子身邊新來的期門郎世子厲長生前去取來。 叫厲長生去???荊白玉一聽,方才臉上赧然的緋紅已然退去,冷笑了一聲,道:韓忠德何在? 婢子不知。靈雨道:未曾看到。 定然是在皇后跟前告狀呢。荊白玉篤定的說道。 靈雨問道:那這事兒 荊白玉道:無需叫厲長生去取,就說厲長生在本太子跟前侍候,脫不開身。本太子叫期門掌韓忠德去代勞了。 是,婢子這就去。靈雨趕忙答應。 靈雨說罷了一行禮,轉身便要離開。 靈雨等等 荊白玉忽然開口叫住靈雨。 靈雨納罕的轉頭,道:太子殿下請吩咐。 那個荊白玉面上期期艾艾,竟是說話有些吞吐,道:我和厲長生剛才 剛才靈雨一聽,登時又紅了臉,不敢抬頭。 荊白玉趕忙說:什么都沒干!真的!我和他什么都沒發(fā)生,才不是那種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