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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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些什么?滾!囚犯動了怒,但嗓子發(fā)不出太大的聲音。 你不喝水,那吃點東西吧,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走。趙凌沒理會,只是把桂花糕掰碎了,拿起一小片,從籠車的柵欄空隙遞過去。 囚犯忽然咬住趙凌手里的桂花糕,連同口中的血水,呸出去老遠。 滾!我殺了你! 趙凌又拿出一塊,繼續(xù)堅持喂桂花糕,你殺我易如反掌,如果你不是這么危險的人物,他們也不會穿你琵琶骨了??蓺⒘宋抑竽??洛溢跟寧莊,照樣會把你關(guān)起來,送回梁都,斬首示眾。除了多一條人命債,殺我沒有任何意義與價值。 囚犯動了動唇,確是沒有說話。 吃吧,趙凌的手腕,還留有在后山爬懸崖的傷痕,就像一條紅色的蚯蚓橫在蠟黃的枯木上,吃完了,準備逃,明天上路,我大概就沒機會幫你了。 聲音很小,小到只有兩個人能聽到,趙凌邊說,邊用另一只手沾著水,在籠車上畫下一個圓,圓里潦草幾筆。 囚犯睜大了眼睛,只聽趙凌中指對唇噓了一聲。 趙凌一塊一塊的喂,囚犯聽話的把所有桂花糕狼吞虎咽的吃了。 然后,趙凌的手指摸了摸傷口,把敷在傷口上未及滋潤進皮膚的傷藥,刮下來些許,放進剛剛盛水的瓷碗里。 兌上半碗水,趙凌又送進籠車,囚犯看也不看就喝下去。 時機正好。 故意氣走寧莊,第一步。 在人前端著桂花糕晃蕩,降低洛家軍的對他的注意,第二步。 水里的融化的藥膏,是他薛家軍的傷藥,外服止血,內(nèi)服止痛。 寧莊不在,崔免空有才華不懂武功,只剩下洛溢一個人比較難纏。洛溢多多少少會顧忌蘇妃肚子里的孩子,蘇妃對自己,絕不會見死不救。 趙凌爬上籠車,從袖子里抽出一條細細的鐵絲。 把所有的鎖都打開,剩下穿胸的鎖鏈。 再忍一忍。 他閉上眼,用盡力氣使勁一抽,囚犯如他所想,一聲不吭。他繼續(xù)從自己的傷口上扣下來傷藥,全都涂在囚犯的傷口處止血。 過一會兒,挾持我。趙凌把剛買的匕首,送到囚犯的手中。 你與薛家軍,是什么關(guān)系?囚犯握緊匕首,還是沒能忍住問了出來。 趙凌沒有回答,他砸碎了手里的碗,大叫,你你你怎么樣來人??!來人?。【让?!救命! 門外的守衛(wèi),聞聲沖了進來。 別別過來我他說只要我聽話,就不會傷害我嗚嗚嗚找零眼淚吧嗒吧嗒的,總歸是個皇子,沒有人敢上前。 方鏡!他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皇子,你以為你能逃的走嗎?崔免沒想到有這么一出,他囑咐趙凌的難道都是廢話嗎? 準備一匹快馬。方鏡說。 趙凌邊掉淚邊嘟囔,給他,快給他一匹馬,越快越好。 蘇妃也從帳篷里出來,沒明白這么一回事,只知道十三皇子有危險,洛王爺!洛王爺!救救十三皇子! 崔免看自家主上,洛溢站在帳篷前,點了點頭。 很快,洛家軍準備了一匹馬,圍住他們的人向兩邊散開。方鏡捉著趙凌飛身上馬,胳膊一抽,馬向著山下跑去。趙凌重生后頭一次體驗了一把馬上飛奔的爽快,他身子瘦小,坐在前面,感受著犀利的冷風(fēng)貫穿咽喉。 拉弓!崔免命令洛家軍里的神箭手準備。 不用了。洛溢看著一馬兩人,逐漸遠離視線,放他走。 可是王爺 放他走。洛溢從來說一不二,很少把命令重復(fù)第二遍。 是,王爺。崔免暗恨,這時候?qū)幥f偏偏不在。 洛溢吹了個口哨,一匹棗紅色的馬從馬場飛奔過來,那是他的坐騎,千里馬小三三。名字雖然奇葩,但無人敢小瞧小三三的實力。 我去去就回。 王爺要親自去追? 崔免不知道王爺在賣什么藥,這二十年,但凡與薛家軍有關(guān)的人,有關(guān)的事,每一件都要要到自己的手里親自處置。此番,從漠北趕來西南,費了那么大的功夫,還利用了蘇妃跟鄺貴妃的矛盾,才布下了這個陷阱,引得方鏡上鉤被擒??善首用俺鰜恚鞈懭说慕o人家送吃的,被劫持了除了哭什么也不會做。 皇家怎會生得如此孩兒。真是丟盡趙氏皇族的臉。 趙凌可不這么想,他見無人追過來,就從馬上跳下來,他還不能走太遠,否則洛溢翻遍山頭也得把他找出來,萬不得已決不能跟洛家軍當(dāng)對手,會給方鏡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他跟方鏡招了招手,趕緊走,別整天想著報仇,天下罪人多了去,你能殺得完嗎?太平盛世,有多難得,享受都來不及,做個平凡的人,好好活下去吧。趙小七九泉之下,如果知道你還活著,不知該有多開心。 方鏡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可他胸口疼的厲害,再耽擱下去恐怕神仙難救。這個孩子與主上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他知道太多薛家軍的秘密,傳信秘符的圖案,外傷藥方與水的配比達成內(nèi)服止痛效用,還有拔出穿他琵琶骨鎖鏈的果斷,可為何他的一言一行,明明與主上完全不同,卻給他那么熟悉的感覺? 他的臉 長得有五分像主上。 難道 主上偷偷生了兒子沒有告訴他們 方鏡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想了想,來日方長,以后再問不遲。 方鏡離開,趙凌蹲在原地,不出意外,果然有人追了過來,但沒想到是洛溢。 王爺,嗚嗚嗚好可怕趙凌抱著臉哭,越哭越傷心,從看見方鏡還活著的那一剎那,涌上心頭的喜悅之情,憋得他難受至極,如今全都化作了盈眶熱淚,刷刷直流。 上馬。洛溢隔著他十米遠。 趙凌抹干凈眼淚,站住不動。 確定要跟我一起騎馬? 趙凌抽抽嘴角,他這身衣服可是臟的不成樣子,難不成悶葫蘆的潔癖癥痊愈了? 小三三扭轉(zhuǎn)了馬頭,大概也對此表示懷疑。 多年未見,小三三生的更加強壯英俊,棗紅色的皮毛晶晶亮,放在千里馬堆里,也是佼佼馬。想當(dāng)年,小三三可是險些被宰殺當(dāng)馬rou稱斤賣,還好遇上他這個伯樂,不僅救了它的命,還給它找了個好主人家,順便取了個獨一無二的好聽的名字。 也不知自己的小七七,去哪個山頭占山稱王了。 上馬,洛溢牽著馬,向前走了三步。趙凌覺得洛溢似乎害怕靠近他。大概是太臟的緣故,衣服上不僅有灰塵,還沾了不少血。 我我腿軟你能不能抱抱我大難不死,依著趙斂,此時絕對會抓住時機,惡心洛溢,然后想入非非兩人有肌膚之親之后,洛溢會被他的美貌所迷,繼而成為他的稻草過繼他到洛王府既然用了趙斂的身子,多少尊重一下原主的性格。 以他對洛溢的了解,洛溢一定會非常后悔追過來,甚至后悔自己一時沖動沒讓方鏡直接殺了這個給趙起丟盡臉面的十三皇子,多半會讓他離著自己的馬遠一點然后走著回去。 上馬。 啥?趙凌扣扣耳朵,沒聽錯吧? 洛溢牽著馬上前幾個大步,把他的后領(lǐng)提起來,很嫌棄的扔上了馬背,趙凌以貓撲動作緊緊抓住了韁繩,才沒滑下去。 坐正了姿勢,趙凌摸了摸小三三的鬃毛,心里想,回去洛溢一定會給你洗至少三遍澡,讓你受委屈了。 他靠前挪了挪,馬背寬闊,他身形瘦小,兩人中間空個半人左右的位置,也是能坐得下的。 洛溢牽起馬繩,似乎是要這么牽著馬走回去。 如果皇宮里知道堂堂漠北洛王,給他渺如塵埃的十三皇子牽馬,得羨慕死嫉妒死活活氣死吧!這待遇,他上輩子也就享受過那么一回,還是在受重傷快要死了的時候。趙凌把臉貼上小三三厚實的鬃毛,沒憋住,笑出了聲。 洛溢的后背,微微的顫了下。 第6章 北上行程,趙凌大半時間都呆在馬車里,洛王爺只帶了十五個家將隨行,其他人,包括崔免與寧莊,都沒有跟過來。 可見,方鏡是他們南下的目的。 他十三皇子放走了亂臣賊子兼殺人狂魔方鏡。這個罪過,足夠他再挨上凌遲三千刀。 洛溢不說,不代表他不懷疑。但懷疑歸懷疑,他并沒有證據(jù)。如此,趙凌沒臉沒皮的高枕無憂的隨著大隊人馬返回梁都。 馬車停了。 娘娘,殿下,前面烏蘇城,王爺打算在城中歇息兩日,讓屬下來通報。 蘇妃咦了一聲。 他們北上,若走官道直線,不應(yīng)該經(jīng)過烏蘇城才對。 是洛王爺故意轉(zhuǎn)了路? 烏蘇??!趙凌一聽,來了精神,打了個滾翻身坐起來。他從馬車里探出腦袋,仰望城門之上金光閃閃的三個大字,一邊自言自語,六月六,烏蘇潮,問天祭,龍?zhí)ь^。 烏蘇依靠穆江,是大梁南北水運樞紐,是個依山傍水的商貿(mào)大城。趙凌上輩子一直想來,卻由于各種原因沒有來的成。 小三三不見了,洛溢應(yīng)該是騎著它去辦家國大事去了。以趙凌對洛溢的了解,這位性情古板不懂變通的王爺是絕不會有看潮聽水的閑情雅致,時間對于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極為寶貴的,烏蘇之行,大概也是順路。 難不成,除了方鏡,他薛家軍里還有沒死的? 抓一個他救一個,總是有辦法的,想他重生的這個十三皇子的身份,還有點作用。 趙凌甩開沒必要的思緒,馬車行駛進了城中。烏蘇城除了商貿(mào),還是大梁著名旅游風(fēng)景區(qū),尤其是到了農(nóng)歷六月六日,穆江大潮,烏蘇堤壩是絕佳的觀景地點,之后,還有盛大的潮中祭祀與龍船弄潮比賽,各國各地的閑散人士與王公貴族,都會蜂擁而至烏蘇城中,觀賞這驚世駭俗的天地奇觀。 今天是六月五,烏蘇城里人滿為患,四處都是叫賣雨衣雨傘的。即使在專供馬車行進的城道上,馬車走的也尤其艱難,堵的要命,華貴的馬車與轎子,一輛排著一輛。自家馬車也是走走停停,弄得蘇妃直犯暈。 這排場,快趕上大梁一年一度的科舉了。 行且如此,吃住就更擁擠了,別說客棧,就連普通的人家院子里,都有許多人花銀兩帶著草席進去借住一宿的。 我們住哪兒?趙凌很擔(dān)心的問。 馬車外跟隨的小廝,跑去打探,一會兒回來報,殿下,我們住在南邊穆江江畔洛王爺?shù)男袑m里。 洛王行宮?趙凌沒記得洛溢在烏蘇有什么行宮。 洛溢這種不會享受生活的悶葫蘆,竟然也開始四處蓋房興建家產(chǎn)了嗎? 一直到黃昏,馬車才在拐進宅院中。 二十年過去,洛溢的審美水平有了質(zhì)的提升,如果不是門口那個洛字,他絕不會相信這家主人是洛溢。 行宮的位置也是絕佳,三層小木樓,院子里有假山有泉眼,還有個不大的湖,湖中栽著蓮花,湖心島一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凳跟一個刻在石桌上的棋盤。非常有意境,就像從某幅山水畫上扒下來的。這樣的建筑院落,放在梁都沒什么,但在烏蘇,絕對是豪宅中的豪宅。 從行宮小樓三層眺望,穆江全景盡收眼底。 趙凌十分喜歡,但想想這家的主人是洛溢,迅速放下了將來有了銀子買下來據(jù)為己有的沖動。 連夜趕路,蘇妃懷有身孕,身體疲乏,先行睡下。 趙凌睡不著,馬車堵在路上的時候睡的太飽,而且,他得早起去穆江堤壩觀潮。潮在辰時起,但多數(shù)人都是深更半夜去搶位置。烏蘇商貿(mào)發(fā)達,金錢至上,上好的位置,需靠銀兩預(yù)定,其他位置,先來后到,誰占到是誰的,講求個公平。 洛溢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觀潮這種事,他也就是在行宮小樓上遠遠觀望一下,應(yīng)該不會去離著潮水最近的堤壩上蹲守。趙凌也不愿意麻煩洛家跟蘇妃的下手去給他占座,他有手有腳,自力更生。 入更深夜,趙凌爬起來,跟守夜的洛家家將打了個招呼,就一個人出了行宮大門。街上無比熱鬧,燈火通明。外地人磨刀霍霍準備搶座,本地人抬著烤好的豬牛羊準備祭祀。他根本不用自己走,被人流推著自動就去往了穆江長堤。 身體瘦小的趙凌,很快就從人與人之間的縫隙中擠進了前排。最前排是竹欄桿,為了防止過度擁擠墜江而人為修建的。雖然位置偏了點,但視野說得過去,趙凌心滿意足的呆在原處,見人越來越多,索性爬上了欄桿。 十三皇子要是能再長高一點就好了。 他坐上欄桿,遠望穆江寧靜的江面,再過不久,這里將要掀起鋪天蓋地的大浪。 能在太平盛世再活一生,真好。 莫名的沖動,趙凌直起身子,腳踩著欄桿,全身心浸潤在江風(fēng)中,自然之氣浩瀚,人間眾生渺渺。 ??! 他大呼一聲,將上輩子殘存的郁悶滿足的宣泄出來。 忽然,身后有個什么靠近了他。 重生后,他的直覺遠遠沒有上輩子靈敏,戰(zhàn)場上訓(xùn)練出來的素質(zhì)沒有被繼承,但若有敵意靠近,他依稀還是能感受到一點點。 轉(zhuǎn)身,對上寧莊那張怎么到哪里都有你的臉。 趙凌澎湃激動的心情瞬間全無,寧莊身后是洛溢,洛溢的眼眸,又在扒皮拆骨rou一樣的打量他。 洛溢你是屬鬼的嗎,陰魂不散還有完沒完? 出于禮貌,他還是拍了拍身邊的竹竿,洛王爺有閑情逸致來觀潮嗎?我這個位置不錯,要不您過來坐? 洛溢裝作不認識他往前走。 很好。 讓洛溢坐在欄桿上,這種不雅的姿勢是絕對不可能的。跟他一起坐就更不可能,曾經(jīng)趙斂曖昧洛溢的場景,要多惡心有多惡心,趙凌想想都想吐,更何況是洛溢這個潔癖癥患者。 洛溢大概是無意中路過,停下來只是出于好奇。十三皇子膽小怕事,這么危險的堤壩邊緣不會靠近,更不會像趙凌一樣直接坐到欄桿上去大叫。 誰知寧莊沒走,還狠狠的吐出兩個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