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點，藍臺17年開年重點綜藝《演員的誕生》第一季，隨著現(xiàn)場導(dǎo)演的倒計時“5，4，3，2，1...”，金色的攔門徐徐打開，演員推介人張國利從正中走出，節(jié)目也正是開錄。

    “噢噢噢噢?。。　庇^眾們很興奮。

    看得出來這個節(jié)目的陣容是蠻強大的，推介人都是知名演員。

    不過實際上嘛，他可不只是知名演員而已。

    張國利其實這些年來在京圈內(nèi)也是混的不錯，各方面都有涉獵，整個人也跟他演過那部戲里的角色一樣八面玲瓏。這樣的底子，要是他兒子爭氣，圈內(nèi)肯定又是競爭更激烈。

    屬于是默默耕耘，但關(guān)系盤根錯節(jié)的一位。

    所以確實，能邀請到這么一位來做主持人，也確實是蠻厲害的。只有這樣的人來做這么多演員的推介人，才算得上是都能搭上幾句話，也都比較合適。

    換句話說，他才是鎮(zhèn)場子的那位。

    嘉賓、觀眾、當(dāng)然還有導(dǎo)師…

    “大家好，我是演員張國利，也是挑戰(zhàn)演員的推介人。”

    而果然人家也不是蓋的，上來他就呵呵笑著跟現(xiàn)場的人挨個問好：“天池老師好，各位在座的老板好，都是朋友...”

    嗯，看看，也就這種人能說都是朋友這話了。

    潛藏意思除了人脈的事情，還有個就是：不多介紹你們了，大家都熟悉。否則這節(jié)目，又要起碼浪費兩三分鐘，對于開場吸引觀眾是不利的。

    而嘉賓們對這位也耍不起來什么脾氣，就笑著點頭鼓掌。

    于是張國利也就轉(zhuǎn)身看向舞臺中央：

    “尤其是在座的三位，更是我尊重的演員，也是我非常尊重的朋友。三個‘殿堂級’的演員來參加一個叫《演員的誕生》這樣一個節(jié)目...”

    他適時露出疑惑眼神：“你們都是功成名就的人了，這個《演員的誕生》跟其他的不一樣。人家是要向你們挑戰(zhàn)的，人家挑戰(zhàn)就有勝利的可能，你們就有失敗的可能，你們不怕失敗么？”

    很好的問題。

    不出所料的，臺下的觀眾們都露出了好奇地神采，顯然大家都對這個事情感興趣。

    劉曄則是笑笑，他能說確實怕失敗，但更是因為這節(jié)目給的太多了么...他不能，得有除了這個之外的理由。

    并且最好是要能帶來話題性和看點的。

    “我先來?！?/br>
    于是他作為男士率先舉手：“我來這，就是因為有演員要來挑戰(zhàn)我們，我就特興奮，特激動，想把這些人一個個都pk掉，我就很有成就感?！?/br>
    觀眾果然呱唧呱唧鼓掌，看熱鬧不嫌事大。

    章紫衣這邊，則要官方許多：“我希望所有演員都能勝出，因為表演這個東西遇強則強。遇到好的對手，就也能激發(fā)你的演技，所以我希望她們都是優(yōu)秀的。”

    嗯，劉曄是看似魯莽實則放松，章紫衣則是看似低調(diào)，卻最緊繃的一位。

    最后到了宋單單。

    到了她這個年齡和地位，其實反倒她是節(jié)目組叮囑最少的，因為叮囑了也不一定聽，人家也有這個能耐不聽。

    “首先我沒有像你剛才說的，是一個‘殿堂級’的演員。”

    所以她這會就很誠懇地道：“我一直覺得自己還不到廟宇，不像他們哈，紫衣是荷里活蹦跶過的，劉曄他們都是演過大屏幕的，跟過許多大導(dǎo)演的。人家是國際的，我是本土的?！?/br>
    她這第一句，本來就顯得前面兩個似乎是默認了自己是“殿堂級”的演員有些浮夸。

    但很快，宋單單也捧了人家?guī)拙洹?/br>
    最后才繼續(xù)誠懇道：“大家對我的了解，可能更多是我自己攢的小品，那也是真刀真槍的。

    所以這幾十年下來我還是積累了一些我自己認為表演方面的經(jīng)驗，我非常開心能夠坐在這，跟這些年輕的孩子們一起鉆研演技，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有意思的事情。”

    導(dǎo)師的態(tài)度，于是也擺出來。

    接下來話不多說，張國利便宣布：“好，那接下來要歡迎的，就是我們第一組對戰(zhàn)演員。他們分別是20歲就從電影學(xué)院畢業(yè)，21歲就拿到金雞最佳女配角提名的演員，張欣?！?/br>
    “哇...”觀眾是毫不知情的。

    這聲驚嘆完全是真情實感，畢竟活在熱搜和紅毯、廣告里的張欣，怎么看怎么和這個演技節(jié)目不搭。

    但更讓人驚訝的。她居然曾經(jīng)拿過三金提名？

    “而與她對戰(zhàn)的，則是憑借熱播劇《江湖》中無患子一角聲名鵲起，被譽為完美還原書中人物的新晉人氣演員，韓升?！?/br>
    “啪啪啪...”臺下又是一陣鼓掌。

    相對來說，韓升確實是口碑要高不少，至少觀眾們面色是好奇而不是訝異。

    張國利也就最后道：

    “兩位都是現(xiàn)在很有人氣的演員，讓我們看看這兩位，能給我們帶來怎樣的表演...”

    于是大幕拉開，后臺簡單的布景已經(jīng)搭好，燈光也直直打過去，顯得一切新嶄嶄的。

    果然和張欣之前所了解的情況一樣。

    這要真是拍電影，哪怕是跨行業(yè)，還是第一次拍的賈玲都知道絕對不能出現(xiàn)這么新嶄嶄的東西。但這里更像是個話劇現(xiàn)場一樣，直接就硬上。

    后臺的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就各自就位了。

    ...

    “四十年前，我的父親來村里教書，母親每天都帶著自己做好的飯菜，去聽他講課?！?/br>
    燈光明亮的舞臺上，一堵帶窗的墻，邊上靠著兩個竹編的簸箕，但電影里設(shè)定的地方哪里常見到簸箕這種東西...算了，但窗臺上的塑料南瓜，假大蒜，和同樣塑料的辣椒...

    張欣也是見過大世面，看這陣勢其實蠻嫌棄。

    但這可能都比不過用蘋果箱搭建，然后上面改了層布就當(dāng)是山的道具，以及大屏幕顯示的實時背景——這就真是豪華版的話劇吧？

    真是吧，真是吧？

    “那個年代的愛情，單純又美好。”

    背景音里的男聲依舊在淡定繼續(xù)，屏幕畫面也隨之轉(zhuǎn)成室內(nèi)的模樣。

    張欣趕緊跑到邊上，然后就一臉小雀躍和羞澀，但更多的是熱烈的歡喜的，看著從屋子里大步出來的韓升。

    臺下頓時熱鬧了。

    顯然這樣的臺上第一個表演的張欣上來就很穩(wěn)，并且穩(wěn)中，還能有細節(jié)的東西在。

    “還不錯啊，雖然一直被人說表演套路化，但是水平也真沒那么差?！?/br>
    “正常，她也就是平時被人罵得慘，但如果真的演得不堪入目，早就不是套路化而是演技差的評價了，也就更別說保持她每年能接不少戲。”

    “是，看來韓升更難翻盤了?！?/br>
    臺上呢，韓升的角色確實是沒有張欣的出色。

    他作為一個老師，只是正常地出場，走到他模擬的講臺邊，轉(zhuǎn)身看向前方：“各位同學(xué)，我們今天來溫習(xí)一下，昨天所學(xué)的識字歌?！?/br>
    “知天知地，知古知今，彬彬有禮，有情有義...”

    然后韓升臉上看不出半點尷尬地，就道：“好了，明天可不要忘記交作業(yè)了，下課?！?/br>
    emmm，這堂課可真夠水的。

    韓升當(dāng)時看這場就覺得要不直接從上課的一半開始演，但是導(dǎo)演組說不行，得配合背景音。

    他也就只能作罷。

    倒是這番表現(xiàn)被臺下的導(dǎo)師看見了，宋單單頓時就感興趣起來。

    她本身就是演了很多話劇的，雖然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各種謙虛，好像她就只是會演小品然后有那么點新得。但人家電視劇也有電影也不少，話劇么，單說一出《萬家燈火》，就秒殺國內(nèi)線上多少正兒八經(jīng)的演技派演員。

    所以見狀也樂了：“這小孩不錯，我要是他這個年紀，讓我演這種戲，尷尬不尷尬另說，起碼沒那么多心思?！?/br>
    “噢，是什么心思？”

    劉曄好奇了。

    他剛才也看了，沒覺著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你沒看著么，他進來的時候手是捏著的，應(yīng)該是拿著本書還是什么的?！?/br>
    宋單單解釋道：“站到中間的時候，他手就往這么臺上一放，然后才開始講課。講完了，又做了個拿東西的動作。

    嘖嘖，這小孩精著呢，給自己加戲?！?/br>
    是么？眾人恍然，好像還真是那個意思。

    不過不管是不是加戲。

    韓升這時候轉(zhuǎn)頭，仿佛才看見門口的張欣一樣，先是一愣。然后才繼續(xù)往她那邊走去，只是動作不自覺地就柔和了些，然后開口：“又來了？”

    “...”張欣低下頭，不說話。

    “今天想學(xué)什么？”韓升也就笑了笑，語氣更柔和了。

    “想學(xué)寫字！”張欣這才抬頭，眼睛亮晶晶的。

    “好，我教你寫字。”

    韓升于是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筆紙，張欣也慢慢地靠了過來。

    舞臺上依舊燈光明亮，但觀眾卻總覺得，畫面忽然從一整個舞臺縮小到這么一張桌子邊。韓升抬手，張欣盯住，看似有點曖昧的距離，此刻卻純凈得如月光下的湖水。

    他開口：“寫字要橫平豎直...”

    慢慢的，又像是有了什么不一樣的東西。

    這會更多人感覺到了，但只有臺下的章紫衣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是兩人的感覺變了。

    兩人碰面的時候還是羞澀的，可在教學(xué)這方面，這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過很多次了，氣氛自然。

    而且韓升的坐姿居然側(cè)著朝向鏡頭，這下子，畫面里韓升拍出來，就是個側(cè)影，側(cè)臉都只有一小截。

    章紫衣似乎聽見耳麥里，現(xiàn)場導(dǎo)演急的直喊人準備上去拍，直呼不能這樣的表情太少了，別讓粉絲攻擊我們說區(qū)別對待，可她又分明聽到了吳桐的聲音：

    “別管！他現(xiàn)在狀態(tài)很好，切中景！”

    是的，狀態(tài)極好。

    章紫衣也這么認為。

    哪怕是沒有直接看見眼睛，卻明顯能感覺到韓升一直在盯著張欣，非常高級的表演手法。

    利用背身制造出來的暗影，映得那張臉略顯暗沉。但又好像情緒都隱藏在其中，黑夜里兩人的眼眸交錯，又擦身而過。似乎期待這一刻將會永久，又好像在說，管它永久不永久呢，不在乎。

    只要這一刻就好了。

    她感覺自己的心居然就忍不住激動了一下，就為這一刻，兩人人為制造出來的光影。

    也為這不自覺溢出來的感情。

    上場短短不到2分鐘，她覺得，自己或許該換種心態(tài)看待這次表演。

    ...

    《我的父親母親》是上個世紀的電影，拍攝它的張導(dǎo)，是第五代導(dǎo)演。

    這批導(dǎo)演在少年時代卷入了中國社會大動蕩的漩渦中，有的下過鄉(xiāng)，有的當(dāng)過兵，經(jīng)受了10年浩劫的磨難。在改革開放的年代，他們接受專業(yè)訓(xùn)練，帶著創(chuàng)新的激情走上影壇，所以他們的故事里自然也少不了自己的故事。

    于是故事在電影里很快發(fā)生意外。

    在舞臺上更快。

    韓升剛教完張欣“有情有義”這個詞，就說縣里有人來找他了，讓他今天回去。

    “那你下個月回來嗎？”

    韓升背對著張欣，又一次用身體的角度制造出來的暗影，掩藏住了自己的表情。

    臺下的人已經(jīng)都明白了。

    也直呼這小子真不錯，知道自己在細節(jié)戲上拿捏得可能不如張欣，所以表現(xiàn)基本的情緒，利用光線來給觀眾更多的遐想空間。

    就是自己的表演也少了不少細節(jié)。

    不過也不能怪他...

    今晚的張欣，簡直轟炸了很多觀眾，甚至評委和嘉賓的眼球。

    她就像是從來沒被人認識過一樣，在這個假的不行的景里，她臉上閃過片刻的失落，然后就是熱烈而期待的目光。

    “哎，那再下個月？”

    張欣眼睛里帶著些疑惑，但眼前的北影依舊沉默。

    “掰玉米的時候你回來了嗎！”

    她帶這種假裝滿不在意的心情，說出了自己并不喜歡的答案，只是嘴角的笑意不自覺變淡。

    最后，賭氣般道：

    “種小麥的時候你總能回來了！”

    韓升沉默無語，而張欣這層層遞進的同一種情緒，被她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好到她自己都有點顫抖，這是她的絕對高潮戲，也是她自己排練時候夢寐以求的效果…可她之前，卻從未達到過。

    欣喜嗎？不，更多是惶恐。

    演員在什么時候，會比較容易爆發(fā)出來自己難以想象的潛力？

    在進入角色的時候，怎么演怎么對。

    她感覺自己此刻就像是舉手投足都不用太在意別的，因為她就是招娣本人：

    也不是章紫衣的版本，她就是她自己的招娣。

    各有意味。

    “哈哈，韓升慘了?！眲峡吹酶袊@不已，但還是暗笑。

    也是。

    韓升演戲沒有半年吧？

    碰上這種十六歲就開始演戲，也快演了七八年的演員，還是太嫩。尤其是今晚都知道，這位今晚好像查克拉爆發(fā)了。

    “嗯，不過他也很不錯了，如果我演戲的時候遇到他會覺得他是合格的。”

    章紫衣則也點點頭。

    韓升的角色本來就是配角性質(zhì)，所以她一開始聽完宋單單的話，很擔(dān)心韓升會不會搶戲。

    但現(xiàn)在看來，擔(dān)心是多余的。

    他在有限的區(qū)間里，以他的資歷，做出了多是時候都恰到好處的表演。

    而既然說了是恰到好處...

    那就不是最好的。

    章紫衣她自己開場就說過的話，其實不完全是官方客套——所謂“表演這個東西遇強則強，遇到好的對手，就也能激發(fā)你的演技”這話是真的。

    她就是這么一個人。

    不服輸，遇到強力的對手自己也會默默努力。

    但韓升么，選擇了很多時候的避讓。

    “也不錯了，很明白進退?！?/br>
    宋單單則持不同觀點：“如果他想硬接這一段，那必然就是被壓戲?！?/br>
    “但是這樣的話，他就基本上輸定了?！眲嫌行┛上В骸捌鋵嵾€挺不錯的，真的?！?/br>
    “確實，不過他需要一點亮點。不然...”

    幾人竊竊私語地討論著，舞臺上，兩人已經(jīng)演到了帶好了發(fā)卡。

    韓升緩緩?fù)吷贤巳ァ?/br>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臉上那些淡定沉穩(wěn)的表情幾乎消失，所有顏色也似乎在這轉(zhuǎn)頭之間就淡去，轉(zhuǎn)而換上一副陰霾之色...

    三位導(dǎo)師幾乎同時停止動作，心里只有一個預(yù)感：

    要來了！

    ...

    故事里，其實父親也不是全然地背景角色。

    甚至說起來，要不是因為導(dǎo)演拍攝出發(fā)的角度很隱晦，那父親的故事，更是波瀾起伏的。

    母親始終就在這個村莊里。

    但父親確實在當(dāng)年的運動中，被莫名其妙打成了右派。在《我的父親母親》這部電影里，母親瘋了一樣各種尋找父親，而父親必然也是撕心裂肺。

    那場運動的右派會有什么待遇，父親是很清楚的。他和單純的母親不一樣，識字，來自城里，見過更多東西，也才會不敢對母親做出太多承諾，對自己的未來毫不期待。

    而此刻，他終于轉(zhuǎn)身要離去：

    父親也惶恐，也比此時的更加不安，還有害怕。

    因為他知道在自己被判定成分之后，這個故事就很難有個結(jié)尾。甚至連自己剛才努力坐下的承諾，也未必能有個兌現(xiàn)。

    那是怎么樣的一種情緒？

    一邊是愛情。

    一邊卻是自己毫無準備之下，就要奔赴的一場浩劫。

    于情于理，他比母親更多了一層理由，

    不想離開。

    但又不得不離開。

    “我們說好了，臘月初八！”

    張欣起身，不自覺摸著頭上的發(fā)卡，然后篤定的念叨著。

    畫面里，韓升終于上半身扭了扭，露出他的正臉。鏡頭特別大膽地給他切了一個近景，有人立刻意識到這絕對是演員自己要求的，因為這個鏡頭就直接讓觀眾立馬覺得...

    好像，韓升正在面對面，看著他們的眼睛。

    他的臉有些僵硬，顯然還沒有恢復(fù)，但眼神里卻慢慢生出一股堅定。

    隨著轉(zhuǎn)動幅度較大，他開始眼神里浮現(xiàn)出喜悅。

    好像那個日子將會來臨。

    不，甚至一定會來臨！

    近景特寫，會讓一些動作變大，也會讓時間似乎變得慢了起來。

    觀眾被他這個眼神觸動的驚訝不已，仿佛下一刻，兩人的眼神對視之時，相視而笑，或者再回頭相擁，再或者做點別的揮手的動作，都是對的。

    “...”然而這個表情卻在加載到百分之90的時候，硬生生卡在那里。

    少了點什么，不到位。

    近景之下，一切細節(jié)一覽無余，觀眾生出股奇怪的感覺，不像是他演技不到位，更像是...

    他做不到這件事情。

    這樣子的細節(jié)讓人覺得很說不出來。但又好像就僅僅是這個，難以在這種事情面前保持淡定的表現(xiàn)，卻又好像讓父親這個角色變得有血有rou起來。

    父親這個角色，似乎是為表現(xiàn)母親而存在的。

    確實是，紅花配綠葉。

    在前面的表演中，韓升已經(jīng)很努力地表現(xiàn)好這個角色，但最后無疑被記住的是張欣。

    可就是到了這里，剛才的一點點細節(jié)，卻好像一瞬間又回想起來，被還原出了色彩。有時候，人性的一點小缺陷，是要好過完美的。

    母親是完美愛情的象征。

    而父親的這點情緒并沒有破壞，只是把那時代背景掀開了一腳，然后又悄然而逝。

    “好，臘月初八，到時候我?guī)愕缴缴峡囱?！?/br>
    “臘月初八...臘月初八，我等你。”

    背景音繼續(xù)介紹著：

    母親每天都在村口等待父親的出現(xiàn)，臘月初八，父親沒來，母親就一直等，日復(fù)一日，終于等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從此就再也沒有分開過。

    故事的最后，鏡頭對著站在簡易蘋果箱搭建的小山上的張欣。一切還是那么簡陋，但是好像此刻，也沒那么出戲了。

    只知道在這個變化的時代故事里，有離去有歸來，哪怕最后沒有說明，但父母的愛情已是永遠。

    “咔！演員上臺。”

    這時候，屏幕忽然變變了，而導(dǎo)演吳桐的聲音響起。

    張欣從山上下來，韓升也從臺下折返。倒是一群觀眾被這出狀況整的好像特別出戲，臉上一篇錯愕，像是眨眼之間就錯過了好長一段戲。

    以至于接不上來。

    好在也就是很快，導(dǎo)師開始鼓掌：“啪啪啪！”

    觀眾們這才反應(yīng)回神，跟著：

    “啪啪啪...”

    越響越熱烈，根本不用帶掌的副導(dǎo)演cao心，也沒有人鼓個兩下就收手。他們感謝張欣，感謝韓升，因為他們居然真的帶來了用心，且絕對算得上精彩的一次表演。

    這種出乎意料的驚喜，有時候會加倍。

    何況很少有人喜歡開場表演，因為場子沒熱，很難玩開。但如果真的能開頭即起飛的底子在，那后續(xù)的表演，也就很難再有第一場的驚艷了。